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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陆政和岳祥一起去学校后面的水塘子里游水,却一个接一个地被水里的不明物体缠住了脚。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陆政在拉我的脚,结果拼着在水里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一只水鬼正在下面扯住我的脚!
看他那冷笑的表情,摆明了就是要我的命。我怒极,急忙用另外一只脚去蹬他,却蹬空了!
妈的!情急之下忘了施法了!
我憋着最后一口气,把鬼火咒施在了左脚上,再用力一脚蹬过去,将那鬼蹬出去老远。那只水鬼张大了嘴巴鬼叫一声,当然在水里是听不到他的惨叫声的,但是他脸上的痛苦表情还是很明显地告诉了我这一点。这一脚我照着他脸上踹得可不轻,那鬼捂着脸像一条鱼一样左摆右摆扭着腰就游跑了。我摆脱了束缚,赶紧游上水面去长吸了一口空气。艹!好险啊!
我喘了两口气,才想起还有人要去救,又潜下水去找陆政。他已经失去知觉了,不过手脚还在一抽一抽的。还好此处水不算很深,我潜过去托住他,在塘底连走带游地把他拖上了岸。
之前上了岸的岳祥已经缓过劲来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也是有气无力的,帮不上什么忙了。我学着电视里教的方法,把陆政倒背在我背上,来回跑了几步颠他。就这样颠了好多下,他才猛然“哇”地一声呕出来,吐出了许多脏水,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这时我才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他这条命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虽然陆政有了正常的呼吸,但不管我怎么拍他的脸,他还是昏迷不醒。我让岳祥赶紧打120,我则把衣服穿好,背起陆政就往外走。
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此时的太阳已经看不见了,只映红了满天的云霞。那只水鬼就在水里站着,露出上半个身体,那一对浮肿血红的眼珠子阴测测地看着我,脸上充满了怨恨。
陆政被送到医院抢救,诊断是大脑缺氧太久休克了,但是还好没有造成不可逆的脑损伤。他在医院里住了三、四天便出院了,很快又回到学校上课。但是陆政和岳祥却始终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绊住了他们的脚,因为他们一开始游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异样,而那塘底如果有水草,那为什么之前走下去的时候却没有碰到?
我自然心里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我可不想把这种事情告诉他们,既然人都没事,大不了以后就不要再去那里游泳就是了。陆政和岳祥也来问过我,我就推说或许是淤泥底下有垃圾袋之类的东西,游泳的时候碰不到,踩进去深了才缠住了脚吧。他们俩这才将信将疑地作罢,此后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不过,经历这次惊魂之后,这两个小家伙更加佩服我了,每天在人前人后都是“大哥”、“大哥”地叫着,连打饭、洗衣服都抢着干,让我感觉哭笑不得。
其实我在心里还是有些防备的。那只水鬼在我临走的时候恨恨地盯着我看,分明是想要报复的样子。像他这种冤死鬼的报复心理是很强的,所以不排除他会跑到学校里来找我。我当然是不怕他,但我也不想在学校里人多眼杂的地方施展阴功,万一被人看见了不知道又得惹出什么麻烦来。
就这样过了两个礼拜,却是平安无事,一直不见那鬼过来报复。于是我肯定了他就是只溺水鬼,轻易不敢离开水。这样一只不入流的水鬼,我自己就能轻松搞定,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样才能抓住他。我的水性可不算好,而且即使我的游泳技术跟陆政一样好,我也不可能轻易就下水去抓他。那天我看他在水里游,跟条鱼一样,又快又灵活,下水去抓他就只有反过来被他玩的份,这个办法绝对不行!
当然,我也可以任由他继续待在那个水塘子里面。那里地方偏僻,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去。可话说回来,那天我们三个人不就去了么?学校里学生这么多,又都是十几岁的年纪,保不准总会还有人去那边玩水的。
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要把这个隐患除掉了才安心。于是,我又挑了个周末的白天爬过学校围墙后面去观察形势。鱼塘周边跟那天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浑浊的水又变得清澈了。我猫着腰走过去把那块牌子扶起来插好,躲在一棵树后面偷偷地往水里瞄,但是完全看不到水底的情况。
用什么办法才能抓到这只溺水鬼呢?下水去抓是不可能的了,用钓的?拿什么做诱饵好呢?不过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便开始摇头了,说那只溺水鬼像鱼也只是指他游起来的样子,并不是说他的智商真的也跟鱼一样低,会那么傻去张口咬鱼钩。还是得想个另外的法子把他引到岸上来,才好下手抓他。
我离了鱼塘边,绕着它走了一圈。在水塘的另外一边荒坡上立着几个坟头,我大概看了看上面的碑文,都很有些年头了,应该就是附近村子里的先人葬在了这里。我又顺着坟堆下面的小路走到了村里,在离鱼塘最近的一家农院里看见有一个人在晾晒咸鱼。
那人是个中年男子,皮肤黝黑,个子高瘦手脚却比较粗壮,显然是个经常在太阳底下干体力活儿的人。这农院只有低矮的围墙,我站在院子外面看他,他转过身来也看见我了。
“你是干嘛的?”他问道。
我指了指学校那个方向,道:“我是那所学校的学生。”
“学生?那你跑过来是想做什么?”他又问道。
我又指了指那口鱼塘,道:“我就想问问这水塘子是谁家的?”
那人一听,更起了戒心,抛下手里的咸鱼走了过来。他站在我面前,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盯着我追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看他那模样很不友善,一个劲地追问我,却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实话实说,他一定会把我当疯子。如果避而不答,他可能还要纠缠我。于是,我干脆编了个小谎激一激他。
“我们班的同学看见这后面有个鱼塘,就想组织一下野钓,来这边钓个鱼、游个泳啥的。”我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所以派我先过来找鱼塘主人商量商量。”
“不行!”那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沉下脸来,立马否定了这个提议。
“为什么不行?”我顺势问道:“难道这鱼塘就是你家的?”
“没错!就是我家的!”那人果然承认了,但态度还是很坚决,“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个鱼塘不准外人来钓鱼,更不准下水去游泳!我已经专门在那边立了个牌子,你眼瞎了看不到吗?”
“我们愿意付点费用给你,要多少钱可以商量一下......”
“我不想赚你们的钱!”那人还是很暴躁,话都不让我讲完。“赶紧回去!不准再过来这边了!”他指着我身后,开始要赶我。
其实他的态度越坚决,我就越肯定他是知道内情的。否则一般经营鱼塘的人,还巴不得有人来垂钓呢。你想想,鱼塘里的鱼养好了要捕上来,还要拉去市场上论斤卖,价格也不会很高。若是有人愿意自己跑来钓,定价还可以高一些,额外赚些轻松的钱岂不是好?况且我看他这塘似乎也是荒废了好久了,连打氧机和泡沫浮子都没有,这两样可是养殖鱼塘的必要设备。
我不想跟他发生直接冲突,于是慢慢转过身去往回走,一边还在想主意怎么套他的话。我又看了看他那口荒废了的鱼塘,面积这么大的一口塘居然不养鱼实在是可惜。于是我料定了他必然是心有不甘的,完全可以抓住这一点去做做文章。
想好了策略,我突然又转头走了过去。那鱼塘主人刚拿起咸鱼盆子继续晾晒,见我竟然又走回来了,不禁大怒,立马跑出来拦住我,手里还拿着条咸鱼指着我质问道:“你是听不明白我的话还是咋地?叫你走你还敢回来!”
我不跟他急,推开那条咸鱼慢条斯理道:“我回来只是想告诉你,前几天有两个学生已经跑到你这鱼塘里游过泳了,还差点溺水死了!”
“什么?”那人大惊,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小鬼,不要死了又来连累我!”
连累他?看来我猜的没错,水里面那只鬼绝对跟他或多或少有过直接的关系!
我又道:“不过,那天我在水里还看见了另外一个男的,是真死了。”
此话一出,那人却呆住了,显然摸不透我这话的真假。于是我继续给他施压,用手比了比道:“那死掉的男人个头比你矮一些,就穿个黑裤衩,脸泡得肿肿的,看起来应该是死了很久了。他是不是你们这村里人呀?”
那鱼塘主人顿时脸都白了,抖着手指着我问:“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还知道这......这个?”
我这时候却笑了,心想他终于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