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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啤酒,随便喝。”
四人坐在一艘船的甲板上,面前摆着一摞罐装啤酒。
青木凉介十分客气地招呼两人多喝点,自己则是微微抿了一小口。
而三澄美琴则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吃着刚才顺便在便利店里买的金枪鱼饭团。
她今天为了陪浅川樱雪过来,早上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不过说起这件事,我还真是觉得有些奇怪。看了当时你们的证词,说是着火了,一会儿说船沉了,一会儿又说没沉。一会儿说当时没什么浪,一会儿又说浪很大。所以,这船,究竟是沉了,还是没有沉……”
青木凉介抿了一口酒,状似不经意间说出这番话。
“等等等等……船当然是沉了啊。”
松岛次郎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这群律师烦不烦啊,一个二个总是重复同样的问题,难道再问一遍就能问出花来吗?
他哼哼了两下,打断了青木凉介的话,“反正就是船沉了,然后还着火了。对吧,大哥?你快和他说说,就是当时那个情况……那会子……”
他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啤酒罐子已经被旁边的松岛大郎拿走了。
松岛大郎看着自己的弟弟,沉声提醒道:
“次郎,你喝得太多了。”
他的视线对上青木凉介,脸上又浮现出那副老实人的模子:
“青木律师,没那回事。只是很普通的沉船事故而已。”
对面的青木凉介留意到松岛大郎的举动,心头有了计较,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与两人闲聊:
“哦,这样吗?不过我还是没怎么理解,你们那个时候是和保险公司说,船没有沉,也没有着火,所以船沉不沉和浪没什么关系?”
“不对不对,我们那会儿说的是浪很大,然后那些个燃烧物就开始往我们船上掉,甲板上那会儿到处都是,我当时还被烫了一下呢。”
松岛次郎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说完咂巴了两下嘴,左右看看,没找到那罐被哥哥拿走的啤酒,神情更加烦躁了。
青木凉介听完,故作认真地点头附和:
“哦,我想也是这么回事。不过保险公司的人没问你们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或者是其他一些鸡毛蒜皮的问题吗?”
这时,松岛大郎直接端着啤酒站起来走到了青木凉介面前,表情看上去十分诚实:
“我们当时就只是把爆炸的事情跟那些人一说,是他们自己认为火由爆炸引起,具体的事情他们没有多问,我们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个律师还真是难缠,上次那个律师,他只说了一遍就信了,而这个人,竟然还在反复用不同的话,企图让他们露出马脚。
他眼睛的余光对上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弟弟。
看来待会要紧紧盯着次郎,不能让他把不住口风。
万一说多了引来了那群人,那就是真的自寻死路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青木凉介点了点头,眉头忽然一挑,
“所以,你们两个都没有发现这件事里透着蹊跷咯?”
“蹊跷?哪里来的什么蹊跷?”松岛大郎呵呵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紧张,心头的警惕更深了。
“哦,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出这份赔偿金的人是帝国重工,而不是保险公司呢?按理说,像是这种意外沉船,都应当是由保险公司来负责赔付的啊。”
青木凉介话音刚落,一旁的松岛次郎就忍不住插嘴:“我们这船哪来的保险啊?”
“你特么给我闭嘴!”松岛大郎瞬间转头骂了一句,那种极度严肃乃至有些吓人的表情,松岛次郎自从初中辍学以后,还是第一次见。
他被自己哥哥唬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却还是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怎么了嘛,本来就没有保险,我又没说错。那个保险公司的人总共也就跟我们说了十分钟的话,然后过了一周,我们就受到了支票。”
松岛大郎听见自己这个蠢弟弟还在那里向这个明显很可疑的男人倒着豆子,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但紧绷的面部表情显然已经不太好看了。
青木凉介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冲着两兄弟招了招手。
等两人走近,他才挑了挑眉:
“所以那个人就跟你聊了十分钟?”
“对啊,就十分钟啊。”松岛次郎一脸疑惑,“这有什么问题吗?”
“呵,如果才十分钟的话,那就足够蹊跷了。首先,保险公司就是靠着不给人赔偿来赚钱的,哪怕是正当的赔偿,他们都会找各种理由,挑各种漏洞,来企图达到不予赔付的目的。
可为什么到了你们这儿,居然只聊了十分钟,就直接给支票了呢?”
迎着青木凉介略带探究意味的目光,松岛大郎下意识地低下头去,而一旁的松岛次郎则是一脸理所当然: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他们赔得起啊。他们那么有钱,赔给我们这么点钱,算得了什么?再说了,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得的。”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松岛大郎直接伸手拉住了他。
他的眼神中警告意味很浓,以至于松岛次郎在对上他那双眼睛的瞬间,原本想要继续说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而这个时候,青木凉介已经可以完全确认,这两个人的确隐瞒了什么,并且,他们所隐瞒的内容极有可能十分关键。
只不过眼下,有这个松岛大郎在,他很难直接从松岛次郎口中继续套出更多信息。
啧,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他一边笑着和两人告别,一边却已经盘算好了下一步该怎么走。
而完全旁观了这一切的三澄美琴则是愈发吃惊。
这个时候就连她都看出了这两个兄弟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也就是说,他们所隐藏的秘密,极有可能就是可以让法院同意立案的证据。
她的视线跟随着青木凉介的身影。
青木君不愧是青木君……
松岛两兄弟站在甲板上,看着青木凉介轻松一跃,就跳上码头,接着转身将三澄美琴从船上小心地接下来。
再次回头和船上的松岛两兄弟挥挥手,两人这才相携而去。
直到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松岛大郎才终于沉着脸看向自己的弟弟:
“次郎,我警告你,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绝对不可以把那件事情泄露出去,否则,我们两个都得完蛋,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看见这样脸色可怕的哥哥,松岛次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缩了缩脖子,讷讷地应声。
松岛大郎见到自己的弟弟此刻像个鹌鹑一样,吐出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你啊,以后就会明白了,你哥我这也是为你好。还有,以后再看见刚才那个人,千万记得不要跟他搭话,就你这脑子,玩不过他的,到时候稀里糊涂被套话的话,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哦……”松岛次郎咽了一口唾沫,把头埋了下去。
“好了,别想那些破事了,船舱里还有两筐海鲜呢。”
“好嘞!”被自己哥哥一说,松岛次郎重新又振作了起来。
正当两兄弟重新忙活起来的时候,从一辆黑色的轿车上走下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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