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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摇:“嗯?”

景延:“你耳朵怎么红了?脖子也红了?”

陆星摇:“……”

景延低低笑了下,“我刚才打得怎么样?你要不要夸一下我?或者——”

“你也可以说,你是被我帅到了。”

陆星摇:“……”

柯明文作呕吐状。

陆星摇面无表情地回头,眼神里都是警告,“安静点,乖乖、上课。”

看上去,陆星摇好像正常了,好像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

景延很给面子地及时打住。

目光却流连在她并不正常的耳根和脖子上,根本移不开,而且看上去好像还在思索些什么。

陆星摇就像是一本天书,这是他平生第一次遇见的一本他花了心思却还看不懂的书。

冷漠得莫名其妙,正常得又莫名其妙,但随便一点小举动,都能可爱到他想跳起来rua她。

偏偏,他还喜欢惨了。

这不是受虐是什么。

啧。

陆星摇是不打算跟他特意地疏远了,但她觉得保持距离还是很有必要,于是说话的时候会刻意地保持在原地,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下意识地凑近一些。

一次、两次……

景延自是发现了。

当再一次与她说话,却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气息时,景延眸光很沉,眼睛里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可他什么也没表现出来,若无其事地说完话,若无其事地看着她转回去,若无其事地、盯着她的后脑勺看。

女孩扎了马尾,清清爽爽的,露出修长雪白的脖颈,灰色的卫衣宽宽松松,却更有一分勾缠的味道。景延眸光微深。

“对了,这些注释要背,还有这几首古诗,你默写……”陆星摇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突然转身,他的眸光来不及收回,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撞上。

女孩微愣。

少年一时也不知所措地僵住。

半晌,陆星摇自己打破尴尬,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说完刚才没说完的话:“你背完后默写一遍给我检查,里面有一些生僻字,你要注意一下,别写错了。”

景延颔首,“好。”

他垂下眼,掏出语文书。

陆星摇最近给他的语文突击,费了不少功夫,他可以吊儿郎当,但结果,他希望是她满意的。

从未上过心的某人,肃着脸翻开书,指尖从诗词上一行一行地划过,书本纸张的粗糙感明显,很有真实存在感。

柯明文睡饱了,转了个身,没想到竟然看到景延拿着本语文书在看。他掐了自己一把,还以为是在做梦。

“嘶——”

景延像是在看傻子似的瞥他一眼,继续背书。

他的声音像大提琴,很有质感,慢慢的在褪去少年的青涩。

-

辛玥从论坛那件事以后就从学校消失了,再也没来过,基本上很多人都知道了那个帖子是她发的,也知道她被退学了。即使学校没有公开的意思,也止不住流言蜚语的传播之快、之广。

后来,有些跟她一个圈子的人说起过,她家出了事,破产了,欠了不少钱。

至于她去了哪里,却是没人知道。

但这件事在众人的青春中,也只不过是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而已,很快,众人就将这件事遗忘了,将这个人抛之脑后了。

云十一中的学习进度很紧促,众人只觉得月考刚过去没多久,期中考就来了。

面对期中考,众人不像是面对月考那样的平静,因为期中考的成绩,会影响到班级调动。

优胜劣汰,强者进入清北班,弱者离开清北班。特长班和青藤班也都会有所调动,只是没有清北班那样大幅度又丝毫不讲情面地调整。

所有人都提起了一口气,尤其是成绩常年处于临界点的同学。

有几次陆星摇经过清北班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里面压抑到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氛。这种气氛,她只是旁观者都觉得难受至极。

这段时间,校长和毛鸿运都找过她,反复询问她真的决定不去清北班吗,她一直只有一个答案——不去。

比起更好却更压抑学习环境,她更想要轻松自在的学习环境。

她有感觉到她的心理问题在减轻,没有以前那样严重,她也一直在寻求能让她感到轻松愉快的地方。

陆星摇不紧张,其他人却紧张,尤其是宋言北,上一次月考陆星摇拿了第一,他这个常年第一被压了下来,说甘心是不可能的,他想……重新回到第一的位置。

其他人怕被清北班挤出去,他却在怕被陆星摇挤下去。一次可以,但一直不行。

他有他的胜负心,并不甘心屈居人后。

相比之下,陆星摇可以说是很淡定了,还能时不时抽出空来折磨一下景延,“这段这段,要背的要背的。”

景延蔫着个脑袋:“……知道了。”

从上次被景延冷漠以对地嘲讽了一通后,景家那边消停了,没再出现过,他也安安心心在陆家住了大半个月。

几乎天天被小陆老师逮着背语文和文综。

这一次考试,陆星摇在第一考场的第一个位置,景延也没有在最后一个考场。

卓惜悦看了考场就走了,多待一秒都没有。她记得,上次辛玥还在嘲讽陆星摇跟景延一样都在最后一个考场,可没想到,才过去一个月,就已经物是人非成这样,陆星摇直接登顶第一的宝座,辛玥却连去向都不知了。

她叹了口气,她现在可以说是除了安安分分还是安安分分了。

期中考完,云十一中大方地放了一天的假。

景延见陆星摇打了个哈欠,笑容僵住,“哎哎哎,别睡别睡!好不容易放个假你别跟我说你要回去睡觉?”

考完试……不睡觉要干嘛?

陆星摇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就要回去睡觉。我困了。”她说。

景延把人拦住,掏出两张电影票,“别啊,看电影去吧,新出的片子,你们小女生最喜欢的爱情片!”

“……不去。”

最终,陆星摇还是被带去了电影院。

她忍着不能睡觉的小脾气,却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道:“你最好,能不让我打死你。”

景延丁点不怕,可能是相处久了,被骂多了,也被威胁多了,他现在可以面不改色地无视小陆老师的威胁了。

“哎,这可是你们女生最喜欢的小鲜肉新出的电影,你会喜欢的,乖啊,看完了就放你回去睡。”他还不怕死地揉了揉她的头。

都说谈恋爱的情侣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电影,虽然吧,他和陆星摇跟“谈恋爱”三个字半点边都沾不上,但他在听付以听和别人说着新上映的爱情片甜得齁死人的时候,还是动了心思。

他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跟陆星摇也来看一场,说不定,看得她想谈恋爱了?或者,他说不定能从这电影里学到点什么……?

反正就是,不怀好意,不安好心。

但陆星摇不知道就是了。

——景延得逞地将她带来,不由有些恶劣地想。

他去买了大桶的爆米花,还有两瓶可乐。

看到可乐,陆星摇勉强被安抚住了一点,接过来,拧开瓶口,喝了一口。

景延正等着她拧不开瓶盖的求助,却是看到了她动作利落地直接拧开。

景延:“……”

行,吧。

电影快开始了,周围全是小情侣,一对一对地往里走。不是搭着肩膀就是牵着手。

景延暗搓搓地有些心痒,他低头看了眼陆星摇的手。白皙细嫩,手指修长纤细,很漂亮。

陆星摇突然看他:“票呢?”

——到他们检票了。

景延忍下一腔乱七八糟的心思,掏出票。

真是要疯了。

他想。

陆星摇不知道为什么景延突然想看这个电影,莫名其妙激动地把她拉来。不过他做的奇怪的事情多了,她也没在意。

电影很快开始。

他们的位置还不错,看得很清楚。

……包括前面那对情侣的kiss也看得一清二楚。

陆星摇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

电影开始了,那对情侣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男方刚开始动手了。

陆星摇:“……”

她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小脸紧紧绷着,视线争取不落在他们身上,只落在荧幕上。

——不看电影来什么电影院?想kiss不能在家kiss吗!

她的内心快要炸掉。

尤其是,身边还坐着个景延的时候,她只感觉如坐针毡。

景延也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个插曲,他握拳轻咳一声,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大脑却已经开始自动生产……黄色废料。

如果他跟陆星摇……

算了,短时间内不太可能。

但如果可以……

他怕是要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吧。

艹,他突然疯狂嫉妒起前面那个男的。

——嫉妒他有女朋友,嫉妒他可以对女朋友动嘴又动手。

而他,喜欢的人就坐在旁边,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陆星摇不知道景延有没有看到前面那对小情侣,但又觉得自己太天真,这么明显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看不到?也就是说,他看到了……呀。

那他在想什么?是看了一眼就移开,还是……?

她从来没觉得觉得这么尴尬过,现在她的脸上应该烫得都能煮鸡蛋了。

好在,这对情侣,还是知道自己是来看电影的,终于是在开场五分钟后,依依不舍地停下了亲吻,坐直身子看电影。只是那个男人的手不舍得从女人身上离开,便牵着她的手,轻轻摩挲。

景延的目光再次飘向陆星摇,飘向她白皙得在黑暗中也能被准确捕捉到位置的手。

刚才……

他很心机地只买了一桶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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