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另有隐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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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破军,他就是个畜生!”
在谈到文破军的时候,张三的眼中透出了刻骨铭心的仇恨之色。
疯狂的杀意连一旁负责记录的书吏,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尽管将其罪行道来,本官大理寺少卿杨清源,代掌天下刑律,区区一个有名无实的左屯卫大将军,我还不放在眼中。”
张三听到杨清源的话,杀意大减。
但数息之后,杀意愈盛。
“文破军,是我的杀父仇人!”
张三开始坐在座位上,低头叙述着事实。
“那是大约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我父亲带着小妹进城,将山中打到的猎物售卖给城中的贵人,在巧合之下,便遇到了文破军。”
永安二十一年初,元宵佳节。
张三之父,张五九在山上猎到了一只山鹿。
这可是少有的好东西,特别是京城之中的达官显贵,特别喜欢鹿肉。
鹿肉能益气血,补虚羸,补肾益精,用于虚损羸瘦,气血不足,体倦乏力,特别是对肾虚阳衰,肾精不足,腰脊酸软,畏寒肢冷,阳·痿精少有奇效。
张家世代打猎为生,自然也知道此物能卖个好价钱,便趁着元宵佳节,进了神都,想要将其卖个好价钱。
为了能有个人搭把手,张五九带上了小女儿张薇。
带上了刚刚打到的山鹿,以及一些野兔,上货,便如了神都。
等到张五九找到了摆摊的地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整个神都最近是灯火通明,隔着灯光火花,将这座千古第一城包围,各处都是张灯结彩。
大街之上,彩楼,彩灯连接不断。
灯坊、灯楼连绵十里,长廊、酒楼更是彩灯无数。
不管是普通的百姓人家还是各大商铺,亦或是达官显贵的府邸,俱是花灯上挂,就连位于各大坊市的府衙诸司都在门口设了彩灯。
上元佳节,根源于民间开灯祈福古俗。
大周百姓自初八点灯,到十五这一天,辉煌到极致,一直到正月十七的夜里才落灯。
花灯如星,烟火如梦。
大周百姓欢腾在漫天花火中,一派盛世之象。
上元节,也是大周的情人节,少男少女,互诉衷肠,灯火阑珊,一见倾心。
是夜,才子佳人,仕女闺秀无不夜游,无论是富家公子,或是豪门千金,都会在仆役婢女的陪同之下上街观灯。
若是换做平日里,定觉得神都的道路拥挤,若有性急路怒之人,会忍不住喝骂,但是上元佳节,只会觉得这股热闹劲儿才是寻常,若是不略显拥挤,反倒没了节日的味道。
贩卖爆竹的小贩,拉着车沿街叫卖,不少人家都会端着火出来燃放爆竹,在火盆之中点燃,一时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更添三分烟火之气。
神都的运河之上,画舫、花船恣意遨游,船上青年才俊手持折扇,花魁歌姬余音不绝,举目远眺,尽是风流。
最是人间繁华夜,上元灯火映九天。
蓦然回首阑珊处,佳人相见一千年。
张薇跟在张五九的身边,豆蔻少女,何曾见过这般的景象,开心地大喊拍手。
大周民风开放,花灯之下,一群年轻姑娘,踏歌而舞,随着胡琴羌鼓的节拍,形成三道弯的妖娆体态,将婀娜妩媚演绎得淋漓尽致,叫人心驰神往。
群芳带香偎伴笑,恰似百花争窈窕。
“爹爹,我也想去跳!”
张薇看着众女子曼舞,心中艳羡不已,向着自家的阿爹撒娇到。
张五九宠溺地看着自家小女儿。
“去吧,小心点,别冲撞了贵人!”
正说话间,一个年轻公子便带着仆役来到张五九的身边。
“大叔,你这是鹿肉吗?!”
张五九一看有人上门,也不再管自家的小女儿,立刻推销道,“公子好眼力,这是翠华山上的野生山鹿,是草民今日刚刚打到的,新鲜着呢!”
看着地摊上带着血的野鹿,年轻公子也来了兴趣,他是运河之上的画舫青楼的常客,也确实需要补补。
“大叔这鹿肉怎么卖啊!?”
“公子你看着给吧!”
张五九是个憨厚的猎户,不善商贾之道。
这年轻公子权衡片刻之后,从袖中一张银票,“大叔,这是一百两银子,这一整头鹿都卖给我吧!”
张五九有点发愣,他知道这鹿肉能卖个好价钱,但是这年轻公子出手就是一百两,却不在他的心理预期之间。
“这这……”
就在张五九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年轻公子又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这些山货我也要了!”
张五九大喜过望,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这些山货竟然能卖出这么多钱。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张五九立刻帮年轻公子打包起来。
与此同时,张薇正在欢快地跳舞,虽然不同舞技,但是张薇兴致所致,也不顾少女羞涩,开始在人群之中左右摇摆,一颦一动之间,满是青春活力。
但她不知,在花灯外围,一双充满欲望的贪婪的眼睛,已经如同蟒蛇盯着猎物一般,锁定了她。
一个身穿暗红色锦衫的公子,正窥视着张薇,正是左屯卫大将军文颉之子,文破军。
一旁的仆役看着自家公子的眼神,便知道自家公子此刻再想什么。
但是其中一个仆役还是强忍着恐惧说道,“少少……少爷,老爷说,元宵期间,让咱们文府上下都低调点,说是都察院的人,会在人群之中纠察不法权贵。”
文破军露出一丝淫笑,“我知道了!”
看着张薇的寒酸打扮,文破军便知道这个女人应该是贫家女子。
仆役看着文破军的表情,就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少……爷,出来的时候,老爷交代了,小人怕……”
仆役说到一半,文破军就冷笑着打断了他,“哦?!你怕我爹?!”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套麻袋里,沉到运河喂鱼?!”
“滚!”
身为左屯卫大将军的独子,面对一个贫家女,需要估计那么多吗?!
不过是一个贱民,被人知道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