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饿死街头的修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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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玉转身看向方如沁等待下文。

“求李公子收兰生为徒，带他离开琴川”方如沁央求道。

这番请求倒是让李成玉有些意外，他猜到方如沁可能会求他治好孙月言的病，求他撮合方兰生与孙月言，又或者求他阻断二人因缘。

却万万想不到方如沁会求他收方兰生为徒。

“为何？”李成玉轻语问道。

“是啊二姐，你不是一直反对我修仙练法，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方兰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小到大修仙练法在方家几乎是禁忌话题，眼下方二姐突然改变了注意，甚至下跪求剑仙师傅收自己为徒，方兰生反而有些害怕了。

方如沁表情晦涩，不知该如何开口。

“姐，你没事吧？”方兰生蹲下来，担心的看着自家二姐。

“二姐没事”方如沁看着眼前性子忽然沉稳的方兰生，心里隐隐作疼“以前是二姐不好，你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二姐不该阻止你的理想，从今往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二姐...你这样让我有点害怕，你该不会是被那个叶沉香附身了吧？”方兰生心里有些发毛，印象中二姐对自己一直极为严苛，这般温柔模样简直前所未有。

李成玉摇头轻笑，却是猜到了方如沁所想：“你是担心兰生继续留在琴川，会与那贺文君转世的孙家小姐再生因缘，从而发生什么危险吧”。

方兰生愣了下，回想起之前那痛彻心扉的感觉，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李公子说的不错，一直以来如沁只一心想要兰生变得成熟些，好继承家业，娶妻生子，为方家开枝散叶...”

方如沁声音逐渐渺小，随后抬头朝弟弟展颜一笑，真挚的语气道：“可这世上姐姐就你一个亲人，若是你出现什么意外，又或是因此过得痛苦，那还不如去追求你所追求的，平平安安的就好”。

“姐，我哪都不去，我就要在家陪着你，我不要跟剑仙师傅去修仙了”

“不行，你一定要离开琴川，兰生这次你一定要听姐姐的话...”

看着眼前为要不要跟自己走而争执的姐弟俩，李成玉很想说一句：你们还没问我愿不愿意让他跟我走呢。

“世人都觉得天意难为，但...天意只是提出一个问题，答案究竟是什么，还是要看自身”李成玉轻语道。

有些东西的确是一出生就注定的，比如家世与身份，可人总是喜欢把不如意的结果归罪天意，却从未想过自己是否足够努力，有此结果是否是自身原因。

就好比百里屠苏，体内被焚寂剑灵与煞气占据这是不可抗拒的因素，就好比命运给的起点。

百里屠苏可以选择参与时局，也可以选择闭关修炼，以百里屠苏的资质，三百年内修成剑仙的可能性不小。

届时，就算无法逼出焚寂剑灵，控制焚寂，不被煞气侵扰却也不在话下。

“话虽如此说，但又有那个人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错的，就连我自己也不例外”李成玉心里长叹一声。

李成玉心里相信有朝一日，他一开始故意接近取得白素贞好感的事情败露，自家娘子也不会在意，毕日久生情并非一句空话。

“此物便给你防身吧”李成玉将腰间玉佩解下丢给方兰生便迈步离去。

此番最麻烦的玉横到手，也顺便满足了下小心愿，已经没有必要留在方家了。

十数日后。

琴川城外一处隐秘山谷，绿柳飘扬，红花丛生，一座炊烟袅袅的竹庭小院坐落其中。

突然，门扉打开，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的女子端着沏好的茶水静缓步来到湖边。

静的湖面，犹如一面明亮的镜子，将蓝天白云与四周山峦倒映其中。

水雾缭绕间，一位青衫书生盘膝湖面，法力幻化的丝线垂入水面，恬静模样仿佛与整片天地融为一体。

远远的看，便好似一位谪仙下了凡间。

突然间！丝线周围泛起些微波澜的，打破了玄妙氛围。

李成玉缓缓睁开双眼，提竿一抖，拳头大的水球脱离湖面，一条拇指大小的红鲤鱼惊慌失措的在里面来回游弋。

“小鱼啊小鱼，小小年纪就这般贪吃”李成玉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水球重又跌落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收了鱼竿，李成玉缓缓起身，踏着湖面缓缓漫步走向岸边。

“恭喜少爷修为精进，许是要不了多少时日，少爷便可踏过那道关隘，成为陆地神仙了”聂小倩将茶水置于身前石桌，精心培育的灵茶清香化作一缕轻烟袅袅而上。

李成玉飒然一笑，揶揄目光看着眼前婀娜多姿的聂小倩：“这么些日子，我家小倩不仅厨艺茶艺见长，还学会了拍马屁”。

“少爷您怎么能这么说小倩”聂小倩转过身去佯装生气。

“是是...都是少爷的错”李成玉放下杯子，将聂小倩拉着坐在石凳上。

聂小倩娇哼一声，想要继续装下去却有些憋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想着若能一直和自家少爷永远呆在这无人山谷该多好。

忽然一阵微风来，聂小倩神色微定，做倾听状。

李成玉没有打扰，默默品着茶水，这段时间聂小倩在琴川城布置了许多微有灵智的花草。

这些花草虽不会说话，却能在触发设定后反馈画面。

片刻后。

聂小倩表情古怪的朝自家少爷道：“少爷，屠苏公子来琴川了”。

“他怎么来了？”李成玉也有些意外，按理说，眼下焚寂剑里的煞气已经无法影响百里屠苏心智，即便不能融入圈子，也不应该...。

“我倒是忘了...他一个人还是？”李成玉忽然响起一种可能。

欧阳少恭不知百里屠苏身上已无另一半魂魄，怕是在抢剑过程中惹下了祸事，又甩锅给了百里屠苏。

而涵素又不敢将灵识探入百里屠苏识海查看，怕是所有人都还以为百里屠苏依旧被焚寂所控。

“花灵传回的画面里小倩只瞧见屠苏公子一人，而且看屠苏公子神情有些落寞，在发现少爷给方兰生的玉佩后便跟了上去，最后被方家下人赶了出去，可怜兮兮的蹲在街角”聂小倩忍不住轻笑一声，觉得百里屠苏这孩子单纯的有些可爱。

堂堂修炼者，即便不去打家劫舍，想要填饱肚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去看看吧”李成玉轻语道。

此番方兰生几乎绝了修仙练法的念头，百里屠苏这小子进不去方家，以那死倔的性子，成为第一个饿死街头的修炼者也也不是不可能。

琴川。

某处街角，一身黑衣的百里屠苏屈膝坐在地上，焚寂剑紧紧抱在怀中，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

“咕噜...”

“呀！少爷你听这小乞丐的肚子在咕咕叫呢”

“是嘛？右胳膊有腿的，看着还会功夫，竟然连肚子都吃不饱，你看我之前说什么来者，练剑的那都是废物”

“你们说...”百里屠苏抬头想要赶走眼前说风凉话的人，可抬头一看，眼睛却突然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