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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袁昱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景家人的心思,替景延感到心寒的同时,还心疼他。
可他是商人,没有毫无目的的行动,他的时间很宝贵,如果不是自有一番成算,他今天不会走这么一趟跟景老头在这里闲聊。
听完他这话,袁茵忍不住别过脸偷偷哭着,他却没什么大的反应,只笑道:“老爷子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这心,够硬。
也不知听没听出他的话外音,老爷子还是板着脸,什么话都没说,照常拄着个拐杖,染了四周的严肃。
“从前景延常跟我说,这个家里他就只还愿意听您两句,因为您算是对他还比较好的人。”
老爷子的脸色这才动了动,柔和了些许,“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孙子,如果不是他做得太过分,太执迷不悟,我也不会这样狠心不要他。”
景家家业这样大,他想的是,只要是个人,都舍不得放弃这样大的家业,景延现在再怎么闹,最终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乖乖回家,乖乖听话,乖乖继承。那他现在再怎么哄景延都是无用功,什么用处都没有,反而还会增长他的脾气,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对家里人发脾气。
他一想通,就决定再不去搭理景延,等他自己投降,自会回来。而他在乎的,不过是景家的家业有无人继承罢了,只要他最终会回来继承,那就没事。
不继承?
傻子都做不出来的事儿。
可如今听了袁昱年这话,他的心再怎么硬,也会软上一些。
他也不是不想要这个孙子,就这么一个孙子,不要的话,难不成让景修文再生一个孙子?他只是懒得放下身段去哄。
——景老爷子或许内心是知道,景延不是要人哄,只是要他们承认错误、道歉,而这对于他来说是绝不可能、也是荒诞至极的事情,所以从未考虑,被他自觉忽视。
袁昱年轻笑道:“是,他是挺过分,哪有晚辈这样与长辈说话和对抗的。”
老爷子像是终于找到了个理解他的人,脸色好看了不少,赞同地点点头,“他就是被惯坏了,在外面碰碰钉子也好,就当历练了。”
袁茵不可思议地看着弟弟,又不禁担忧,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接下来应该是要说些不好的话。
果然——
只听袁昱年不紧不慢道:“那就正好了,你们不要这孩子,我们正缺一个孩子,既如此,我就不跟您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拐弯抹角,我就直说了,我三十多了,也没打算成家,决定让景延直接作为袁氏继承人,接手袁家产业。”
景老爷子呆愣当场,反应不过来。
不止是他,还有景老夫人和袁茵,她们都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眸光看着他。
他怕不是疯了?
这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袁昱年提了点儿笑,“您觉得我这提议怎么样?……其实本也不用问您的意思,反正景延都离开这儿了,您也不打算要他了,那我怎么做也没必要跟你说。只是吧,我姐还是您儿媳,还是他妈,我也就意思意思来跟您讲讲。”
袁昱年差点是被轰出景家的。
他的别墅距离景家近,他是走路来的,这时候也打算散步回去,走着走着,他回头看景家的大门,压不住笑。
竟然还知道着急。
可真难得。
他回到别墅,立马跟景延分享自己的战果,顺便问他要不要来陪他过年,他就一个人,明天的除夕夜冷清又孤单,可怜兮兮。
景延丁点不买他的账,袁昱年说的话,十句只有两句是真的。
他只针对前面一半的话表示了一下夸奖,声音懒洋洋的:“干得不错。”
“干嘛呢?可别告诉我这个点你在睡觉?”
“打游戏。”
顺便思考他这个“年段前三十”的史无前例的好成绩该跟陆星摇拿点什么奖励才好。
说好过年要的,可他到现在都没想好。小的奖励不划算,大的奖励陆星摇肯定不给。得想一个既划算她又愿意给的。
“这才对嘛,你这个年纪不想着玩,整天想事业也不怕想得提前衰老,二十岁就得想着植发多少钱一根。就该多玩点你这个年龄该玩的东西,乖乖打游戏,想充钱了跟小舅说。”
景延挑唇,“我又不打算买下这个游戏公司,跟你要什么钱。”
“小屁孩你能不能好玩一点?没劲透了,人家过年都找舅舅坑钱的,倒是你,连个压岁钱都不要,我感觉不到一点过年的氛围。”
被坑钱=过年的氛围。
景延懒得吐槽他,看着旁边吃草莓刷综艺的陆星摇,他突然懒散地笑道:“你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给我带个小舅妈回来?但凡你谈个恋爱,也不至于无聊成这样。”
这话里,多多少少是带着点优越感的。
什么优越感?
——听上去,就跟他有女朋友似的。
袁昱年有一瞬间的接不上来话。
怎么个意思??
还不待他说什么,景延已经牛逼轰轰地挂断了电话。
他看到陆星摇又拿起一个草莓,主动把头凑过去,张开嘴,送到她的手边。她只要轻轻一动,手中的草莓就可以落入他的口中。
陆星摇在综艺上的注意力迫不得已地转移:“……”
她捏着草莓,眨了眨眼,想忽视他炯炯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来,把草莓放进自己嘴里。
景延一眼看穿她的意图,把手机一扔,不顾柯明文他们的嗷嗷叫,歪头咬住那颗草莓,还得寸进尺地笑:“谢谢你喂的草莓。”
陆星摇:“……”
她推开他的头,伸手又去拿,这一次,动作迅疾地往嘴里塞,景延闷声笑:“不跟你抢。”
“……打你的游戏吧。”她在家里越来越休闲惬意,假期在家,慵懒更盛,披着头发,这时候一低头看iad,正好发丝垂落,遮住了泛红的耳根。
他游戏里早就死了,柯明文他们正被追着打,但某人丝毫没有愧疚之心,还在悠悠闲闲地谈情说爱。
这个寒假,他觉得自己住在陆家简直是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选择,看每天郁起辞只能跟陆星旖相处没多久就要么得回去要么被赶走的,他心里那叫一个舒畅。面对郁起辞嫉妒得想杀人的目光,他越发嘚瑟,丝毫没有收敛,更不知“低调”为何物,就差明晃晃地说“我住进来就是居心不轨”。
“看什么看?必修一二的课文和古诗背完了?背完了就去默写。”
“才几天,说好的初三抽,你别耍赖。”他摸摸鼻子,乖乖坐回去了。
也不是他不想背,只是那些课文根本不适合他背,尤其必修二的那个——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呵,绕口就算了,通假字一堆,这个就能把他磨上好几天。
他不是没挣扎过,只是挣扎的结果太过惨戚戚。
柯明文他们疯狂喊他,喊了半天不见他有半点回应,他们心累。见他在游戏里动了动,柯明文悲愤地问:“你去哪了!!我刚才被追着打,菊花都要爆了!!”
景延懒洋洋回:“我媳妇儿非要喂我草莓。”
柯明文:“……”
龚一铭:“……”
金子尧:“……”
但凡他说的有点像是人话,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无语。
他媳妇儿?他哪来的媳妇儿?可别说是陆星摇,人家怕是都不知道被叫了媳妇儿。
喂草莓?陆星摇?不如做梦来得实际。
这孩子,怕不是在做白日梦,或者被什么事儿给刺激傻了吧。
本应该疯狂吐槽景延突然消失的几个人,或者疯狂吐槽他太扯的几个人,纷纷闭麦,一句话不吭了。
——他们就好心地不刺激他了。
景延:“?”
景延:“怎么,不信?”
景延:“人呢?”
金子尧作为众小弟中景延的忠实迷弟,没忍心他这样没人理,好心地转移话题:“延哥,你看前面那个,新出的装备哎!”
景延:“……”
哪来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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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一大清早,景延就穿上了陆星摇送的浅咖色大衣,那叫一个通体舒畅,得意劲搂不住。
这还是陆星摇第一次给他买衣服,今天穿完他得好好想想,是保存起来,还是继续穿着又舒服又得意。
却在下楼看到陆星摇的时候,看到她穿着那件白色羽绒服的时候,他微顿。
怎么这么眼熟?
合着这还是个情侣款?
他是男款,她还买了女款?
有一种喜叫做从天而降的喜,差点把他原地砸懵。
下一秒,他几乎是飞也似的跑回去。
——艹,他要跟他媳妇儿穿情侣装!
这三个字直接在他脑子里炸开。
他没想到陆星摇竟然——这么直接!
他的嘴角已经在疯狂地上扬。
这就是新年礼物吗?
那可真是份,大礼。
这礼物,他喜欢。
刚开始他的注意力全在这个他从没穿过的浅咖色的大衣上,觉得这个是重点,应该是陆星摇想看他穿这个颜色的衣服了。可直到现在,他才猛然回过神,重点在那件不起眼的白色羽绒服上!那才是重中之重的重点!醍醐灌顶般,他觉得他实在是太对不起陆星摇了,居然这么不了解她。以她的性子,看上去最普通的东西才可能是最不普通的东西,谁让陆星摇别扭呢?她别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居然还不了解,实在是蠢死。
他像个傻子一样傻乐地换上那件白色的羽绒服。
眼看着他楼梯下到一半又跑回去的陆星摇,她摸了摸鼻子,几乎不用猜,就能知道他是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