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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男士拖鞋被赵晓甩在走道里,既没变成一只长满多条腿的毒肉虫,也没变成一张淌着血的人脸,就是普普通通的拖鞋,静静躺在地上,没什么杀伤力。

然而它却是一切阴森,诡异,甚至恐惧的来源。

刘大娘死那晚,黄单见过这拖鞋,就在她的脚上,他从刘大爷惊恐的表情里推断而出,拖鞋应该跟老张死时脚上穿的,是同一双。

刘大爷跟刘大娘都是怕事的老人,他们不想听邻居说闲话,也不想摊上事儿,肯定在警察来之前就将拖鞋从老张脚上拿走,并且扔掉了。

可是扔掉的拖鞋却被死去的刘大娘穿着,刘大爷才会那么害怕,直接疯了。

黄单捏了捏手指,也就是说,这几件事的共同点之一,就是刘大爷被偷走的这双拖鞋。

他记得刘大娘的尸体被发现时,孙四庆的门口有水迹,当时他就猜测是拖鞋的鞋底留下来的,不确定鞋是被凶手刷洗过,还是什么原因。

凶手那晚又将拖鞋拿走了,现在放在赵晓家,是不是某种预示。

黄单几不可查的扫了眼赵晓,她还在怕,瞳孔放大,脸惨白,就跟刷了层白油漆似的,身子也在抖。

有人偷偷进过你的家,在你固定放拖鞋的位置放了双陌生人的拖鞋,而你也没多看,脚伸进去把鞋穿在了脚上,任谁经历了这一幕,都会恐慌不已。

赵晓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

黄单的视线没收回,赵晓穿的是玫红色的运动裤,垂直下来,裤脚盖住了脚背,他跟之前的几个邻居都想着找人,没注意对方的脚。

当事人赵晓也没意识到不妥,绷着神经一心注视进出她家的邻居,生怕谁弄坏了她的哪样东西,更怕从哪里跑出来一个陌生人。

可是,周春莲一下子就发现了。

或许是他们的关注点不同,也有可能是女人心细?

黄单蹙眉,警方没对外透露刘大娘跟老张的死因,他不知道,也得不到相关的线索。

一双拖鞋会牵扯到哪些事?会不会只是凶手丢的一个□□,故意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为了掩盖真正的杀人动机?

黄单的思绪被周春莲的声音打乱,她说拖鞋有点眼熟,好像见刘大哥穿过,还说他家前段时间放在门外的拖鞋总是不见,也没见小区里的谁穿出来过。

见几人都看向自己,周春莲抬手将脸颊两侧的发丝全别到耳后,解释道,“这事还是大姐跟我聊天的时候说的。”

她叹口气,“哎,大姐生前是个热心肠的人,也没跟谁闹红过脸,却死于非命,真是没想到。”

走道里静了几瞬,赵晓喃喃自语,“那就是偷鞋的人干的。”

周春莲安抚的说,“我们都是老百姓,对这种事也不了解,帮不上什么忙,警方会调查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黄单观察着周春莲,她说这话时,面上是适合的感慨跟坚信,没一丝异常。

周春莲似乎对陆匪的出现没有丁点惊诧,她朝黄单笑笑,“小季,你跟陆先生去休息吧,赵小姐这边有我。”

黄单说,“有事就喊我们。”

陆匪靠着墙壁,一副睡着了的样子,他听到青年的话声,就抬脚迈到了401的门口,从始至终都是事不关已的冷漠态度。

黄单拿出钥匙开门,他回屋前还当着赵晓跟周春莲的面儿,拿走了地上的那双拖鞋。

两个女人都没变化,似乎不关心拖鞋的去处。

赵晓跟着周春莲进屋,她拘谨而又戒备的站在玄关那里,脚底蹭着粗硬的垫子,人没有往屋里走动一步。

周春莲从上面的鞋柜里拿一双拖鞋给她,“这是新的。”

赵晓看一眼鞋,“谢谢。”

周春莲关上鞋柜,挺客气的说,“客房什么都是干净的,你去躺会儿吧。”

赵晓说不用了,“我就在客厅里坐着。”

周春莲似是知道她有洁癖,也不勉强,“那好吧。”

卧室里突然传出婴儿的哭声,周春莲连忙转身跑了进去,脚步很是匆忙。

赵晓打量着眼前的客厅,买来住跟租是不一样的,装修哪怕不会奢华高档,起码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小到一块地砖,一张桌布,大到一张床,一把椅子,都合心意。

每层楼两边的户型都比中间要大,赵晓没乱碰什么东西,她只是用眼睛看,似乎这么做,就能暂时压制今晚一出又一出带给她的惊慌。

卧室里的哇哇哭声持续不断,夹杂着中年女人焦虑的哄声,隐隐带着无助的哽咽。

赵晓一步步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她停在门口,看见中年女人背对着她抱着婴儿,轻轻的摇晃着,嘴里哼着什么小调。

婴儿还在哭,妈妈的怀抱跟小调都不能让他安静下来。

赵晓的嗓子有点痒,她忍不住的咳了一下。

卧室里的小调声戛然而止,周春莲摇晃孩子的动作也停了,她转过身,语气跟神态都不是刚才的样子,很排斥不熟悉的人靠近卧室,毕竟是比较**的地方。

“赵小姐,有事吗?”

赵晓察觉到了,她后退一步,离卧室的门远一点,“我的脚很脏,能不能用一下你家的卫生间?”

周春莲说可以,“你自己去,还是我带你去?”

赵晓说她自己去就行,她看看中年女人怀里的婴儿,“那不打扰你了。”

周春莲又恢复如常,“孩子饿了,我给他喂个奶,麻烦赵小姐给我把门带上。”

赵晓带上了门,在门快关上的那一霎那间,她看到周春莲抱着孩子躺上了床,胸前的衣服也撩了起来。

去卫生间洗脚洗鞋,赵晓没休息,她拽了卫生纸擦椅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快把卫生间放在马桶上的那卷纸用完才停下来。

赵晓搬了椅子去阳台,面对着窗外的夜色,等天亮。

对门的黄单在灯下研究拿回来的那双鞋,他的眼皮猛地一跳,发现了什么,立刻就去把自己从孙四庆家偷拿的那双找出来,将两双鞋放在了一起。

是同一个款式,只有颜色跟鞋码不同。

黄单再三确定后,将这条线索收进脑子里,他看着鞋,第一时间想到了开淘||宝的王志。

王志进货方便,渠道多,鞋子进一批回来卖,很正常。

而且刘大娘死的那晚,黄单被人推下楼,他上去找,王志又过于凑巧的开了门站在走道里,还有对方那间总是紧闭着门的仓库。

事事都透着蹊跷。

黄单摸着拖鞋鞋底的标志,他的动作突然一滞。

会不会……

老张跟刘大娘脚上穿的,和赵晓屋里发现的根本就不是一双拖鞋,只是同款同一个颜色?

一开始他就偏离了轨道,离真相越来越远?

黄单正走着神,头顶冷不丁的响起一道声音,他抬头,发现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把枪,就是他藏在枕头底下的那把。

忘了换地儿藏了,黄单的嘴角抽了抽,他快速的转动脑子,需要想一个将这件事翻篇的理由。

陆匪的面色阴沉,“枪哪儿来的?”

黄单把手里的拖鞋放地上,“我在外婆的箱子里找到的。”

老人去世了,不能把她叫出来对峙,这理由不错。

陆匪挑挑眉毛,“季时玉,你还挺聪明,知道拿你不在世的外婆当挡箭牌。”

他冷哼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说了,我就会把枪还给你?”

黄单意识到男人想干什么,他立刻站了起来,认真的说,“陆匪,这枪你不能拿走。”

陆匪冷着声音,“那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留着这把枪?能当饭吃,还是能给你变魔法玩?”

黄单说,“这是外婆留给我的。”

陆匪用没拿枪的手在青年额头敲一下,“别逗了,季时玉,站在你面前的不是白痴,你连枪的来路都不说,还撒谎,我能把它给你?”

黄单叹道,“我不能说。”

陆匪的眉头一皱,发觉自己喜欢青年的坦诚,厌恶对他的隐瞒,他阴霾的瞥嘴,垂眼摩||挲着枪身,“是吗?”

黄单怕男人把枪弄坏了,他想了想说,“里面就一颗子弹,我没用过这种枪。”

陆匪拿着枪的指尖一抖,整只手都颤抖了起来,他用左手按住右手,铁青着脸怒骂,“那你宝贝似的把这玩意儿放枕头底下藏着干什么?以为自己是神枪手,一枪一个准?”

黄单说,“就算只有一颗子弹,也比没有要强。”

陆匪的周身气息可怕,他阴沉沉的说,“我真想现在就撬开你的脑袋,把你脑子里的水给倒出来。”

黄单抓住男人拿枪的手,被挥开了,他又去抓,这次没有被挥开,就摸了摸男人的手。

陆匪的语气很差,“撒娇,讨好都没用,别给我来这一套。”

黄单说,“枪能防身。”

陆匪勾唇笑道,“对,没错,枪能防身,也能让想杀你的人发现,用枪在你头上打出个窟窿。”

黄单说,“别往最坏的地方想,太消极。”

陆匪反手去抓青年,指腹按着他的手心,“枪,我,你自己选。”

黄单无语几秒,“都要。”

陆匪脑门的青筋一蹦,“得寸进尺的家伙。”

黄单说,“有枪,我能保护你。”

“你还是想着你自己吧。”

陆匪说完了,就将一口气吐出去,一言不发的凝视着青年片刻,他去打了个电话回来,“这枪我替你收着,我重新给你弄一把。”

黄单说不行,他这枪百发百中,三哥说了,就算他闭着眼睛,子弹都能百分百的命中要害,别的枪没有这功能,子弹再多,还是不顶用。

陆匪的眉心拧成川字,面部的戾气很重,他在压制着怒气。

俩人僵持不下。

黄单抬手去揉男人的耳垂,捏一下,又捏一下。

陆匪的呼吸粗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季时玉,你想对我使美人计,得先要去弄个美人。”

黄单不言语,他把男人的脖子勾下来,唇压上去。

陆匪的腰背弯着,任由青年在他的唇上胡作非为,还把舌头伸到他的嘴里。

该死的,舔哪儿呢?陆匪将青年拉开,眼底有欲||火燃烧着,他粗声喘气,转瞬碾上眼皮底下的那两片唇。

半个多小时后,枪的事翻篇了。

黄单继续保留着三哥给的那把枪,还答应了陆匪,会收好他给自己弄来的那一把。

陆匪在意的是青年的隐瞒,枪的来历极不正常,他拍了枪的照片吩咐底下人去查,却什么也查不出来,不知道枪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夏天的黎明来的很早,半点都不眷念黑夜带来的宁静,迫不及待的投奔进曙光里面。

黄单感觉自己没睡多久就醒了,他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侧头跟靠在床头抽烟的男人打招呼,“你怎么起这么早?”

陆匪的嗓音嘶哑,“早什么,我就没睡。”

黄单把他指间的烟拿走,“不睡觉,大清早的就抽烟。”

陆匪的喉头滚动,他抓抓头发,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怪谁?”

黄单说,“怪我。”

陆匪从后面拽住从他身上爬过的青年,“这就下去了?不来个早安吻?”

黄单挣脱开,“脏,先刷牙。”

陆匪,“……”

他把人拉到身上,手臂圈住了,往上顶高高,“一日之计在于晨,季同学,老师教过你的吧?”

黄单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一天的计划要在早晨安排。”

陆匪调笑,“还有另一层意思。”

黄单摸摸男人,“陆匪,你真的已经做好准备了?会很疼的,你会哭的很厉害,枕头被单都会打湿。”

他认真又严肃的说,“你还会哭晕过去。”

陆匪本来雄赳赳气昂昂,这会儿软成了一摊,怎么也抬不起头,他臭着一张俊脸,“下去!”

黄单从男人身上爬走,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早饭吃什么?”

陆匪硬邦邦的说,“不吃,没胃口。”

黄单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嘴里塞着牙刷,声音模糊,“我给你煎荷包蛋,下一碗面条,要不要吃?”

陆匪想起青年切掉肉的手指头,他的心脏就一抽,任命的去了厨房。

早饭就是黄单说的那样,一人一碗面,上面放着煎成圆圈的荷包蛋,切成片的火腿肠,几根绿油油的青菜,些许胡萝卜丁,看着就很有食欲。

黄单捞掉最后一根面条,擦擦嘴说,“你有事的话,就去忙吧。”

陆匪说,“我没事。”

黄单抬头,“没事?你回国不是为了收购案吗?”

陆匪说不是,他的身子后仰一些,长腿交叠着,“季时玉,你刚吃完我给你做的早餐,就这么急着赶我走,你的良心呢?吃面的时候拌着一起吃掉了吗?”

黄单说,“我没赶你走,是我有事,上午不能陪你。

陆匪哦了声道,“先去对门问个情况,然后去找三楼的刘大爷和孙四庆,再上五楼找王志,对吗?季时玉,你这一天天的,可真够忙的。”

黄单说,“还好。”

陆匪把口袋里的打火机跟烟盒丢桌上,发出不轻的声响,表示着他很生气。

黄单说,“你要是不忙,就跟着我。”

陆匪捞住青年的腰,拿粗糙的掌心蹭了蹭,他低笑一声,“跟着你做什么?看你找死?”

黄单弄开男人的手起身,准备收碗筷去厨房的,却被阻止了。

“一边玩去。”

陆匪慢条斯理的收着碗筷,“切个菜,都能把手给切了,还削掉了肉,顶着大大小小的伤,自己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到处瞎转悠,我活了三十年,在你身上长了不少见识,季时玉,我谢谢你。”

黄单,“……”

陆匪从厨房出来,扒开青年头后的发丝看昨晚撞的包,消掉了不少,“白天小心着点。”

黄单说,“好哦。”

陆匪抱住青年的脑袋,亲一口就摸一下,“本来就蠢,还接连磕磕撞撞的,季时玉,哪天你要是成了小傻子,我就不要你了。”

黄单当做没听见。

七点多,黄单听见门外的开门声,他也开了门,看到周春莲的身影,就随口提了赵晓。

周春莲说,“天刚亮就走了,这会儿应该在公司吧。”

黄单问道,“周姐姐,李大哥回来了?”

周春莲茫然,“啊?”

黄单蹙了下眉心,“昨晚李大哥不是在公司通宵加班吗?现在还没回来?”

周春莲笑笑,“一孕傻三年果然没错。”

她又不笑了,语气沉重,透着对现实的无奈跟妥协,“现在经济不景气,工资发不出来,还隔三差五的加班,我家那口子要晚上才能回来。”

黄单说,“那很辛苦。”

周春莲说是啊,“小季,我听说那个陆先生是在国外开公司的,国内也有生意,我看你跟他走的很近,工作的事找他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提供住处的岗位。”

黄单动动眉头,上次周春莲暗示他不要再跟王志来往,这次暗示他走。

他在心里猜测,周春莲或许知道些东西,却不明说。

“周姐姐,赵晓昨晚在你家待的还好吧?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周春莲说没出状况,“我让她睡客房,她没睡,之后我就忙着哄孩子,也没过问,早上出来才发现她早就离开了。”

黄单说,“她有严重的洁癖。”

“不止是洁癖,那孩子的警惕心也很强。”

周春莲说,“小季,你下楼吗?要是下楼的话,帮我扔一下垃圾。”

黄单说下楼,“放着吧。”

周春莲道了谢,就把门一关,隔绝了走道里的热气。

黄单回屋换鞋,拎了周春莲的垃圾下楼丢垃圾桶里,带着那双拖鞋去找刘大爷。

期间陆匪都跟在身旁,俨然就是一副大家长的姿态。

刘大爷提着水桶在门口擦门,干瘪的嘴里碎碎叨叨的,见着黄单跟陆匪,还是那句话,叫他们来,一定要来。

似乎当年跟老伴拜堂成亲的日子,是刘大爷最重要的一个时刻。

陆匪双手插兜,“你跟个疯子也有的聊?”

黄单说,“大爷知道自己的家住哪儿,生活也能自理,我看他跟一般人差不多。”

陆匪不置可否。

黄单把那双拖鞋拿到老人面前,“大爷,这鞋……”

刘大爷给他推开,“臭小子,没看我在擦门吗?走开点,别挡着我。”

陆匪说风凉话,“行了季时玉,这老头子很不待见你,就别杵着了,回吧。”

黄单不走,他拿着拖鞋的手一松,拖鞋就掉在了地上。

那响动惊到了刘大爷,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低头看看,就把脚拿出来,往拖鞋里面一放,乐呵呵的说,“刚刚好哎。”

“是啊,很合适。”

黄单说,“大爷,你脚上的拖鞋很好看,我也想买,你知道哪儿能买得到吗?”

刘大爷穿着拖鞋走几步,嫌弃的踢掉,“这拖鞋的鞋底花纹浅,走路很容易滑倒,不实用,别买了。”

黄单说,“没事,我就穿一个夏天。”

刘大爷突兀的说,“楼上。”

黄单知道老人是在回答他前一个问题,他捡起地上的拖鞋,站在男人边上若有所思。

陆匪阖了阖眼,他觉得自己没救了,工作的手机关机,行程临时更改,就为了陪着这小子。

刘大爷不擦门了,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提着小竹椅出门。

黄单看看门上的那把钥匙,他喊道,“大爷,你的钥匙还插||在门上,不拔吗?”

刘大爷呆呆,放下小竹椅回头拔了钥匙。

黄单说,“大爷,你以前是不是也有过开关门,却忘了拔钥匙的时候?”

刘大爷把钥匙放进褂子的兜里,拿干枯的手拍了拍,他重新提起小竹椅,走到黄单身前狠狠的瞪过去,“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真讨厌!”

黄单问着男人,“大爷为什么说我讨厌?”

陆匪说,“你本来就很讨厌。”

黄单抽了下脸,“我要去楼上找王志,你呢?”

陆匪拿出手点根烟,深吸一口后吐出一团白雾,他一声不吭的转身上楼。

502的门是开着的,上楼拐个弯就能看到,走道里没有堆放一个纸箱子,很干净。

黄单愣了愣,他对着男人眼神询问。

“这是我的意思。”

陆匪的话落,就开了503的门进去,没把门关上。

黄单去了隔壁王志那儿,他问起昨晚的事,“赵晓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王志给黄单看他刚泡的感冒灵,“昨天我感冒了,头疼的要死,店都没管就早早的躺下了,哪知道她会出事,哎,有人来我这儿买东西,跟我提了两句,我才知道的。”

他一脸担忧,“我给赵晓打电话,听她的声音好像没什么精神。”

黄单说,“男的都会吓到,更何况她一个女的。”

王志咂嘴,“我一直把赵晓当哥们,这回才发现她只是长的高,脸凶,看着很彪悍,其实胆子小的很。”

黄单说,“药不喝吗?该凉了吧?”

王志仰头咕噜咕噜喝完了,他把空杯子放桌上,“不行了,我浑身无力,季时玉,你今天要是有时间,能不能帮我看看店?”

黄单说可以,他给男人发了个短信,对方没回,生气了。

“王志,这就是赵晓穿的那双拖鞋。”

趴在桌面上的王志歪着头看,他的眼睛一睁,一脸吃惊,“卧槽,这不就是去年热卖的那款吗?跟上回你穿过的是一个款式。”

黄单说,“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去赵晓家,把她客厅的空调开了,将遥控器放在她的枕头上,还在她平时放鞋的位置放一双拖鞋。”

王志哼哼,“还能有什么原因,就是变态。”

黄单说,“拖鞋是男士的。”

王志跟着说,“所以那个人就是男的。”

“可能吧。”

黄单问道,“王志,三楼的刘大爷刘大娘来过你这儿吗?”

王志说,“好像没有吧。”

黄单换了个话题,“那你这里还有这款鞋吗?”

王志说没了,“去年卖的好,几乎是进多少卖多少,最后一次进的货剩下了一点点,也都打折卖了。”

黄单哦了声,不再多言。

王志也没有说话,似乎是睡着了。

黄单知道王志没睡,因为呼吸声不对,他没有做什么,只是在电脑前接待买家。

陆匪的忍耐在中午到达极限。

黄单被叫走,临走前还喊了趴在桌上的王志。

王志没抬头,迷迷糊糊的摆摆手,“哥们,上午谢谢了啊,下回请你吃饭。”

黄单绕过拐角,脚步停在原地,他探出头看,发现王志还趴在那里,手在桌面上写写画画的,看不出写的什么。

砰地一声,陆匪关了门过来。

黄单缩回脖子,轻手轻脚的跟他一起下楼。

接下来的两天,陆匪住在黄单那里,俩人没做到最后,疼痛神经过于敏感很要命,常人是不会懂的。

邻居们和和睦睦,一切都风平浪静。

黄单看到赵晓提着袋子去看周春莲,是一套汽车玩具,给小孩子的礼物。

两个小时的收留,赵晓对周春莲的态度有所改观,她在对方的屋里待了足足有十分钟才出来。

黄单特地没进屋,在走道里等她,“这两天没有什么事吧?”

赵晓不答反问,“要是有,我还能站在这里?”

黄单善意的说,“你一个女孩子住很不安全,找个朋友合租会好一些。”

赵晓眉眼间的冷淡褪去些许,“我不喜欢跟别人合租。”

黄单的声音放轻,“赵晓,有个事我没跟别人说,你穿的那双拖鞋,我也有,只是不同颜色。”

赵晓的脸色剧变,“你……你也有?”

黄单点头,“对的。”

赵晓深呼吸,“那你打算怎么办?”

黄单说,“不知道。”

赵晓垂着头,时不时的抿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单问道,“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赵晓不说话。

黄单又说,“我怀疑是熟人干的,如果是小偷……”

赵晓突然打断,语气笃定,“不是小偷,季时玉,不是小偷。”

黄单说,“那你觉得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吓唬我们?”

赵晓又不说话了。

黄单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晓,还有个事,我说了你别害怕。”

赵晓第二次打断他,“别说!”

“我看的出来,你跟邻居们都走的很近,是有意为之,其实你跟我是同一种人,根本就不喜欢跟他们接触。”

“至于你那么做是什么目的,你心里清楚,季时玉,奉劝你一句,别给自己惹麻烦。”

黄单说,“赵晓,我认为我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我们应该是朋友。”

赵晓什么也没说,就开了门进去。

晚上黄单去了陆匪的家,房子里的一桌一椅都上了年纪,弥漫的陈旧气息比原主外婆那套还要浓重。

陆匪说,“别傻站着,冰箱里有喝的,你自己拿。”

黄单拿了瓶汽水喝,他随意看了看就去阳台,从这边能望见隔壁王志那屋的阳台,不出意料的堆着纸箱子,还有垃圾,仿佛能闻见脏臭的气味。

陆匪摘了腕表去卫生间,“季时玉,你别靠近防护栏,危险。”

“我晓得的。”

黄单隐约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他以为是王志出门了,却在几分钟后看到对方出现在阳台,“你在家?”

王志光着膀子,发现黄单在隔壁,他很震惊,看样子整个人都是懵的,“对啊。”

黄单追问,“小区里有人来你这边买过东西?”

王志说没有,“哥们,你怎么会在隔壁?”

黄单没回答,那他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是怎么回事?他拧拧眉心,大概是有人上天台收了衣服?

王志探出半个身子,一脸的惊悚,“季时玉,你别跟我说,你今晚要在隔壁睡?”

黄单说,“我那屋没空调,太热了,就到他这边来待一待。”

王志啧啧,“真羡慕你,我屋里也没空调,两个电风扇同时开着,外加一个吊扇都没用,就坐在电脑前打几个字,都能弄出一身的汗。”

“哥们,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我一看见隔壁那位,头皮就发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不让我在走道里放纸箱子,还说如果我不照办,就会叫人把纸箱子全部扔掉。”

黄单说,“你堆的是有点多了,现在又是夏天,空气很难闻的。”

客厅里传出陆匪的喊声,“季时玉。”

黄单说,“陆先生叫我了,有时间再聊。”

王志龇牙咧嘴,“去吧去吧。”

黄单回到客厅,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王志那笑容,有点怪异。

陆匪洗过澡,身上带着水汽,“客厅开着空调你不待,非要拉开阳台的门站老半天,不嫌热?”

黄单拿走男人手里的大毛巾,给他擦着头上的水,“501没人住,房子是空着的。”

陆匪知道青年的心思,“不关你事。”

黄单动作轻柔的一下一下拿毛巾摩||擦着男人的湿发,“我把那两双拖鞋都给你,你找一下你认识的朋友,帮我查查。”

陆匪阖着眼皮,“你直接交给警方。”

黄单说不行,“警方有线索不会透露给我。”

陆匪的太阳穴跳了跳,“你想什么呢,案子破了不就行了?有那个时间,你还不如想想未来的计划。”

黄单蹙着眉心,案子早破晚破,直接决定他的任务是成功还是失败。

三哥透露给他了,说可以抹掉他上一个任务失败的记录,但这次不能再失败了,否则不但会有无法想象的惩罚,后面给他的惊喜也会取消,会影响他的一生,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黄单问是什么惊喜,三哥说要保持神秘。

三哥是不会骗他的,黄单这次必须完成任务,要在一个月内,不对,已经没一个月了,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黄单凑在男人耳边,“陆匪。”

陆匪的耳朵有点痒,“不要想了,我就是个生意人,手伸的没那么长。”

黄单把毛巾放一边,靠着沙发整理思绪。

孙四庆这几天都不在家,黄单敲门,里面没动静,不知道他是去外地了,还是在朋友家。

黄单没说话,陆匪以为他不高兴,就把他往腿上拉,“好了,给你查。”

见青年的眉头越蹙越紧,陆匪就抬手拍一下他的屁股,“说了给你查了,你怎么还摆着张天要塌下来的脸?”

黄单敛去神色,“睡觉去吧,困了。”

陆匪说,“亲会儿。”

黄单说不亲,“我牙疼。”

陆匪捏住他的下巴,“好好的怎么牙疼?”

黄单说着凉了,“晚上你把毯子都卷走了,我的肚子露在外面,早上摸摸都是凉的。”

陆匪的面部抽搐,他憋着笑,把青年的头发揉的一团乱,“真可怜。”

黄单睡觉时,床上多了个毯子。

第二天,陆匪就把查到的信息告诉黄单,说那款拖鞋是c城生产的,“去年出的,有七八个工厂生产,分散在实体店,网店,今年有尾货在销售。”

黄单边整理边说,“还有呢?”

陆匪说,“没有了。”

黄单一愣,“没有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陆匪嗯道,“没有。”

黄单很失望,那他顺着这根藤子往下摸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陆匪敲敲桌面,“对方敢在这栋楼里杀人行凶,全身而退,就说明已经做足了功课,你觉得还会留下线索?”

黄单说,“只要是人干的,就会有痕迹。”

“我同意你这个观点,不过……”

陆匪停顿一下说,“那也得找出来才行,而事实是,老张跟刘大娘的死,警方没找出蛛丝马迹,案子是破不了的,别指望了。”

黄单沉默了一会儿,“陆匪,你能弄到他们的死因吗?”

陆匪闻言,就用两只手捏住青年的脸,“季时玉,你想气死我是吧?听你这意思,是案子一天不破,你就一天不罢休?”

他气的嘲讽,“我看处理这两起案子的警||察都没你这么上心,应该给你颁发一面旗子,领着你在小区里溜两圈。”

黄单不挣扎,不发出声音,乖乖的把脸给男人捏,也就在这个世界才有这种事情发生。

陆匪见青年的脸都红了,他撤开手,心疼的揉揉,嘴里没好气的说,“你在想什么,我把你的脸捏成这样了,你都不知道喊疼?”

黄单说,“我不疼。”

陆匪抬起眉眼,目光灼热,“傻子。”

黄单是真不疼,男人现在不信,后面也许有机会让他怀疑自己的痛觉,“那死因的事?”

陆匪去书房,拿本书坐到椅子上翻开,“看你的表现。”

黄单说,“那走吧。”

陆匪没抬头,“什么?”

黄单说,“做||爱。”

陆匪的手臂一抖,书也跟着抖了抖,他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做什么?”

黄单说,“爱。”

陆匪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不至于听见做||爱二字就浮想联翩,不能自已,让他有这么大反应的是青年的口吻。

认真又平静,没丝毫的暧||昧跟害羞,真稀奇,独一无二,绝种了。

陆匪快要不认识那两个字了,他揉揉额头,半阖的眼睛里有苦恼,无奈,又在电光石火间被一股庞大的欲||念吞噬。

黄单说,“陆匪,你硬了。”

陆匪的喉结滚动一下,“嗯,硬了。”

他跟青年还没怎么着,摸都没摸一下,就硬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硬,他有点疼,操!

黄单看着男人,三哥说过的,菊||花灵随便用,他多用一些,效果肯定会有的。

菊||花灵的神奇之处,黄单见识过多回,他是老客户,也是忠实的消费者,会一直支持下去。

陆匪的气息粗重,眼皮一直半阖着,没有将已经发酵的欲||望暴露给青年,怕把人吓跑了,他维持着不变的坐姿,裆||部绷的很紧。

西裤是定做的,用的是昂贵的布料,这会儿都有一种要破裂的迹象。

黄单见男人不动弹,他挑眉,“不做吗?那算了,我出门溜达去了,你接着看书吧。”

说着就朝着大门的方向走。

陆匪低头看书,一行没看完就把书压在桌上,“回来!去床上等我!”

黄单往卧室走,他没回头,“人跟人的情况不同,男人跟女人更是差别大,网上说的那些没多大用,经验要从实际操作中获取,一回生二回熟,不要紧张,你没问题的,有我在,我会尽量不让你疼。”

陆匪刚拿了手机准备刷,听到声音就把手机丢了,他按开皮带的扣子,把皮带抽了扔到椅子上,“妈的,三番两次的撩他,无法无天了,这次疼死也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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