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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瑶回到霓云坊之后,便看到苏清正坐立不安。
“娘亲这是怎么了?”
“瑶儿,你可回来了,娘亲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走,我们到楼上单独说。”
沐云瑶用眼神示意锦兰和锦巧留下,随着苏清上了楼:“娘亲,觉得司琴她们如何?”
苏清眉心紧皱:“我想和你说的便是司琴她们四人的事情,娘亲只是一个人,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人伺候,况且我总觉得她们不像是一般侍女,也不知道六两是从什么人手中把人买回来的……”
“娘亲,她们四人都是签了死契的,有卖身契握在手中,不怕她们不尽心侍奉,管她们是什么人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她们四人气度非凡,让我格外的不自在。”苏清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只是觉得在她们四人面前莫名的感觉气短。
沐云瑶拉着她坐到椅子上,轻轻的帮她捏着肩膀:“娘亲,我现在已经有能力让您过得更好,自然要多找几个人侍奉您,好让您能够享清福,这可是女儿的一片孝心,您可千万不能拒绝!”
“瑶儿……”
“而且她们四人也不单纯的是侍女,我之前和娘亲说过,害怕宣抚使等人暗中找麻烦,这四人多少懂些武艺,能够保护娘亲的安全。”
“那……”苏清犹豫了片刻,迟疑的点点头,“那好吧……”
沐云瑶不由得思量,今后一定要让苏清多多锻炼,不然以后到了苏家,光是言语上的挤兑,都能让她日日以泪洗面。
接下来几日,霓云坊颇为安静,可整个竟陵城却陷入一片莫名的火热之中,各色绣品骤然多了起来,虽品相不一,但针法和花样都极为别致,让不少前来竟陵城的客商觉得惊奇不已。
不少客商嗅到了不一样的苗头,竟然公开收购绣品,不论是丝帕还是成衣、摆件,只要绣品品相足,都给了一个较为合理的价格。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笑开了脸,对着霓云坊感恩戴德。
沐云瑶却越发的低调起来,如非必要根本不踏出霓云坊一步。
约摸过了八九日,金夫人差银红将她请到了曹府:“我可是听说你足不出户许久了,可是在准备霓云美人册?”
“真是让夫人说准了,这次的册子可不好准备,许多夫人都暗中给我递了话,我选谁不选谁的,生怕得罪了人。”沐云瑶在金夫人面前一贯直爽,这会儿也便没有隐瞒。
“别人我不管,册子上定然是要有我一页的。”金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肚子,多年心愿终于成真,她梦里都觉得恍惚,生怕醒来之后是自己的一场妄想。
“那看来我要尽快将册子发出来了,不然再过两个月,衣裳做出来,夫人也穿不下了。”
金夫人笑得开心,她现在最在意的便是腹中的孩子,就连传授刺绣针法的事情都管得少了,倒是让不少人认为她不贪心、不揽权,无心之举反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你可不要揶揄我了,今日来可是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沐云瑶恰当的带上了一点疑惑:“不知道是什么事??”
“你历来聪慧,猜猜看,猜中了我把厨房最新做的点心送你两盘。”
“夫人可真是越发的小气了,竟然只送两盘点心。”沐云瑶语气带着一丝嗔意,笑容却格外的灿烂纯然,让人一看便忍不住随着她勾起唇角,“难道,还能有什么赏赐从天上掉下来?”
金夫人不由得掩唇笑出声:“可不就是有赏赐从天上掉下来!”说着,她伸手向上指了指,刻意的加重了那个天字。
沐云瑶一愣,随即猛的站起身,差点将手边的茶盏打翻:“夫人,难道是皇上给了赏赐?”
“原本我以为你是个沉稳的,没想到也有这般激动的时候。”金夫人笑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心中暗忖,到底还是年纪小,听到了皇上的赏赐,便高兴的不能自已,“赏赐应该这两日便到了。”
沐云瑶面上的笑意止不住,甚至带上了雀跃:“那我可需要准备什么东西?皇上的赏赐不都是要供起来的吗?”说着,她的面色突然为难起来。
金夫人不由得好奇:“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
沐云瑶坐下,微微压低声音:“夫人,我有一事不解,若是皇上赏给我银两,我是要花呢,还是要给它供起来?”
看她一副好端端的银两不能花的财迷模样,金夫人笑的更加开心:“哈哈,你呀,说你聪慧,你无人能及,说你傻,也是一包傻气。银子一类自然是可以花的,就算是赏赐了其她东西,也不用都供起来,挑选一两件摆件供上,表示心意便足够了。”
沐云瑶不由得脸色一红,说起这个她还真的不太了解,只知道苏家每次得来皇上的赏赐,都要大张旗鼓的供奉到祠堂。
金夫人极为高兴,眼看到了饭点便不放沐云瑶回去,留她在曹府吃了饭,又聊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让银红将她送回霓云坊。
沐云瑶刚下马车,便看到司琴匆忙走过来:“小姐,夫人有些不舒服,请您到楼上去看看。”
沐云瑶一听面色骤然一白,来不及问司琴具体什么状况,提起裙摆便向楼上跑去。
司琴被她的反应惊到,回神之后连忙追上去。
沐云瑶心如擂鼓,跑到三楼,背后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她咬了咬唇,一把推开房门闯了进去:“娘亲,你怎么……”
苏清正皱着眉头,坐在床边,看到沐云瑶的样子,不由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说着就要起身,一旁的司棋连忙伸手扶住她:“夫人扭伤了脚踝,千万要小心。”
看到苏清只是面色略显苍白,沐云瑶不由重重松了口气,跳到了嗓子眼儿的心渐渐的落回原地,连忙走进房间,扶着她坐好:“娘亲,我听司琴说您不舒服,吓了一跳。”
苏清心疼的拿着手帕帮她擦汗:“只是回来的时候马车被惊到了,不小心磕碰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倒是你急匆匆的赶上来,面色白的吓人。”
司琴连忙进门道歉:“都是奴婢没有说清楚,惹得小姐担心,请小姐责罚。”
沐云瑶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她,是自己对娘亲太过在意,才一时间误解了:“不关你的事,是我没有问清楚。只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