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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三个女生发现了黄单跟陈越,她们装作在看哪边队伍人少一点的样子扭头偷看,脸上都是害羞的表情。

周围的其他女生也会那样,包括高二高三的学姐们。

刘峰不是滋味的哼哼,把水瓶从右手换到左手,再换回右手,他臭着脸骂,“女生都肤浅!”

陈越嗤笑,“那你还成天这个女生长那个女生短的在我耳朵边叽歪?”

刘峰气道,“不然怎么办?我不喜欢女生,难道要喜欢男生?我宁愿喜欢肤浅的女生,也不要当个变态,想想都觉得可怕。”

陈越脸上的笑意一僵,又在转瞬即逝,他烦躁的骂,“妈的,怎么还没到我们?”

刘峰说高二高三都开学了,人多的要死,他自作聪明的嘿嘿,“我打算明儿提前把水瓶放水房里排队。”

陈越看傻逼一样看他,“然后就等着丢了买新的。”

刘峰,“……”

终于还有一个女生就到黄单了,他拎着两个水瓶站近一点,对他来说,排队打水是最麻烦的一件事,水房里的温度很高,状况也多,不是自己的水瓶突然爆了,就是别人的水瓶突然爆了。

那一瞬间会吓一跳。

黄单排的水龙头有点问题,出来的水柱子是分叉的,得开小点儿慢慢接,女生接水的时候开小差,水都接满了也没关水龙头,她反应过来就急急忙忙去关水龙头,结果朝着相反的方向拧了。

女生一脸慌乱的抱着水瓶跑开,到黄单时,热开水四处乱嘭,周围的人都吓的往旁边躲。

现在是夏天,身上穿的衣服单薄,烫到哪儿都吃不消。

就在这时,另一个队伍里的陈越拎着水瓶过来大力撞开黄单,一副老子要插队的嚣张架势,“让开点儿!”

黄单后退一步。

陈越好像就不用克服心理障碍,直接弯腰把水瓶口对准乱嘭的水龙头,热水蹦到手上也没皱一下眉头,他接完水把水龙头一关,在多道目光的注视下也不回的走了。

黄单看看关好的水龙头,再去看陈越离开的背影,原来他是不想自己被开水烫到。

暗恋的人喜欢一个人,藏的都很深,不会当面表露出来。

当年黄单还真以为陈越只是想插队,他抿嘴,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判断力不行,对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和事都太过冷漠了,忽略了很多东西。

刘峰打完水追上陈越,满头大汗的嚷,“卧槽,你没毛病吧,都已经到你了,你还往黄单那里插什么啊?”

陈越冷笑,“老子看他不顺眼,就要往他那里插。”

刘峰看一眼他红了一大片的那只手,嘲笑道,“结果就把自己手给烫了。”

陈越不在意的说没什么,“水房好几个水龙头都有问题,学校也不管,真他妈垃圾!”

刘峰也吐槽,“这破学校有问题的地方多了去了,厕所停水了你知道吗?进去一分钟都没法待,我本来还打算去蹲个把小时的。”

陈越给他出主意,“你给鼻子塞上卫生纸团进去,想蹲多久就蹲多久。”

“可拉倒吧,池子里的都堆着呢,我怕溅一屁股。”

刘峰把自己给恶心到了,他唾沫星子乱碰,“妈的,我本来是要去五中的,家里都给我张罗好了,结果你跟我说你来了大关,我立马跟我爸说要来大关,妈的,要不是你,我会在这破学校?!”

有女生经过,看刘峰的眼神挺怕的,还有明显的厌恶跟抵触。

刘峰一口子卡在了喉咙里,他撇撇嘴,赤||裸|裸|的嫉妒,“哥们,刚才你耍了一回威风,女生看你的时候,眼里都快冒小心心了。”

陈越说,“你找个地儿把水瓶里的水倒掉再回去,随便在哪个有问题的水龙头那里排队,故意把水龙头拧大一点,在开水乱嘭的时候接水……”

刘峰打断他的话,“就有用了?”

陈越说也没个屁用,他吹起额前的刘海,笑的特欠揍,“你缺少的是人格魅力。”

刘峰抽抽嘴,“你有,太有了,要不要我跪下给你唱征服?”妈的,他缺少的就是张招女生喜欢的脸,别以为他不知道。

陈越让刘峰别恶心他。

后面响起一个声音,“同学,我鞋带散了,想系一下,你可不可以帮我拎一下水瓶?”

又有个声音说,“你可以把水瓶放地上。”

刘峰当场就噗了,他转过头看热闹,还丝毫不给那女生留面子的抖着肩膀大笑,“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实在太大声了,引来其他人的侧目。

那女生本来就很难为情,这会儿被路过的打量,还发现旁边男生宿舍楼的走廊上趴了不少人,一张脸已经红的快滴血了。

陈越拿胳膊肘撞刘峰,“妈的别笑了,小心笑死过去。”

话是那么说的,他自个儿却也在笑,只是笑的原因跟刘峰不同,眼睛还控制不住的往纤瘦的身影那里瞥。

黄单不当回事,他一手拎一瓶水,不快不慢的往下走。

刘峰朝黄单的背影努努嘴,“真不是一般的清高啊,那么漂亮的女生主动跟他说话,他都不配合,要换我,别说拎一下水瓶了,就是给拎到女生宿舍都没问题,天天给她打水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陈越逮着机会嘲回去,“别想了,换不了你。”

刘峰瞪着他哥们的后脑勺,“嘿,没天理了是吧?我他妈的做做白日梦也不行了?”

下午考数学,考场的气氛跟上午截然不同,一股子紧张感从学生们的身上散开,无声无息弥漫在每个角落。

黄单无所事事,他索性就在心里跟系统先生说话,指望着能从中打探到一点点有用的线索。

椅子突然被踢,黄单的思绪回笼,他把头往后转。

陈越痞气的笑,一点儿诚意都没有的说,“对不住。”

黄单看见了陈越右手背上的水泡,有一片,不光手背上有,手指头上也有,他的眉心蹙了蹙。

陈越以为黄单是觉得恶心,他的眼皮跳跳,立刻就抓起桌上的草稿纸一扬,恶声恶气的怒骂,“看什么看?”

黄单不看了,头也转了回去。

陈越心里很失落,看不到脸了,只能看背影跟后脑勺,他发现了黄单背上有一根头发丝,眼睛立马就移不开了。

黄单正想着事,后背冷不丁被推了一下,他的额角一抽,耳边是陈越吊儿郎当的问声,“喂,待会儿考的是哪门?”

知道陈越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黄单就没搭理。

陈越也不生气,他把趁机弄到手的那根头发丝拿到眼前看,不就是一根头发丝吗,你也有啊,满头都是,陈越,你他妈的要不要这么玩儿?

男生捉前排女生辫子是比较常见的一个现象,尤其是对喜欢的女生,陈越从来没那么干过,他认为那么做非常幼稚,现在倒好,自己这干的事儿已经不是幼稚两字能形容的了。

头发丝很小,别人也看不见,所以关注陈越的女生只看到他把手往鼻子上放,还觉得他超帅,压根就不知道他在闻头发丝的味道。

长发女生跟马尾女生交头接耳了好一会儿,俩人你推我我推你,前者深呼吸,鼓起勇气笑着跟她并排的黄单说,“同学,考试的时候能不能把卷子给我们看一下?”

黄单说,“不能。”

长发女生的脸“腾”地一红,她恼羞成怒,脱口而出一句,“看一下又不会怎么着!”

黄单说,“老师会发现的。”

长发女生心里没那么气了,她眨眨眼睛,“不会的,你把卷子往桌子边上挪一点,我们就都能看见了,拜托了,我们也不是想全抄,就抄选择题,是吧小慧?”

叫小慧的马尾女生点头,都不敢跟黄单对视。

黄单欲要开口,后面的陈越就笑了,他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不过那笑容充满讽刺。

考场的其他人都往俩女生身上瞅,眼神里有羡慕,谁都想跟五班的天才坐一块儿,运气好,胆子大就能看到他的试卷。

长发女生看着陈越,气恼的问,“你笑什么?”

陈越说你猜。

长发女生瞪他,“你这人真讨厌!”

陈越把笔一转,乐了,他一乐,俩女生都闹了个大红脸。

黄单的视线从陈越被烫的手上扫过,他忽然说,“你要看吗?”

陈越没听清,“什么?”

黄单说,“你坐在我后面,个子又高,趁老师不注意伸头能看到。”

陈越一愣,班上的人知道他跟黄单在一个考场,座位还排在对方后面,就都说他这回赚大发了。

刘峰还说第一的宝座要换人了,希望不是他自己。

天知道陈越根本就没想过偷看黄单的试卷,他要偷看的是人。

黄单却已经转了过去,把背留给了陈越,他拧着眉心,若有所思。

考试的时候,黄单的上半身后仰,整张试卷都摊在桌上,他的字迹工整,答题卡也涂的很干净。

这时候陈越只要微微倾身,就能看到很多,他想起在班主任那儿打的包票,就抄了几个选择题,又抄了几个填空题,估摸着数学成绩一提高,前进十名不是没可能。

长发女生长的挺清秀的,黄单不给她抄,却主动问我要不要看,是不是喜欢我?陈越跟个**似的在草稿纸上画小人儿。

喜欢个屁,你以为人跟你一样?

陈越给小人儿头顶画了一朵花,还加了两片小叶子,他把笔一丢,就趴到卷子上睡大觉。

老师收好卷子离开,大家都陆陆续续在制造完噪音后出去。

黄单没走,他靠着椅背,眼睛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面的陈越挑挑眉毛,没考好吗?他站起来,故意把课桌挪的很大声。

黄单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陈越的眼皮底下是一个黑色的发顶,有个小发旋。

顿了顿,陈越悄悄把上半身往前倾,想去闻闻黄单的头发。

就在这时,黄单站了起来,头顶撞到陈越的下巴,两人都痛,天崩地裂。

下巴被撞,一嘴的牙都死死磕到了一起,不知道刺激到了哪根神经,陈越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他嘶一声,想起了什么就立刻去看。

黄单的手盖住头顶,疼的不停抽气。

陈越赶紧从座位上走出来,一个阔步绕到前面,看到一张布满泪水的脸,他手足无措,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黄单疼的眼冒金星,不想说话。

陈越不知道黄单为什么这么怕疼,很容易就会哭,他无意间看见了一次,从那以后就随身携带着一包心相印。

每次看黄单用自己买的心相印,陈越就很开心。

可教室里就他们俩,这次不适合给心相印,会被发现的。

陈越把手放进口袋里,捏了几下心相印,他又把手拿出来,重复了好几次,硬是没有勇气把心相印递过去。

怂,真他妈的怂!

陈越自我唾弃,他看到黄单拿出之前没用完的心相印,从里面抽一张擦脸,心里偷着乐,嘴上说,“死不了吧?”

黄单说,“很疼。”

陈越的脸发热,头脑也热,“老子的下巴不也被你撞了吗?”

黄单疼的厉害,什么也没说,只是边哭边擦鼻涕眼泪。

当年经历过的,一样一样的都重新经历一遍,避不掉,也不能避,谁知道哪个点是至关重要的节点?

呼吸渐渐变粗,陈越脚步飞快的走出教室,他没走远,就在外面的走道里站着。

使劲抓抓后脑勺,陈越一脚踢在了墙上,“妈的!”

他杵在原地,脑袋垂了下去,低着声音说,“我不是故意的。”

人不在,听不见。

陈越抹把脸,眼睛微微发红,刚才近距离的看着他哭,好想把他抱到怀里哄哄,差一点就没忍住。

真不是故意的,陈越自责的在心里咒骂。

黄单在教室里坐了十几分钟才走,他下楼时脚步忽然顿住,又接上去。

拐角的陈越喘口气,操,喜欢一个人,干嘛要这么小心翼翼?别人喜欢他,就算不当着他面跟他说,也会用其他方式让他知道。

他怎么就非得整的跟特|务跟踪地|下|党似的?

这比方好像打的不对,陈越的面部抽了抽。

黄单没胃口,他不想吃晚饭,就去了操场。

操场没有遮挡物,陈越不好藏身,他干脆大大方方的走在后面,要是黄单问起,他就说操场又不是你家的,老子想走哪儿就走哪儿。

哪晓得前面的人压根就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陈越看到黄单坐在科技楼的楼梯上,他鬼鬼祟祟的靠近,快速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五点多,天还是大亮着的,风时不时的吹过,就是没多少凉意。

黄单双手撑着额头,他遇到了困扰的事,不确定,怀疑,犹豫等诸多情绪堵在他的脑子里,怎么也散不开。

万一深入接触了发现不是,却已经让对方产生误会,改变了未来,结果谁来承担?

黄单揉揉眉心,他被困在了原地,再等等吧,看有没有能让他直接确认的东西。

这样才能避免不该有的麻烦跟事端。

陈越拿鞋底板蹭蹭水泥地面,他瞥了一眼楼梯那里,看见黄单难受的捂着肚子,就一时没忍住的跑了过去。

在快要靠近时,陈越停下来调整呼吸,装作碰巧路过的样子,随意的喊了声,“喂,你怎么了?”

黄单的声音里多了哭腔,“肚子疼。”

陈越想也不想的就几个大步走进去,他背过身在黄单面前弯下腰背,“上来,我背你去医务室。”

黄单说不用了。

陈越嗤笑,“爱上不上,别他妈整的跟老子有多稀罕你一样!”

黄单想起来当年也有这么回事,他没让陈越背,自己走去医务室的。

改不改?

黄单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麻烦你了。”

陈越呆了呆,瞬间变的老实了。

黄单被陈越背着走出科技楼,这个背很年轻,充满了柔韧性,在他以为会被压倒的时候又变的坚硬。

他的眉心一直蹙着。

背着喜欢的人,陈越整个人都处于灵魂出窍状态,脑子一片空白。

医务室在二楼,这个时间还有人。

平时会有学生装病来医务室,女生较多,比较柔弱,小毛病不少,老师们也多少都了解一些,可信度很高。

理由挺多的,单纯的不想上课,失恋了,要背书背不出来,怕被叫上去默写单词,让喜欢的人关心下自己等,什么样的都有。

装的病五花八门,医务室的护士见怪不怪。

肚子疼?挂两瓶,头疼?挂两瓶,肠胃不舒服?挂两瓶。

大家也没管过挂的是什么,心大的很,思想也非常简单,想不到深的地儿去。

陈越背着黄单进医务室,里面正在挂水的女生跟她同伴都齐刷刷看向他们。

小小的医务室里一下子变的拥挤,流动的空气也冒起了粉色泡泡。

年轻护士问过情况就让黄单去椅子上坐着,她对挡着道的陈越说,“同学,你让一下。”

陈越挪开点。

护士什么都还不错,就是经验不够丰富,夏天还好,冬天挂个水被扎三四下很常见。

黄单的静脉血管细,他的疼痛神经又异于常人,怕疼怕的要死,护士第一下没找准,偏了。

护士柔声安抚,“同学你放松点,没事的。”

黄单哭了。

边上挂水的女生跟她同伴都目瞪口呆,这就哭了?不疼的啊。

她们没交流,看的一愣一愣的,都忘了害羞。

陈越出去了,不敢看,等他再进去时,黄单已经不哭了,就是鼻子跟眼睛都红红的。

看了眼黄单手背上的针管,陈越把两片嘴皮子抿紧,眉头也皱着,心里乱糟糟的,都没顾得上去牢记背着他的感觉。

也没法回味。

陈越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下回铁定没这么好的机会了,他委屈的撇撇嘴。

黄单见陈越要掏口袋就说,“我自己付。”

陈越抓抓裤子,“老子就是腿痒,不是要给你付钱,你想多了。”

黄单,“……”

陈越硬是没走,他有留下来的理由,就是烫伤的那只手。

护士给陈越开药,叮嘱一些要注意的事,他化身好奇宝宝问这问那。

黄单最后一瓶快输完的时候,陈越走了,这一点跟当年一样。

护士看着五官极为好看的男生,“你同学那手烫的很严重。”

黄单,“嗯。”

护士瞧瞧输液瓶,“我跟他说的时候,他心不在焉的,估计没听进去。”

黄单没给回应。

护士见他的性子跟那个男同学完全相反,内敛又很冷淡,就没有多问。

输完液,黄单拿着药回宿舍,姜龙看到他手里的袋子,就连忙问,“怎么买了那么多药?你哪儿不舒服吗?”

黄单说肚子疼,他没管汗湿的衣服裤子,只是爬到床上躺着。

对面的床上传来响动,陈越抓着栏杆跃上去,他没躺下去,而是像每天那样靠墙坐着听歌。

随身听的音量很小,放着《简单爱》。

黄单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姜龙想找黄单对对一道应用题的答案,他心里很焦虑,一会儿觉得是对的,一会儿又觉得不对。

除了黄单,其他人的答案问了也是白问。

姜龙喊了黄单一声,就被陈越瞪眼,“妈的吵死了,给老子闭嘴!”

他缩缩脖子,闭上了嘴巴。

宿舍其他人手上的动作也下意识的跟着放轻许多。

后面几门考完以后,高一年级进入了一段时间的萎靡状态,又活蹦乱跳。

反正也已经考完了,考的好不好都那么着了,胡思乱想也没什么用。

晚自习课上,刘峰把课桌挪到陈越那边,跟他坐在了一块儿,聚精会神的凑着头看他手里的《鬼故事》,要是上课能这么集中注意力,成绩不说前十,起码不会倒数。

前排的两个女生躲在书堆积的小山后面交头接耳,声音很小。

“哎我跟你说啊,我初三的同桌昨晚跟他们班一个男生在操场后面接|吻了,回来的时候差点被他们班主任给撞见。”

“接|吻?”

“就是把舌头伸到另一个人的嘴里。”

“还要伸舌头?不会吧?我看电视里都没有啊。”

“要伸的,她亲口跟我说的,还要吃对方的口水,哎,有点恶心。”

“我也觉得恶心,口水多脏啊,还臭臭的……”

“行了别说了。”

一个红皮鞋的鬼故事看完了,陈越把书翻页。

刘峰说,“有个性,我喜欢。”

陈越讥笑,“你哪个都喜欢,就是哪个都不喜欢你。

“哥们,你能把天聊死。”

刘峰好奇的问,“你跟女生接过吻吗?”

他问完就翻白眼,“我他妈的这不是问的屁话吗,你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

陈越也不跟他扯有的没的,“你摸过?”

刘峰唉声叹气,“我是没机会。”

“接||吻伸舌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你跟人试过了,记得把感觉告诉我啊,吃不到猪肉闻闻肉香也是好的。”

陈越抬头看一眼中间第一排最左边的那个背影,他垂下眼皮继续看故事,心却飞到那个座位上去了。

男生之间勾肩搭背是很平常的现象,谁有个不舒服也会去帮忙,无论是搀扶,还是背起来,都一点也不稀奇。

换成黄单就不一样了,陈越那晚洗澡的时候还闻了闻自己的短袖,可惜没闻到他的味道,只闻到了汗臭味。

陈越这两天都没睡好觉,大半夜的起来趴床头看。

还好黄单没醒,不然被他吓到,觉得他有病,就离他远远的。

晚自习下课,陈越跟刘峰出教学楼的时候看到了魏琳琳,她边上站着一个男生,俩人有说有笑,关系很好。

年少时的喜欢很简单,也许是一个微笑,趴着睡觉的样子,或是写作业时的认真表情,吹起刘海时的随性,奔跑时的矫健身影……

那时候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很久很久,一年,五年,十年,就那么一直喜欢下去,也有可能这个星期喜欢,下个星期就不喜欢了。

因为那时候的不喜欢也很简单。

魏琳琳跟陈越是初中同学,她喜欢陈越,因为他个高,长的帅,比其他男生都要有男子气概,但他喜欢上了别人。

见陈越跟刘峰朝这边走了过来,魏琳琳就用手指指身边的男生,特骄傲的说,“这是我们班的班长。”

那男生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样子跟陈越有那么一点儿像,眼睛都会弯起来,只不过长的比陈越差了很多。

刘峰的眼睛在陈越,魏琳琳和男生三人身上来回的穿梭,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四班跟五班的教室是并排的,宿舍也连着,男生们常一块儿混,陈越认识男生,对方也认识他,俩人就是普通的三好学生跟坏学生。

前者瞧不起,后者不屑,明显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魏琳琳知道还故意这么隆重的介绍,她的用意不是要用这个男生来羞辱陈越,而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刘峰把魏琳琳拉到一边,不吐不快,“那小子还没彭飞高呢,你还不如跟彭飞好。”

魏琳琳说,“彭飞长的比我白。”

这不喜欢的理由绝了,刘峰啧啧两声,摇头唱了起来,“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魏琳琳低头抠着手指,“刘峰,你知道陈越喜欢的是哪个女生吗?”

刘峰一点也不奇怪魏琳琳这么问,陈越开学以后的反应太不对劲了,初中从不这样,只要是稍微了解他的人都能察觉得到,“不知道,他捂的很严实,我屁都问不出来。”

魏琳琳小声问,“是不是你们班的?”

刘峰说肯定不是,“班上的女生哪个都没你长的好,你追陈越追了三年都没追到手,他又怎么可能……”

魏琳琳瞪他,“什么?”

刘峰没往下说,“你知道的。”

魏琳琳把脸颊边的发丝往耳后别,“刘峰,我有几句话要跟陈越说。”

刘峰说明白,他之后就找个借口把哪个男生给拽走了。

不多时,魏琳琳把陈越叫到了角落里。

陈越懒洋洋的靠着墙壁,视线望着远方,他捕捉到了一个身影,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那条狭窄的缝隙里有光。

“你把我叫过来干嘛?”

魏琳琳仰起头看他脑后修长的脖子,“陈越,你初中三年一点都没喜欢我吗?”

陈越头也不回的说没有,“我把你当妹妹。”

魏琳琳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来,难过又气愤,“谁要给你当妹妹啊?”

陈越的目光追随着那个身影,舍不得眨眼睛,“不当妹妹就当同学。”

“我也不想给你当同学!”

魏琳琳无理取闹,她拽住陈越的胳膊,让他看自己,“你喜欢的那个人要是不喜欢你,你要怎么办?”

陈越抬手挣脱开,再去看时,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他的眉头一皱,失望一闪而过,“他不喜欢我,我还喜欢他。”

魏琳琳愣了愣,“那她要是一直都不喜欢你呢?”

陈越说,“我也会继续喜欢他。”

魏琳琳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情绪有一些激动,更多的是不能理解,别人都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去喜欢?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她哭的更凶,“那个人有什么好的?”

陈越的眼前浮现那个身影,他笑了,像是嘴里含||着一颗糖,说话时的声音都带着甜味儿,“全身上下哪里都好。”

魏琳琳嫉妒的要死,她用手去擦脸上的泪水,“你现在的状态不对,真的,陈越,再过段时间你就不这么想了。”

陈越手插着兜,“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魏琳琳气的瞪过去,“我不懂?我都谈两个男朋友了,你一个都没谈过,还说我不懂?”

陈越摇头说,“不是一回事。”

魏琳琳的脾气上来了,“怎么就不是一回事了?这就是一回事!”

陈越不想和她争论下去,“我班上两对都被你爸给揪出来拆散了,你小心着点吧,被你爸给发现了,有你受的。”

魏琳琳蓄满泪水的眼睛猛地睁大,“你还是关心我的。”

“……”

陈越双手按住魏琳琳两边的肩膀,他低下头,让她看见他眼里的认真,很直白的说,“琳琳,我要是喜欢你,初中就喜欢了。”

魏琳琳爸妈都是老师,模样也好,从小到大都很得人喜欢,她听着这话,就觉得自尊心伤到了,“不喜欢我,是你自己没眼光!”

陈越配合的点点头,“对,是我没眼光。”

他将那套懒散跟无赖全都收了起来,用大哥哥的语气说,“我发现那小子总往你胸上看,你别被他给占了便宜,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别老是往男生堆里钻,还有那什么,晚上去操场约会警惕着点,最近风声很紧,有老师夜袭。”

魏琳琳哭的稀里哗啦的,“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祝福你们!”

陈越的少年心有一点疼。

祝福什么啊,他都没有认真的看过我一次,一次都没有。

陈越去了小店,他问饼干多少钱一盒,问完价格又放回去问别的,就这么问这问那,直到店里的人都走了才说出自己的目的,“老板,糖果怎么卖的?”

老板说一毛钱一个,“按个算的。”

陈越要了个袋子,一把一把的抓大白兔奶糖,他也不看抓了多少,就一个劲的往袋子里塞。

老板笑着提醒,“同学,这些糖果全都是一样的价格,你可以每一种都抓一点,换着吃。”

陈越说他别的不要。

老板心想,这同学真的很执拗,纸巾只要心相印,糖果只要大白兔,一根筋。

陈越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把袋子里的大白兔全倒了出来放回原处,只拿一毛钱买了一颗。

老板,“……”

陈越揣着一颗大白兔走出小店,天这么热,买多了放柜子里肯定会化掉,奶糖黏在纸上面很难撕下来,再说了,要是让刘峰给发现了,闹的宿舍里其他人都知道,他就没法送出去了。

第二天,陈越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他到教室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陈越推开后门进去,反手关上门往前面走,教室里就他自己,他还是轻手轻脚,紧张的出了一身汗。

中间第一排最左边的桌子上放着课本,收拾的很整洁,跟其他桌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陈越拉开椅子坐上去,他伸手摸摸课桌的桌面,边缘,一寸寸的摸,哪儿都没放过,他摸完了就趴上去,脑子里浮现黄单认真听课,记笔记的样子,唇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扬。

别人上课的姿势歪歪扭扭的,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黄单不会,他总是挺着背脊,坐姿端正,陈越看着看着,就想抱抱他。

陈越打开文具盒,里面有笔,圆规,尺子跟胶带,没贴一张贴画,也没贴课程表,他把铅笔拿在手里,又去拿圆珠笔,文具盒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握了握。

“傻逼。”

陈越笑着骂自己,他把文具盒关上,就又趴回课桌上面,脸枕着手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教室里响起一声叹息,陈越把头从左边换到右边,脚一下一下惬意的点着地,高中才刚开始,他就满怀期待。

过了会儿,陈越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他在放课桌兜里的时候,看到了一封心型的情书,还有一盒夹心饼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见了,“操!”

不可能还能比他更早,应该是昨晚大家都走了以后,这个人溜进来塞的。

陈越心里酸溜溜的,他把那封情书拆开,不是要偷看上面写的什么,而是按着留下的折痕再折回去,重复了两遍,学会怎么折成一颗心了。

情书要怎么写呢?

陈越平时收的多,有的看了有的没看,内容他记不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遇到黄单的那天晚上,陈越就有种冲动想写点什么寄给对方,可是拿起笔来,他愣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让他一个作文只能写几句话的人写情书,太难了,脑子没东西。

陈越把那封情书丢回课桌兜里,手上都是香味,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买的信纸,他黑着一张脸,自己跟自己生气。

写信的话,开头要另起一行吧?

陈越起身走到自己的座位那里坐下来,他在桌上翻翻,翻出一张勉强算干净点的草稿纸,认真在第一行写上“亲爱的小公主”,他揪着眉毛把那句话划掉了,在旁边改写成“我的公主殿下”,又觉得不好,要不写英文?

如果全写英文,搞不好黄单会看下去,一想到他会看自己写的情书,陈越就激动的呼吸急促,面颊潮红,像是在操场上奔跑了十几圈,心跳的很快,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下一刻,陈越又泄气的垮下肩膀,手里的笔在纸上戳出个小洞,他迟迟没写一个字母,可是英文“我的公主殿下”怎么写来着?my什么什么?

妈的,老子不会!

陈越咬几口圆珠笔的笔头,决定去买一本英语词典。

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过来了,陈越立刻把草稿纸揉成团丢地上,他又弯腰去把纸团捡起来,将上面的几个字全部涂黑,在纸上乱写了几个公式,装出是在认真算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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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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卟许胡来
先帝早逝,膝下无女,帝位传于其子新帝年幼,朝堂之上任由摄政王娄沉一手遮天把持朝廷,摄政王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心狠手辣面冷心冷之人,朝中数臣苦不堪言宗族外戚更是对那位置虎视眈眈,挑拨年幼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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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重返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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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名
重返十七岁,再历青春人生。这是一段追寻“好好生活”的商业理想家旅程。书友群:10460960742w0-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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