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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丸在锅里上下漂浮,白楚年围着蓝色波点围裙站在锅边时不时用勺子搅一搅,香气飘出窗外。
放在碗架上的手机响了,备注显示老大。
白楚年随便在围裙上蹭了蹭手上的水,哼着歌接起来。
言逸:在家反省得怎么样了?
不错啊不错啊。白楚年舀起一勺汤低头尝了尝,特别棒,我在新西方报了个班儿,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言逸:上个月你协助联盟警署参与三棱锥屋救援,算立功表现,你可以回来了。
白楚年:?我报的课还没上完呢,都学到冬瓜雕花了,我在课上雕了一兔子蹬鹰,半米来高特漂亮,下午给您和锦叔送家去。
言逸揉着太阳穴:不必。下午你去新特工训练营,有人等你。
噢。
电话挂断,美好的假期要没了。
腰间轻轻搭上了一双指尖长蹼的手。
白楚年身子僵了一下,背后就贴上来一具冰凉的身体,随后,仿佛一片雪花落在了颈侧,冰凉薄唇吻了上来。
一缕金发垂落在颊边,白楚年回头,看见了一双迷幻惑人的水色蓝眸。
兰波的身高取决于他用哪一段鱼骨支撑身体站着,比如此时,他就可以和白楚年一样高。
他扯松领带,敞开警服领口,轻微释放示爱信息素,从背后揽着alpha的腰,缠绕绷带的手从下摆钻进alpha的背心抚摸,绷带粗糙的表面摩擦紧实的腹肌。
randikiblandefuyonibogiobe。人鱼轻描淡写在alpha耳边低语,嗓音有种使人耽溺的沉重欲望和性感。
经过一个月安抚信息素的灌溉,人鱼已经进入培育期末期,能够完整地理解语言表达情感,但由于他自幼使用的语言体系与人类不同,在口语上仍存在较大缺陷。
联盟医学部的老教授对人鱼语有研究,但不同海域人鱼、不同鱼类人形体语言截然不同,至今人类也无法完全破译人鱼的语言,只有一些共通的词汇可以确定:
比如randi是指猫咪,但特指拥有粉色爪垫的,其他猫咪通用rando。
kadin有等待、稍后的意思。
obe表示性交。
白楚年喉结上下动了动,低头把丸子汤盛进白瓷汤盅里盖上盖子,哑声说:别勾火。联盟医学部把培育期实验体归纳为无完备自主意识和责任能力,我现在跟你上床是要蹲监狱的。
兰波皱起浅色细眉,尾巴隐隐有由蓝变红的趋势。
他大力把alpha推到碗柜边,鱼尾呈螺旋状从alpha腰间开始卷到大腿,双手揽住对方的脖颈,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在alpha身上,嘴唇贴在白楚年颈侧轻吻,这个位置的皮肤上还留有两个尚未褪尽的蓝色鱼形标记,显然兰波觉得它的颜色浅了。
当人鱼的利齿咬穿颈侧皮肤时,一股馨香的白刺玫信息素注入了皮下,杂糅爱欲的剧痛让白楚年肩头暴起青筋,他靠着碗柜仰头嘶嘶吸气:好痛,信息素注太多了。
一个深蓝色鱼形标记从渗血的牙印下浮现,白楚年低下头,单手托着人鱼的身体,左手推开oga的下巴轻挑起来,弯着眉眼注视他:没关系,你就欺负我吧,我等你成熟期哭着求我别往死里弄你。
兰波的手掌紧贴alpha小腹向下移,同时自己下腹的鱼鳍也被顶了起来。
ubjideioqiu。他在alpha耳边蛊惑低语。
qiu有产卵的含义,jideio是指育儿袋。
人鱼由于数量稀少,自然平衡使得他们的繁殖方式多样,以达到最合适的种群扩张速度,其中一种繁殖方式就是在环境恶劣的情况下人鱼oga会将卵分散产进不同的人鱼alpha体内,让实力更为强大体能更为坚韧的alpha代替孵化,达到保护后代的作用。
但人类alpha没有育儿袋功能,所以可以把兰波的意思理解为他要在与白楚年obe时成为进入方。
操,你也太有想法了吧。可以可以,来,老公抱我。白楚年双手扶住兰波的细腰,身体与他紧贴,脸颊贴在兰波颈窝里。
很快,白楚年的体温透过保湿绷带传递到了兰波皮肤上,兰波开始觉得热,于是扭动身体散热。
但白楚年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干嘛呀,别跑啊。
温度越来越高,兰波被alpha的体温灼得十分难受,在白楚年怀里挣扎起来。
烫。
这都忍不了,我里面更烫你要不要试试。
可。
还嘴硬。白楚年张开手掌挨在兰波屁股上,兰波被烫得浑身发起抖来,忍不住推alpha的肩膀:放开我好烫
白楚年有意给意图造反的oga一个教训,于是没放手,却没想到,兰波眼睛里浮上一层水,将溢未溢地笼在蓝宝石瞳仁上。
哎。白楚年松开紧抱着oga的双臂,低头亲他的眼睛,哭上了还。
好了好了不哭。白楚年抱着兰波匆匆回到卧室,把快被体温烫坏的鱼放进鱼缸里。
兰波钻进水底,鱼尾摆动带起一串蓝光水母,半晌才浮上来,双手扶着鱼缸沿,面无表情抬头望着白楚年,眼睛里啪嗒啪嗒掉那种带着蓝色偏光的黑珍珠。
白楚年蹲到鱼缸边,抚摸着兰波的头发哄慰:开玩笑呢,别哭啊。
哎呀,都能攒一条项链了,我也不能靠欺负老婆发家致富啊。
你乖,给你看好玩的,过来。
兰波朝他吐了几个鄙夷的泡儿,游到远离白楚年的角落,卷成一个球不动了。
白楚年把手掌按在鱼缸外壁,轻轻敲了敲玻璃:看这个。
兰波分出半个眼神看了他一眼,忽然眼睛一亮,游到水下观察白楚年按在鱼缸外壁上的掌心。
randi。兰波喜悦地伸出指尖隔着玻璃触碰alpha的掌心,尾巴翘出水面,给白楚年比了一个心。
第48章
国际oga联盟总部大厦位于蚜虫市中心,联盟新特工训练基地建设在距海岸线五十公里左右的蚜虫岛,四面环海,除了能见到每月末过来运送物资的货轮外,几乎与世隔绝。
oga反猎杀联盟成立于15年前,由原pbb首席特工言逸联合各国高阶oga协会成立,现称国际oga联盟,初衷在于守卫全世界oga人身安全和人格权利完整,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超高阶oga加入其中,其惊人的凝聚力是让这个组织在短暂的十五年间迅速占据世界发言权的基础。
同时,随着联盟势力急速扩张,oga在三种性别中地位飙升,脱离了从前生育机器、花瓶、柔弱小宠的标签,k017年联盟医学会钟裁冰教授领导研发的第一批l型屏障疫苗问世,彻底消除了oga对alpha的高阶依赖,成为oga走向独立的里程碑。
近六年来,联盟成员不再局限于oga,更多alpha和beta投身其中,甚至身居要职。
比如言会长手下最得力的alpha特工兼新特工教官。
白楚年走下渡轮时戴着蛤蟆镜,身穿黑色特训背心,皮质马甲收紧双肩,胸前扣铜制皮扣,迷彩长裤外穿中筒作战靴,显得身材更加挺拔高挑。
他轻轻弹起黑色鸭舌帽檐,朝夹道列队等待检阅的两排迷彩特训服青年轻笑打招呼。
每个特训生都立得笔管条直,双肩绷紧,目视前方,在白楚年路过自己时将右手掌心向上,贴于左侧锁骨下,高声问候:教官好!
这个动作延伸了pbb军礼,意为手中无武器,对上级绝对服从。
白楚年和蔼地弯起眼睛扫视两列特训生,时不时过去拍拍这个孩子的肩那个孩子的手臂:比上次我来的时候结实多了,看来我不在的时候训练很刻苦嘛。
被拍肩的特训生肩膀发抖,睫毛哆嗦,甚至腿都开始发软。
白楚年松开手,悠哉路过,继续问候其他的孩子。
刚被白楚年拍了肩的alpha少年腿下一软,被身边的两个oga扶住才重新站稳,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嘲笑这个特训生的胆量和见识,而是纷纷绝望地悄声嘀咕:老涅回来了,完了。
特训生们不约而同地给白楚年起了个外号,食人魔狮涅墨亚。
唯有站在队尾的两个新来的特训生傻站着,对周围人的恐惧茫然不知所以。
白楚年溜达到队尾,摘下蛤蟆镜从头到脚打量了两个新生一番,回头朝列队的新生们挥了挥手:散了吧,都吃饭去。
谢谢教官!特训生们如鸟兽散。
陆言也想去吃饭,被迷彩帽压住的兔耳朵听见食堂开饭的铃音,不由自主竖起来,把帽子顶飞了。
白楚年插着裤兜,靴尖无聊地碾海滩上的沙子,漫不经心地问:干嘛来的?
毕揽星目视前方立正:报告教官,我们来参加联盟新特工训练。
陆言噘着嘴,不情愿地说:我也是。
白楚年乐出声儿:你俩的亲爹能舍得把宝贝少爷送训练基地来?
其实毕揽星还好,alpha父亲本就是pbb部队退役特种兵,父母是军人的孩子一般性格相对坚韧些,但旁边这只垂耳兔oga就不一样了,言会长的独子,陆上锦的掌上明珠,锦叔对这只小兔真算的上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宠成命根子。
毕揽星回答:我在atwl考试里露了等级,回家以后父亲严厉批评了我,然后就把我送到这儿来,说除非我在这里训练到足够保护自己,不然不准我进家门。
白楚年点头,转而问陆言:你呢?
陆言表情沮丧:我爸爸骂我给揽星拖后腿了,要我自己反省,我离家出走了,听说揽星来这儿,那我也来了。
白楚年朝停在海岸的渡轮扬了扬下巴:这船一个月才来一次,现在走还来得及,你两个爸都待我不薄,我肯定不能糟蹋他们宝贝儿子。
陆言望着渡轮犹豫,看起来的确是有些动摇了,咬着嘴唇想了半天,试探问道:能有多苦?
没电视看,没手机玩,没游戏打,没小蛋糕吃,也没周末,早睡早起,起床叠被,饭后刷碗,自己洗衣服。
陆言:?那能活吗。
白楚年笑盈盈地推推陆言:快走吧,保持你的可爱。
陆言望了望毕揽星,毕揽星也劝他:回去给伯父道个歉吧,然后继续上学。
我
心动不如行动。白楚年不由分说拎起小兔子的后脖领,提溜到渡轮边,往甲板上一扔,走你。
随后交代轮渡司机,我让人在码头接他,你看着点,给他送上车再走。
司机点头。
白楚年掸了掸土,插兜往食堂去了,回头叫毕揽星跟上,去食堂的一路上顺便参观了些基础设施。
路上经常遇到其他特训生,凡是见到白楚年的特训生都战战兢兢停下来敬个礼,再落荒而逃。
毕揽星有些纳闷,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白楚年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当做抽查他在校时的课业:知道为什么联盟特工只有alpha和oga,没有beta吗。
毕揽星点头:可以看做一种类杂种优势,仅携带一对ao基因则分化为alpha或者oga,携带其他譬如aa、ab、ob、oo基因的腺体分化为beta,alpha和oga腺体会觉醒为特殊生物,beta的腺体会觉醒为人类,由于腺体普通和性格安稳,才得以大量繁衍。但beta没有特殊分化能力,所以几乎不从事战斗行业。
我们学校课本的观点称abo分化现象是进化使然,因磁场和生存环境影响了基因突变。
但我在一些其他文献里也读到,课本所持的观点属于起源派的观点,近些年人类学出现了另一个反叛的学派,改造派认为abo分化是人为故意引起,正致力于寻找原因。
白楚年拍了拍毕揽星的肩膀:不错,会质疑课本是好的。
训练基地的伙食着实不错,全天免费自助不限量,荤菜素菜汤品水果和果汁一应俱全,吃罢晚饭,白楚年带小alpha沿着海岛环绕参观,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眼见着夜空盖上一层繁星,毕揽星的腿开始发酸。
在沙滩上行走要比在平地上行走累得多,灌进鞋子里的沙粒也没有机会倒出来,毕揽星真实感觉到皮肤被一点一点磨破,逐渐变为难忍的刺痛。
凌晨的海面依旧宁静,白楚年迎着海风坐在沙滩上,任腥咸海风扬起发丝,惬意地享受黎明第一缕阳光带来的温暖。
毕揽星就不那么惬意了,他的小腿在打颤,并且很冷,通宵行走使他眼睛爬上几缕血丝,几乎到了昏昏欲睡的状态,潜意识里极度期盼白楚年说好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等到清晨的日光笼罩沙滩,白楚年打了个呵欠:好了。
毕揽星暗松一口气。
没想到白楚年下一句是:可以去练枪了。
毕揽星闭了闭眼,咬牙坚持说:是。
白楚年带他去了训练基地打靶场,打靶场是一个密闭场所,从外部看来排风系统很发达,区域功能分得很细致,手枪区、冲锋枪区、步枪区、射手步枪区、高精狙区,每个区域以隔音墙分隔开。
清晨六点,打靶场已经人满为患了。
白楚年摸出证件在入口刷了一下,到警卫亭小窗口边托腮闲聊:帮我找个步枪区空位。哎,孩子们都这么努力吗,大清早就把靶场挤满了。
警卫笑着给白楚年递了门禁卡:平时不这样,这不是您回来了吗,猴孩子们哪敢多睡一分钟。大家都怕死。
白楚年叼了根烟点火:是嘛。
他带毕揽星往步枪区走,路过的每个打靶区都在劈啪作响,特训生们挥汗如雨,余光瞥见白楚年走到身边,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板,热汗变冷汗。
几个眼尖的特训生看见一个生面孔跟在白教官后边,小声唏嘘,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练枪去了。
进入步枪区,白楚年拽了把椅子坐下,跷起腿:去挑一把习惯用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