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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铎笑了一声:“朕知道怎么护她。”

说完,他握住了席银的拳头,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起来吧。”

席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捏起自己腰间的那只金铃道:“想不到,这大铃铛竟能救命。”

“朕跟说了很多次了,它叫‘铎’。”

席银道:“也就你讲究,外面的不都叫他大铃铛嘛,和我脚……”

她没说完,忽觉后面的话冒犯了眼前的人,赶忙闭了口,甚至险些咬到了自个的舌头。

张铎知道她后面想说的是什么,却并不想冲她发作。

她不敢口无遮拦,这意味着她明白,什么是侮辱,什么是尊重。然而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令张铎今日畅快的事是,她拿着她自己那点小聪明,悄悄地开始维护起他这个人来。

“把氅衣披上。”

“哦。”

席银乖顺地接过他递来的鹤羽氅,反手抖开,把自己裹了进去。

氅衣上还沾着张铎的体温,一下子捂暖了在风地里趴了白日的身子,“好暖和啊。”

她说着,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浓云聚拢,在二人头顶慢慢积蓄着什么,席银抬手挽了挽碎发,柔声续道:“你看是不是要下雪了。”

张铎挥手,示意宫正司的人退下,沉了些声对那还望着天际出神的人道:

“朕的东西以后不要随意给别人。”

说完不再跟她一起在风地里杵着,返身朝玉阶上走去。

席银见他走了,忙拢紧了衣襟,亦步亦趋地跟上去,追道:“给殿下也不行吗?”

“不行。”

“对了,欸……你等等。”

她忍着有些僵麻的腿,连登了几梯,捏着张铎的袖口,认真地看着张铎,:“去金衫关这一路让我去照顾殿下吧。”

张铎下意识地放慢步子迁就她,口中却道:“松手,不要随意碰朕。”

席银忙把手缩了回来背到背后,“那你答不答应啊。”

“朕会让人照顾好她。”

“你放心别的人吗?”

张铎没有出声。

“让我去吧,我一定看好殿下,不让她出事。”

张铎一直没有应侧面看了她一眼,“你担心什么?”

席银闻言忙道:“你不要误会,我绝对不敢去想殿下的孩子能唤我一声姑姑,我就是看你担心殿下,又不肯明说……”

张铎无奈。

他教会了她读书写字,为人处世,却不知道怎么教她不要那么直白地去剖解他自己的内心。

诚然他着实矛盾,一面不容许任何一个人成为掣肘,一面也暗痛于亲族遗弃,寒夜孤室内,他也想要一个知心知肺的美人,柔软地在他身边躺着,但这无疑又是另一种威胁,意味着他会不忍,会纵容。

毕竟所行之路,山若业障,水若苦海,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他明知道起心动念之后,就应该杀了她,然而却恨不得和她在床榻上把从前压隐的都全部补回来。

她的心太灵敏,□□太**。

是以当他把她往乱世里扯拽,她也无意识地,在把张铎他往艳狱邪牢里拼命地里拖。

“白日去,夜里回朕这里。”

“好。”

席银欣喜于张铎松口,然而突又意识到他那后半句话背面,似乎还有一层意思。顿时红了儿根。

张铎抱臂臂看着席银,他喜欢看她面对男女之事时的羞涩,这也是她在张铎身边学会的东西,诵《玉藻》百遍,明衣冠之礼,扼情(和谐)欲百次,识放(和谐)浪之快。对于席银而言,识得“羞耻“之后,在张铎身上纵欲寻欢的快感实在鲜明深刻,哪怕只是零星的几次,每每想起,都如同冰扎火燎,脑混身酥。

“耳朵。”

“耳朵……什么……”

席银忙伸手去捏自己的耳朵,“我没想不该想的……”

欲盖弥彰,她顿了顿脚,忍不住“哎唷”了一声,捏着耳朵垂下了头。

再抬头时,张铎已经不在面前了。

风凄冷冷地刮着,枯树寒鸟映着天暮,席银期期艾艾地抱着膝在阶上蹲下来,懊恼道:“该承认的。”

席银一直期待的洛阳雪,在随张铎离都冬狩的那一日落了下来。

十一月中,雪气还不至于冷冽,与初春时的雪有些相似,细若尘粉,落在干燥的地上,踩上去沙沙作响。

席银与张平宣一道坐在平承车中,随车同坐的只有张平宣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周姓女婢。

有了年纪的人,事事比席银周全,饮食起居照顾地一丝不苟。但为人刻板得很,张平宣睡着的时候,她便不准席银合眼,说张平宣有孕,在车马上劳顿久了,难免腿有浮肿,让席银跪坐在一旁,替她轻轻地舒揉。

一路上雪都没有停。出了洛阳外郭,便入百从山,山道积雪极不好行。

照理来说,冬狩是士族的冬季娱兴,原本不必过急。路上亦可访寻古迹,宴集乡雅,赏景清谈,但张铎此行却似行军,随扈的士族子弟颇为辛苦,却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张平宣一连几日,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哪怕是喝了些清粥,夜里也都吐得空了胃,腿肿得跟萝卜一样,一摁便是一个久久不平复的坑,后来甚至还隐隐见了几次红,吓得席银和周氏不轻。

这日,席银把炭火炉子里的炭添了足有一倍,张平宣仍然缩在被褥中,浑身发抖。

周氏跪在张平宣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回头对席银道:“这样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了。迟早得出事。”

席银放下手中的炭火钳,挪着膝盖跪到周氏后面,看了看张平宣的形容,她紧紧地闭着眼,手指抓着肩膀上的被褥,虽在唤冷,额头上却全是冷汗。

“殿下……”

“滚……”

席银不敢再开口问,周氏道:“你去求陛下停一停仪仗,我们这里好备一备,让梅医正上来看看。

“我……我不用她去求,你让她回……回……”

周氏握住张平宣的手道:“殿下……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您和驸马的孩子着想啊……您这样撑着,终究是要出事的啊,这还不足三月,都见了几次红了。”

“我无妨……”

席银见她似乎难受的厉害,便撩开车帘道:“停一停。”

驾车之人回头见是她,为难道:“内贵人,今日戌时必行至照圩行宫。”

席银回头看了一眼张平宣,一手撑着帘,一手扶着车耳道:“我知道,只是殿下此时大不好,我要去请梅医正过来看看。”

驾车人道:“梅医正……此时在陛下的车驾上。哎唷,这……”

“你停一停吧,让我下去,陛下要怪罪也是怪罪我,不会苛责你的。”

驾车人听她这么说,也着实怕张平宣出事,便仰背拽了马缰,将车辇稳住。

“内贵人,留心脚下。”

席银踏下马车,一刻不停地追撵张铎的车驾去了。

山道的仍然下得很大。

出了洛阳城后,就连这洛阳城中最柔软的东西也失了温雅之气,沾染着乡野地的肃杀,毫不留情地朝席银的面门扑来。

席银顾不上冷,踉踉跄跄地追到张铎的车驾后,还未奔近,便见江凌拔剑喝道:“谁。”

雪迷人眼,他眯着眼睛看了须臾,才发觉车下的人是席银。

“内贵人。”

话音刚落,便听车内张铎道:“让她上来。”

江凌忙应是,扬手命仪仗停下,亲自扶席银登车。

席银上了车,果见梅幸林跪坐在张铎对面,张铎只穿着一件禅衣,衣襟尚未拢齐。隔着绫段,也能看见腰腹有上过药的痕迹。

席银忍不住脱口道:“你怎么了。”

张铎应道:“十几年前的旧伤。”

梅辛林笑道:“都说草木知情,臣看,连这身上的伤也是灵的。”

他说着,收拾着手边的药箱,叹道:“近乡情怯啊。”

张铎没理会他这一句话,抬手理着衣襟,对席银道:“什么事,说吧。”

“是,殿下看着着实不好,想求陛下暂驻一时,我们好备着,请梅大人去仔细看看。”

张铎看向梅辛林道:“她如何?”

梅辛林道:“前几日的确是见了些红。”

张铎没有说话,等着他的话。

梅辛林听他不出声,笑了笑道:“陛下过问得到少,臣也不好多口,昨日看过了,腹中胎儿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殿下本身,就要遭大罪了。”

张铎闻话点了点头,伸手把放在腿边的鹤羽氅拖了过来,反手披上,随口道,“那就不消驻行,等今日到了照圩,你再好好替她看看。”

梅辛林笑了笑:“行军路上,臣不说什么。”

说完,便起身要下车。

席银忙拦着他,转身对张铎道:“我知道行军重要我不该不懂事,但……能不能就停一刻,我服侍她好好地喝一碗粥,殿下这几日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张铎系上羽氅,“下去,不要再这儿烦我。”

说完,他抬头朝车外看了一眼,大雪簌簌,天地混沌。

“还不下去。”

“求你了。”

张铎随手拿起一卷书,“我没说不准,还剩几页书,看完即刻起行。”

席银霁容:“是。”

说完,跌撞着下了车。

梅辛林看着那道雪影里的背影,平声道:“陛下平日与这奴婢说话,不在意言辞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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