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梦境重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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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ig！那个……再见！”

楚千城进了卫所，来到了燕程的队长办公室。

“不，这不是。”燕程立刻摇头，“没有人会听你的指挥。”

比如当他第一次做梦进入枯骨镇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城爵工作室会在一年后被鲸鲲集团并购。

楚千城仍然对此一无所知。

“真讨厌，都是一群坏蛋，你救了他们，他们还不能对你改变看法。”艾莉嘟着嘴说。

“不~~~~”

现在ig是一位单枪匹马干掉三十只暴走虫的勇士。这是枯骨镇拿得出手的最大噱头。

“谁还能欺负他现在？”燕程耸了耸肩。

“艾莉，你的小宠物又能站起来啦。”

“不……”楚千城忍不住叫了出来。

他发现他在这里的现实世界记忆，截止于他每次睡觉穿越之前。也就是说，他无法知道现实世界未来某个节点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是命令吗？”楚千城干瘪地问。

在这一年的枯骨镇生涯中，楚千城趁着自由行动的时间，朝着记忆中枯骨镇游戏的边界行走，他发现自己可以轻易地走出边界，毫无阻碍。

在ig面前，他就犹如独处一样。所以楚千城有机会看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有机会知道他不为人知的心事。

这可能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楚千城在一年里反复探索，暂时做出了这个假定。

“挺好的！”

楚千城听出了他的遗憾。因为燕程是少有的几个认可他的人。

“ig不是宠物，他是我的朋友！”

但是，楚千城知道，这张照片是假的，这是一张五百多年前著名俄裔女星的照片。

“挺好的……”

“我也不能让你训练部队，同样没有人会把你当教官。”燕程无奈地摇头。

她转过身，蹦蹦跳跳走了。她现在已经卸任了炊事员的职务，重新做起维修工来。这对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

燕程走了出来，看了ig一眼，低头叹了口气，仿佛在为自己额外付出的精密零件而默哀。

卫所里的战士们看到ig，都出现了表情失控。

燕程正在屋子里坐着，隔着窗户，脸色忧郁地望着艾莉远去的背影。他在独处时，都会放松一下自己，做出一些平时在人前不会做的表情。

燕程打开卫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楚千城看了艾莉一眼。

艾莉把他打扮成了金属娃娃。

ig刚开始的时候被卫队士兵们天天暴打，时常缺胳膊断腿。这个时候是艾莉和父亲燕程关系最僵的时候，父女两个常常因为ig的损坏而大吵大闹。

枯骨镇的社交圈出现了罕有的和谐。

为了不让他们父女两个发展到敌对的程度，楚千城趁着有电的时间偷偷加练，方法就是悄咪咪走出枯骨镇边界，袭击在镇外活动的零星虫子，训练自己的战术素养，格斗技巧和枪术。

“去吧，ig。”艾莉朝他挥挥手，“我也要去工作了。”

边界之外是更广阔的荒原，荒原之外游曳着虫族，也活跃着追光阵线的战士。

“那倒也是！”艾莉骄傲地拍了拍楚千城的肩膀，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朝着桌上的照片看去。那是燕程夫人的照片，一个美丽迷人的俄国女郎。

“老爹，不能再欺负ig。”艾莉严肃地望着他。

他只能初步判断自己的穿越了。

于是，燕程可以向艾莉显示当初训练ig的良苦用心，艾莉可以向枯骨镇镇民吹嘘自己修好的维修机器人如何厉害，追光战士们再也不敢欺负ig，更不敢对艾莉不满。否则这位小辣椒会指着他们鼻子嘲讽他们一个小队打不过一个维修机器人。

燕程藏着什么往事，楚千城并不知道，也没有问。这不是他该问的问题。

每当没电的时候，他就会进入休眠状态。

很快的，通过不懈努力和不需要睡觉的优势，ig成为了一名令人生畏的机械战士。它可以凭借质量差劲儿的机械躯体，击败装备精良，膀大腰圆的一个小队追光战士。

事实上，这也是让士兵们可以通过与ig格斗消解一下对于仿生人的恐惧和敌视，不至于让他们因为讨厌ig而迁怒他的女儿艾莉。

城邦区的仿生人起义一直是人类心头的疙瘩。没有人愿意服从仿生机器人的意志。

这个可能的未来和他在枯骨镇游戏中预言的未来，完全吻合，分毫不差。为什么会这样？他言灵了吗？为什么他能够在梦中穿越？

楚千城拿过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部，仍然是一副被剥去了仿生皮层的合金面孔，但是这左右两边的腮红是怎么回事？

在梦境之中，楚千城降生于枯骨镇维修所，成为了一名维修机器人。修好他的，是燕程队长的女儿艾莉。

燕程看中了楚千城附身的ig，认为他会是卫队合格的训练对象。他教会了ig枪法、格斗和军事战术，然后鼓动卫队士兵们在训练期间与他对练，提高战斗能力。

接着他就在现实世界醒来。醒来之后，他总是回想不起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只有在重新回到这个“梦境”后，他才能把枯骨镇的点点滴滴慢慢回忆起来。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那么他穿越到了未来。或者说……未来的某种可能性？

“ig，你救了枯骨镇，老爹对你非常满意。我终于可以用最好的零件来修理你了，这一次维修花了足足四个月，你看看还满意吗？”艾莉得意无比地递给楚千城一面镜子。

他举起手看了一眼，手还在……但是却只有四个手指头。

“不！”

楚千城并没做出任何的表示。他现在这身打扮，很难不让人有看法。

这个世界里有与他来自的现实世界完全接轨的历史。

“ig！看起来不错。”

“ig来了，走走走！”

……

因为这个原因，燕程对ig是另眼相看的。

“我应该让你执掌一只战术小队。”燕程望着楚千城。

楚千城一直觉得仿生人起义是一件特别魔幻的事情，在共同面对虫族威胁的形势下，仿生人既然拥有了智力，为什么还要起义和人类作对呢？不应该一起抗击虫族吗？他们既然是人工智能，理性不该是他们行为的最基本准则吗？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身躯，破损的金属外壳全部被崭新合金外壳取代，但是为什么外面会漆着粉红色。

跟着艾莉走过枯骨镇的主干道，去往枯骨镇卫所，一路之上，有镇民看到他打招呼，也有追光战士看到他，避而远之。

“ig，进来。”燕程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抬起头。

作为一名优先级垫底的维修机器人，他依靠比较落后的超大容量铝电池供电。每一次回充能源都需要很长时间，还要找枯骨镇电力局局长来讨要充电权限。

在这里的时光，是他唯一可以同时拥有枯骨镇记忆和现实世界记忆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