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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阁内。
看到已然被困在结界牢笼之中的古缺月,李乐府一边在加持着这座本名为噬灵纳气的结界,一边腾出功夫来看向一旁的楚玉。
李乐府眼神微眯,看到一脸正色不苟言笑的楚玉后,咧了咧嘴,说道:“怎么,刚才该不会打算出手帮我吧?”
楚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你觉得我李乐府的心性就是这般容易被人摆布的地步还是觉得...”
“觉得什么?”见到李乐府没有了下文,楚玉开口问道。
“觉得我李乐府与你楚玉相差甚远。”李乐府紧盯着一向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楚玉,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看他不顺眼。
“乐府兄,楚玉从未这般想过。”楚玉拱手说道。
李乐府虽然有功夫在与他看似闲聊,实则大部分的心神还是放在了这座牢笼当中。
因为只是修习了短短半旬之日的结界之术,所以结界之路他甚至都不算是完全踏上,顶多算是懵知懵懂。
若是能够使出结界纹络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像沈清秋那般的天资卓绝之辈也是耗费了不知多长的光阴才跻身赤纹结界师,而至今也是卡在更上面的一层多年。
所以当初参加武比之时沈清秋就建议他可以先让古缺月放松警惕,继而在他的四周方位埋下早就准备好的结界种子,最后再趁其不备将这座噬灵纳气结界发动。
虽然当中凶险万分,稍有差迟恐怕就会直直挨上古缺月手中的那道危机浓郁的灵诀,但好在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现在一身聚魄境的灵力修为的古缺月已经被困在结界牢笼当中,自己现在只要不断加持这道结界,就能够将其困死在其中。
结界牢笼当中,古缺月双手轻轻触碰在那一面金色屏障上,嗤笑一声,“就想凭这道结界来困住我?还是说这就是你敢来与我抗衡的本钱?”
“不过你的当真演的不错,我都被你蒙骗过关了。”
古缺月一手按在金色屏障上,微微用力,手中托着的这道灵诀同样轻轻覆在金色屏障上,打算一举将其击碎。
“古大公子别这么心急啊,再在里面待上一段时日呗。”李乐府嘴上虽然说得这般轻松,但神色确实凝重了几分。
他看到金色屏障上已然出现了一道裂缝,牢笼上有了瑕疵。
李乐府低喝一声,手中不断勾勒出一道道结界术式,朝那座牢笼打去,不断修缮着噬灵纳气结界。
随着一道道结界术式的打入其中,整座结界金芒大作,原本被古缺月施以手段弄出来的那道裂缝也在悄然间被弥补开来。
不仅如此,这座噬灵纳气的结界终于开始发动,古缺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灵力的运转出现了凝滞,而且灵海之中的灵力竟然无故升腾,最终化作丝丝缕缕的灵气游弋出他的体内。
手掌中的那道灵诀在覆在金色屏障上后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而去。
“古缺月,滋味如何?”李乐府轻声问道。
遭此大变的古缺月赶忙盘膝而坐,极力制止灵力脱离体内。
虽然自己刚进来时便察觉到这里灵力浓郁,即便是灵海内灵力枯竭,但只要鲸吸吞吐短时间内就可以恢复。
可真若是灵海之中的灵力荡然无存,当李乐府撤去结界后,他会给自己哪怕半盏茶的功夫时辰去恢复灵力吗?
所以当自己的灵力枯竭时就是他古缺月倒在李乐府脚下之时。
李乐府看着牢笼内极力挽救的古缺月,一脸的意兴阑珊,当初凝神境的徐满都都没能够破去结界,你古缺月又凭什么?!
他可以慢慢等,毕竟再临行前沈清秋将这天阙阁内的规矩与自己讲的一清二楚。
没人能够介入自己与古缺月的战斗!
在一旁见到古缺月的脸色有些苍白的信庭芝眉头皱了皱,他同样没想到古缺月竟会被李乐府阴了一手。
之前李乐府的种种表现也是瞒骗过了自己!
他正欲上前一步,可早就已经有人迈出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信公子,刚才那番话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现如今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楚玉站在信流平的身前,嘴角噙笑道。
与信庭芝棋差一招,他楚玉当然是心有不服的。
信庭芝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对着他摆摆手,身形后退了一步。
示意自己不会插手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
李乐府瞥了眼那边的局面,见到信庭芝退下后才暗中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只能够勉强维持着这座结界,半点都分心不得,若是信庭芝再不顾这其中的规矩对自己悍然出手,恐怕届时就是自己身陷囹圄了。
尽管古缺月极力制止体内的灵力不让其流失,可终究人力有穷时,身处结界牢笼之中更是显得捉襟见肘无力回天。
古缺月一旦泄了那口气,体内的灵海更是以神识可见的速度升腾蒸散掉。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但最后竟是脸色变得煞白,豆大般的汗珠自他的额头上滴落。
而这一切,这不过发生在短短几息的时间内。
天阙阁外。
这是一大片的坐席,坐席之上坐着的是百家氏族的家主长辈,他们便是在这里注视着自家子弟在阁中的一举一动。
只不过因为是刚开始,大部分的青年子弟还没有踏入一层楼,所以整座天阙阁内他们只能够看到四道身影。
而且一层楼内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都能够清晰地看在眼中。
“吆!那就是李相品的儿子李乐府吧,没想到这小子心机够深的啊,竟然把古缺月都给阴了。”
“我看啊,再过几息片刻的功夫,李乐府就要不战而胜了。”
坐席上一时之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只不过这些议论声都是落在了坐在前面的古人醉的耳中。
古人醉脸色阴沉如水,他同样看到了古缺月被困在那结界之内。
随即他冷哼一声,凝神境的灵压毫无保留地散布而去。
众人只觉得心头一震,闷哼一声,有些修行较弱的家主长辈也是吐出一口鲜血。
砰。
又是一股灵压与之轰然相撞,只不过后者比之前者稍微逊色了些。
半步凝神境!
“怎么?古大家主今日怎么这么大的架子,难不成还要堵住悠悠众口不成?”同样坐在前排的沈清秋冷笑一声,开头问道。
“古缺月明显不敌李乐府,这是众所周见的事情,难道当儿子的不行就要他老子来出气不成?”柳沧海一副富家翁的打扮,坐在前排呵呵笑道。
“柳家主,这两人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下如此定论是不是为时过早了些。?”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赵辅秦帮忙开口说道。
而一直注视着楼中信庭芝的信流平倚靠在座椅之上,没有开腔说一句话。
只不过他对于刚才信庭芝与楚玉的那场战斗不是很满意。
若是换做他,现在楚玉早就没有了一战之力瘫倒在地,还何谈阻拦在自己身前。
“各位都少说两句,我们只管看着就是了。”坐在最前头的族长温琼终是开口说道。
随后转身看向面无表情的古人醉,开口略带斥责说道:“古家主,你刚才的做法很是不妥!”
“我不希望再看到!”
古人醉抬眸看了他一眼,感受到他身上毫不收敛的气机后,点点头。
可能是温琼不显山不露水当了这么些年的和事佬他忘记了,那名紧盯着自己的中年男子曾在试金榜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榜眼。
当年也就姬青云能够力压他一头,比之那个白衣探花都要胜上一筹。
坐在温琼身旁的大长老沈亦白撇头看了脸上明显有了几分愠色的他,眼睛眯了眯。
“这才有点族长的气势风范嘛。”沈亦白略带调侃的声音在温琼的心湖间响起。
结果换来的却是温琼的一个白眼。
天阙阁内。
楚玉看了眼结界内没有了任何动作的古缺月,看向信庭芝,开口说道:“古缺月马上就要败了。”
“我知道。”信庭芝微微一笑,如实说道。
楚玉眉头轻皱,他不相信信庭芝会眼睁睁地看着古缺月落败,若是他在一层楼就败在李乐府的手上,那在第六层的评价考核当中恐怕很难会拿到天阶评价,届时肯定会影响古缺月在试金榜上的排名。
所以接下来信庭芝肯定会有所动作。
“但你也说了,只是马上,所以古缺月还有时间,变相地说来也有机会反败为胜。”信庭芝又沉声开口说道。
旋即他将一道碧绿的玉简屈指弹出,楚玉见此脸色一变。
只不过那道碧绿玉简不是飞向李乐府,也不是飞向牢笼中看似坐以待毙的古缺月,而是直直地射向了某处虚空。
“你做什么?”楚玉双手攥拳,厉声问道。
信庭芝耸耸肩,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什么也没有做,只不过是在规矩之内行事。”
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的那位守阁人神色有些凝重,这小子的心机城府就连自己都很难看透。
这一代的轩辕一脉都是些什么怪胎妖孽?!
而在那道碧绿玉简自一楼飞出后延顺着长虹过道,像是在寻找某人一般。
最终在长虹过道上寻到了一名不紧不慢的黑衣男子。
碧绿玉简落入那名黑衣男子手中,在黑衣男子看过玉简上的短讯后,咧嘴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没想到他古缺月还有沦落到这种地步。”
只不过是庭芝哥的安排,所以他不会拒绝捞他古缺月一把。
旋即他将手中的玉简轻轻捏碎,袖袍一挥,身若雷霆般朝长虹过道的尽头飞掠而去。
而在大部队的末尾,一身白衣胜雪的姬歌悠哉悠哉走着,只不过在最前边的那道黑衣少年疾掠出去后他的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一开始只是一步半丈。
紧接着是一步一丈之长。
最后是一步有三丈多余,而且速度之快比之最前头的那名黑衣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虹过道之上再起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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