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醒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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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薇奈萨翻了个白眼，“我去喝一杯。”随即扭动腰肢，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基地。
通过仿制r-7009而诞生的维生仪无法复制r-7009的所有功能，但是它实现了可以维持人脑血液循环和基本反射的功能。
“也就是说，如果不想要出现这种死局，穿越者必须在拥有破局的方法之后使用造梦机才行？”秦臻忙问。
“我不玩了！太欺负人了！”薇奈萨从幻境中醒来，想也不想的大叫。
这不只是因为她和楚千城的伙伴关系，更是因为她自己也是穿越者之一。楚千城回不来意味着她自己在未来也会有这么一天。
楚千城微微一笑：也许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除非……真的活不下去。
……
“薇奈萨现在远远不够打，连两个你都打不过哦，还是缺练。”秦臻不咸不淡地对楚千城说。
作为一名管理局的项目，即使进入脑死亡状态，在奇物管理局的应急手册中有明确的章程：如果负责收容该项目的机构认为其独特性无可替代，那么他们可以启用局内所有项目和相关设施维持其身体状态，直到奇迹出现。
“艾莉到目前为止都安全。我知道她在哪儿，你放心。”秦臻低声说。
“你是说，我现在有机会穿越回去？”秦臻猛然领悟。
“我想到了破局的方法。”楚千城望着她，“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但是，我自己很可能会出问题，我是指灵魂层面。”
“我还挺得住。但是你如果睡了……”福馨鼓励地看着秦臻。
“圣丹斯小子太阴了，我不是打不过两个他，但我真打不过两个长脑袋的他！”薇奈萨语带哭腔，显然在幻境中被虐得很惨。
她每天都活得充实而满足，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她已经把《枯骨镇》和《新江户市》当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未来的命运是黑暗的，但也是未知的。这个时候，造梦者布奇的话回荡在楚千城的脑际：我相信上帝让我们降生在这个蛮荒时代，是有他的安排的。我们都是上帝伟大计划的一部分。我们将是地球上的列王！
他有点后悔自己有想要当东方分局局长的野心。不过现在，他忙一点是好的，不忙就要整天看着楚千城半死不活的样子，日子更难受。
“放心吧，现在没人敢惹她。”秦臻走到楚千城身边，压低了嗓音，“你现在是从造梦机里穿越回来的？”
“我希望不到最后，不用这个破局的方法，所以我先不跟你说，我们首先靠薇奈萨闯关，随机应变，看看我们的运气能够带我们走到哪一步。”楚千城拍了拍秦臻的肩膀，“如果我出了事，你一定要替我保护薇奈萨，同时找到艾莉。”
“好，剩下的全看你的，我会全力辅助你。”秦臻担心地看了看他。
“她一个人出去安全吗？”楚千城忍不住问秦臻。
“喔，你们果然想得很细。”管青感慨地叹了口气，他现在主要的精力都被和管理局高层会面，解释目前项目r108的现状，以及如果楚千城确诊死亡，未来如何处理奇物之屋集团这些官方的问题给死死缠住，来不及想其它。
“圣丹斯小子，我把你练得够呛吧，这个时候能睡两天真有你的。”薇奈萨一脸的埋怨和得意。
在未来工作室的带动下，整个游戏界的超级游戏会出现一个井喷的势头。黑王等人兴奋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他们最多只能一天睡24小时啊。这么多游戏怎么玩？这真是个甜蜜的忧愁！
“呼，醒了。”楚千城用力伸了个懒腰。
现在想死，还太早。
秦臻几乎住在了楚千城的病房里，天天盼望着他能够苏醒。
“我活腻了我用造梦机！”秦臻瞪了管青一眼。
而以楚千城的肝度，他甚至在制造第二款游戏的同时，已经开始了第三款续作的资料收集。
“嗯。”秦臻脸色严肃地点头，楚千城的灵魂确实被困在了某个地方，或者更糟。
他的身上被接了犹如蛛网般的医疗仪器，这些仪器有些是常规维持植物人生命体征的，有些则是奇物之屋集团特有的仪器，主要用于保持病人脑部血液循环。
但是，想要救薇奈萨，这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而东方分局全体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维持楚千城的身体状态，然后等待奇迹的出现。
“臻臻姐，你在这里坚持了好久了，我来看护老楚，你睡一会儿吧。”福馨忽然转头望向秦臻。
“是。所以不需要灵魂锚定。”楚千城点了点头。
楚千城从梦境中醒来，环视周围。薇奈萨和秦臻正闭目躺在沙发上。秦臻按照他的指示，以电子脑控制着幻境主机，正在严格训练薇奈萨。
未来工作室的原负责人，现在的产品总监管青向寻找他的朋友们给出了解释，他为了游戏中蛮荒世界的全新设计，特意赶赴东欧诸国进行实地取景。
他的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造梦机激发的梦境中，千百次通关水晶宫的尝试。破局的点其实早就存在，只是他一直不敢去想，去尝试。因为这个想法会让他的灵魂遇到从未有过的风险。
想到如果楚千城真的无法从未来返回，他们就必须把楚千城脑死亡的噩耗告诉刚刚与儿子重归于好的楚舟，无论是福馨还是管青都感到了生命难以承受之重。
“我知道，这很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穿越。这才是劝我宕机休息的原因。我需要通过造梦机回来。”楚千城望着秦臻。
“两个我还是有点难为她了。”楚千城微笑着看了薇奈萨一眼。
“这也许是其中一个原因。”管青点头。
楚千城自从“穿越”以后，就一直维持在沉睡状态。他的脑部活动越来越微弱，到最后一点点停止，陷入了脑死亡。
此时此刻，过去的记忆和未来的记忆无比清晰鲜明地同时照入脑中。楚千城知道，他穿越回到了未来，即将面对自己最终的命运。
“你想得比我明白。我被失败主义给左右了。”管青沉重地吐了一口气，自我检讨地说。
换句话说，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是脑死亡状态。
“或者，即使正确，也需要极大的牺牲，甚至灵魂都会被某种力量困住。”福馨用力点头。
他看了看外面，傍晚时分的天色。他就是昨天这个时候宕机的，他睡了足足一天，或者好几天？
两天！楚千城有点吃惊。虽然有了机械师专用的异能活性剂，但是连续超载对于赛博人体的压力还是挺大的，机体需要两天才能完全恢复原样。
“但是他的方法不一定是正确的。”秦臻补充道。
等待奇迹出现的日子，是最难熬的。管理局的干员们每天不但要继续维持未来工作室的运转，游戏测试的继续，还要应付楚父和黑王等人关于楚千城的询问。
一直活跃在未来工作室的楚千城突然不见了。无论是在工作区、公寓、测试中心还是楚舟的家里都找不到他。
她捡起自己丢在地上的腰包挎在身上，昂首阔步地走出了秘密实验室测试间，她想在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她不甘心，她要回到未来！
“嗯？”管青望了一眼福馨。福馨一向聪明伶俐，情商极高，不会这么直白地表达意见，今天她显然没有心情再哄着管青了。
r-7009项目是一台受到某种神秘力量作用而令病人一直维持目前的生命状态不变的仪器。
“小馨，你也累了这么多天了。”秦臻心疼地扶住福馨的胳膊。
“上一次他准备充分，是带着花总解开困局的建议而穿越的。在枯骨镇，他很快就成功营救了艾莉。”管青一边思索一边神色凝重地说，“但是这一次，他只是因为讨论到未来的愿景而心血来潮，一时冲动就使用了造梦机。”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陪着秦臻一起看护楚千城的福馨勇敢地插进话来。
“老楚如果真的没有想到破局的方法就进入梦境，他只会像所有人一样玩游戏，而不会产生穿越。我认为，他必然是想到了一种他认为可以破局的方法，然后进入了游戏。在大脑自主的无限循环之中，他在游戏之中的抉择和未来的记忆产生了重合，这诱发了他的穿越。”
“你醒了？”
楚千城现在处于深度昏迷之中，无自主的肌肉活动，只有起码的脊髓反射。他的脑电波完全消失了，脑血液循环也彻底停止。
黑王等人感到万分期待，也感到时代真的变了。以前一款次世代的大作，需要5年甚至10年的反复打磨。而现在，在强人工智能的辅助下，一款梦境主机为载体的超级游戏，只需要一年时间，甚至半年时间就可以接近完成。
“怎么不对？”一直守在这里的秦臻窜起身。
她还不想在现实中死去。因为她对未来没有任何记忆，而她对于现在的生活无比的热爱。
“嘻……”秦臻还想着嘲讽几句，但是她陡然注意到清醒过来的楚千城。
福馨严肃地望着管青。
“但是，但是！”管青连忙插进话来，“别勉强，不准用造梦机！”
“嗯……”秦臻忧心忡忡地点头。
这样的心情和每天挣扎求存的人们并没有区别。他也只是一个凡人。
作为r108项目的核心，东方分局在秦臻、管青和吴德阳的积极斡旋之下，启用了模仿项目r-7009而设计建造的全新仪器——维生仪。
“你必须穿越回去，只有你能救老楚。”福馨用力点头。
“才两个你就受不了了？刚才谁喊着要十个？”秦臻笑嘻嘻地睁开眼。
“老楚这一次进入死循环的时机不对。”一天早上，照例来探望楚千城的管青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说。
根据秦臻的话，他很可能为拯救薇奈萨而献出现实中的生命。也许他还会活在这个恐怖而又迷人的未来世界，也许他神魂俱灭，永远消失。
在奇物之屋集团大厦的地下秘密实验室测试间中，楚千城双目紧闭，仍然处于沉睡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