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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有些微惊讶姜夏的爽快，但随即便收敛讶色，公式化地与她说明后续手续。
姜夏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的脸他的眼，压制着熟悉而陌生的情潮。
“对。我没有心。”
离个婚，顾风来用得着这么对付她防备她么？她又没有闲心整一出大闹九重天把他的金山银山闹得不得安宁。
协议书的签名栏已经有了顾风来的亲笔签名，深黑的墨水勾出隽冷有力的字迹笔划。
当然这一切姜夏并不知晓。
靠得近了，她终于第一次见到他漆黑眸中的情绪，像燃了黑色的火。
上次周小公子的生日party，她在party别墅外狠狠扇了小白莲男友一耳光。
姜夏红通通着一双眼睛，笑了。
唇膏涂得精致,是偏橘调的枫叶红,有股巧克力味的甜香。
正当姜夏与又一家经纪公司没谈拢时，便接到了一个全新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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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业集团在整个明宇系里不太受重视，营收在全集团也属不上不下，一直没什么存在感，顾风来虽坐镇明宇商业地产这边，想插手影业集团的事也易如反掌。
……
他摁着姜夏的侧脸将她推开，转头捞起丢在沙发另一边的杏色大衣，兜头扔到她脑袋上。
有知名制片爆料元瑞大少那天被打后似乎把姜夏拉进了圈里的黑名单。
到最后只会不欢而散。
21、
都是过于骄傲不服输的人，没有谁愿意主动低头。
姜夏就觉得特别可笑。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她想。
顾风来直起身，居高临下地嘲弄，“姜夏，你到底在自作多情什么？我只要你的人，谁说要你的心？”
男人的唇瓣贴着姜夏沾泪的眼睫，轻轻触碰晶莹易碎的泪珠,刻意要让那氤氲在眼眶的泪滴摔落脸颊——
“呜……！”姜夏被迫接受这个吻,唇齿间有唇膏的巧克力味,还有他带来的清茶香。
男人的眼型很漂亮，桃花瓣的形状。只是微微上挑的眼尾却让这双眼带上了不同于漂亮的强势凌厉。
如果她在踏出大门前认错，那他就原谅她。他想。
三天后，顾风来的律师联系了姜夏。
姜夏摇摇头，快速浏览了遍协议书，没什么疑问，利落地在下面签了字，与顾风来的名字并排列在一起。
便这样纠缠到一起。
然而事实上，娱乐圈里不靠公司资源自己单打独斗的，都是成名已久，自身资源人脉丰富的顶流影帝资源咖。
前夫什么的就该让他像昨晚吃剩下的外卖垃圾盒一样扔到不可回收垃圾箱里去啊。
而现在，当晚她扇那渣男耳光的照片，不知道被哪个爱好吃瓜八卦的公子小姐传了出去。
有人说在某次视频会议里见到有个年轻女孩跟顾总说要离婚，也有人说那女孩只是与顾总同居并无名分，“离婚”只是小情人恃宠而骄吵架时的说辞。
结束了。
双手得到解放，姜夏顺势环拥他的臂膀，迎合进他怀抱。
他又扫了照片中那元瑞大少一眼，问韩升年，“打人什么原因。”
签完离婚协议的晚些时候，她收到了一个叫人不大愉快的消息。
先是试探的碾转轻吻，随后慢慢深入，她有些抗拒和躲闪,他依旧不容拒绝地撬开她的齿关,带着灼人的气息闯入她的檀口，舌头强势地卷着她的。
还有资深经纪人感慨姜夏事业好不容易有起色，接下来在圈里的路又要难走了——毕竟得罪了元瑞影视，等于与许多元瑞主投的好资源绝缘。
韩升年做到这个位置，很快猜到顾风来的意思。他回想了下然后摇头，“影业集团那边不做艺人经纪，主要业务是电影制作，发行和投资，还有线下影院的经营。如果有需要，我会去和影业集团的许董打个招呼，直接安插个艺人经纪部门，签下姜小姐。”
一切都结束了。
顾风来停下动作。
姜夏有一搭没一搭听着。
“这个月初，姜夏小姐在一次聚会上打了元瑞影视的公子。她打人的照片这两天已经流传到了影视圈业内。”
左眼眼尾的浅淡泪痣都好似带上了浓烈的色彩。
这到底还是个人情社会。大多数业内不太看好姜夏未来的路。
顾风来顿住审看文件的目光，掀起眼皮看向韩升年。
顾风来喉结一滚，含住她耳垂，抬手松开捆缚她细腕的领带。
良久，顾风来放过她的唇，气息有些粗重。
是她一贯倔强不服输的眼睛，就好像从来不懂得过刚易折的道理般。
像是已经从短暂的脆弱与意乱情迷中挣脱，她眼眶虽红有未干的泪，眼神却已然没了泪意。
她勾住他的修长脖颈，又吻了吻他下颔，“所以我把我的人给你。你能同意离婚了吗？”
总助韩升年考虑再三，还是在某次例会结束后跟顾风来说了事。
这件事在圈内人里越传越广，已经有好几家先前联系过姜夏的经纪公司考虑到后续影响和发展，委婉向姜夏提出了让她考虑签约其它公司的要求。
姜夏才从前经纪公司的阴影里摆脱，后脚几乎又陷入了业内无经纪公司想签她的境地里。
有时尚杂志主编问姜夏和元瑞的大少结了什么怨要去扇人耳光。
顾风来没有正面回应，但也没有阻止消息流传。
于是第二天的下午。
那燃焰的眸子瞬间冷了。
没有如果。
顾风来看着她背影。
而后这个吻顺着她的眼睛,向下亲到小巧的鼻尖,再接着是她的嘴唇。
她睁眼顺好呼吸，与他四目相对，再次用那句老梗反讽，“你就是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她从不后悔两年前在她与她家最困难的时候主动去找顾风来，不后悔与他结婚。
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
忽然便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她站在一栋别墅外的枯树前，侧对着镜头，微卷长发湿了半边，左眼眼妆晕染开，浅色格纹外套上沾了湿黏黏的大块酒渍，显然形容狼狈至极。
他抬眸，径直看向韩升年，“明宇的影业集团有艺人经纪业务么。”
“滚吧。”
吻逐渐热烈，她慢慢没法顺畅呼气，脸颊因呼吸不畅而涨起潮红，心跳的节奏剧烈而紊乱。有什么在慢慢变化，在身体里一寸寸被勾挑起来。
离开后，姜夏随手网上查了查顾风来委托律师的名字，发现那竟然是个打离婚官司赫赫有名的业界大律师，战绩辉煌——曾让许多知名富豪共患难的糟糠妻净身出户。
有好些人脉甚广的娱乐圈内人都已经见过这张照片吃了第一手瓜，在各自的微信小群里热烈八卦。
说着，他拿出随身平板，将那张姜夏扇人耳光的照片打开，递到顾风来眼前。
没有公司要她，那她也可以一个人单干，还不用跟经纪公司分成，娱乐圈这样的艺人也不是没有。
也许当初除了与他结婚，她有更好的走出困境的方法。
韩升年赶紧把话说完，“元瑞影视在娱乐圈具有相当影响力，这件事对姜夏小姐的影响可能会比较大。”
来自明宇影业。
她稍稍仰头，破天荒的主动亲了亲顾风来。娇艳的唇吻上男人的下巴。
果然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的大小姐。
姜夏想起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面对面与他如此亲密相对。
他们想要签她。
顾风来的视线总是先被照片中的年轻女人吸引。
本就是明丽动人的长相，哭过后泪水还没干涸，唇膏晕开，这样一笑，有种很难以形容的风情美丽。
他逆着光，碎发垂落眉骨，眼瞳幽深而阴翳。
律师提醒道。
如同猎豹在查验自己的战利品,查验手下猎物的臣服与脆弱。
姜夏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头脑空白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一句老梗台词，“顾风来,你就是，得到了我的人，也，也得不到，我的心……！”
“姜小姐，按照您与顾风来先生在两年前签署的婚前协议，当您与顾先生协议离婚后，您将无法分割任何顾先生的婚后财产，包括不动产，车辆游艇，股权债权，公司经营所得收入，各种投资所得，也不会得到任何赡养费与生活补贴。如果您有其他异议，可以现在跟我说。”
姜夏向来是个在意体面装逼的人，就算刚刚还满身狼藉，也必定要忍着不适昂首挺胸的踏着高跟靴踏出霞园别墅的大门。
但此刻离婚了的轻松也是实实在在。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改了个跟本文气质比较相符的文名，《明眸皓齿》喔，大噶记住以后这篇文就叫《明眸皓齿》。
而此时，一则关于顾总已婚的消息也悄悄在明宇海外高层的圈子里流传开。
意思是她会净身出户，签了协议以后想要反悔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用了。
“况且，”顾风来低头靠近，轻轻拨了拨姜夏贴在腮边的发丝，“你有心吗。”
隔着西装衬衫下的布料，轻易便感受到男人的胸膛有多坚硬，某些彼此间心知肚明之处早已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姜夏与顾风来的委托律师在天风阁的茶座见了面——正式签署离婚协议书。
“据这边了解是姜小姐朋友与这位元瑞影视的公子有感情纠葛，姜小姐为朋友打抱不平。”
顾风来嗤笑，“倒是会管闲事。”
顾风来翻开文件，示意他继续说。
顾风来起初微蹙的眉头在见到照片中人的张扬后渐渐舒开，薄唇不自觉勾了勾。
总助韩升年和几个胆大的海外高管甚至还来探过他私生活的口风。
可她打人时的气势却一如他所熟知的那样，骄傲，张扬，带满锐刺。
扇耳光啊，还是个没背景的小明星去扇在娱乐圈家大势大的元瑞影视大少爷！
顾风来“嗯”了声，对韩升年吩咐，“你待会让秘书整理下影业集团近五年的营收数据，业务发展报告，内部财报，明天中午前送到我这里。”
就这么想跟他离婚？
“顾总，你之前让我留意一下姜夏小姐最近的动向。”韩升年将一叠待批复的文件放在顾风来的办公桌上，斟酌开口，“她这几天，签约新公司的事不太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