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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害怕了?”温稚骊见他这番举动模样,嘴角冷笑斜眼问道。
“只不过是没想到轩辕一脉竟然这般不受百族待见,几乎到了举世皆敌的地步。”姬歌心神不定地说道。
毕竟只是个尚未弱冠的少年人,而且刚才安静祥和的岛境上出来便眼睁睁地看到上百名族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又在温稚骊的口中得知了千年之前的恩怨纠葛,一前一后,总要需要些时间来消化。
“差不多,总之因为当年的他为何在大婚之日毁弃了婚约又是怎样越过那座洪荒古陆上最高的墙头禁制去与巫族的圣女见面的这两件事情上始终没有做出一个解释,所以在他带领着轩辕一脉离开人族后洪荒古陆上的舆论就呈现出了一边倒的趋势。”
“千年更迭,可能有些豪族后辈对此莫不关心,甚至都不知道轩辕一脉为何,那有熊氏又是何人,但也不排除有些亲生经历过当年那场浩劫的老不死的自然对此事不会善罢甘休。”
“包括之前的自天而落巨掌的主人?”姬歌有些愁眉不展地出声询问道。
原本他还打算离开岛境之后要在这洪荒古陆上大展宏图,最起码也要如同临行前爷爷所说的那般建功立业替姬家开疆拓土。
可没成想刚刚踏上洪荒古陆的第二天温稚骊就朝他泼了盆冷水,告诉他那些个活了数千年境界高到无法想象动辄就是焚山煮海掌山握渎的老妖怪要拿他开刀。
姬歌此时就如同霜打的茄子,眉头拧成了一团,焉了吧唧。
温稚骊见他这般神色模样也不愿做太多的解释,只是微微点头,随口说道:“一条跟我同出一支的归真境的老龙。”
“我也不知道那些身处在暗中的黑手是怎样的谋划,但毫无疑问那只叫做绿枝的妖族并不是此地土生土长的妖兽,准确来说就是那些个只手遮天但却手眼无法通天的大人物安排在此处的棋子。”
“目的就是监测像你这般强出头的人族是否来自轩辕一脉。”
“俗话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也难得他们惦记了我们千年之久,这不便让他们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其实不管你能不能将绿枝的神魂斩杀,对那只巨掌来说眼下我们都已经暴露了身份,只不过在已经死透了的绿枝那那头老龙得不到丝毫对他有用的讯息。”
“但是像绿枝这种眼线棋子我想古陆之上也不在少数,有妖族,有鬼族,有魔族,甚至是还有已经被换了心的同根人族,所以往后你的举动就要规规矩矩。”
姬歌点点头,只不过好像温稚骊的话对他来说如同耳边风,至于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又记在了心里多少听他在掰扯着手指小声嘀咕就知道了,“聚魄境,凝神境,化婴境...”
“不用念叨了,归真境是大帝之下第一重境界。”温稚骊本不想再打击他的,可是受不了他这这副模样,便直接将他“点透”说道。
姬歌抬头对着抱臂环胸嘴角噙笑的温稚骊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在温稚骊眼中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我能回去吗?”
“不能。”温稚骊斩钉截铁地说道。
随后姬歌第二次跌落在桌案底下。
...
“咚咚咚。”
屋外传来一声敲门声。
“请进。”姬歌在地上撑起身来,丢给温稚骊一双白眼。
温稚骊嘴角冷哼,她自然愿意看到姬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模样。
这可是与在岛境上与庭芝哥哥争锋相对,胸有丘壑的神气模样判若两人。
姬歌的话音刚落,屋门便被人从外边推了开头,一身麻衣的石小虎走了进来,看到了已经起身后的姬歌惊呼出声来,连忙跑上前去,说道:“大哥哥,你怎么能下床呢。父亲说你伤的很重,若是换做山寨中的其他青壮男子,恐怕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姬歌对着石小虎挥了挥手臂,笑着说道:“你看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只是动作太大又牵扯到了伤口,痛的姬歌冷汗直流,只不过姬歌咬了咬嘴唇,始终没有吭出声来。
温稚骊斜眼看向姬歌,坐下身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姬歌讪讪一笑,只是面前的石小虎还小,还不清楚那句话的意思,看到姬歌笑了,他便挠了挠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了,娘亲是让我来看看,若是大哥哥醒了的话就跟你说晚上一块过去吃饭,娘亲炖了骨汤给大哥哥你补身子。”
姬歌拍了拍石小虎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嘞。”
随后王小虎脸上便笑开花,欢愉地跑了出来,还不忘带上了房门。
“打架的功夫不怎样蹭饭的本事倒是一流。”
温稚骊在一旁默默看在眼中,见到房门被关上后冷嘲热讽地说道。
姬歌摊了摊手,耸耸肩表示说道:“是人家主动请我过去的哎。”
“这种情况怎么能叫蹭呢?再说了我也不能拂了人家的一番好意不是。”
温稚骊神色漠然地看向他,又看了眼窗外日渐西山的天色,随意开口说道:“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要赶路前往敛兵镇地。”
姬歌点点头。
“到了敛兵镇地,若是有人问及你,便说自己出自炎帝一脉就可以了。”
“为什么不可以说来自是天机一脉?”姬歌挠了挠头,狐疑问道。
温稚骊听到姬歌的疑问后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她猛然站起身来,双手拍在桌案之上,俯身看向姬歌,厉声呵斥道:“让你说什么便说什么,哪来那么多的质问,婆婆妈妈的烦不烦?!”
姬歌嘿嘿一笑,只是没有再开口反驳,若是再招惹来这位温家大小姐的怒火,恐怕那双手就会拍在自己身上了。
姬歌回想起那双闪烁着寒芒的幽黑龙爪,缩了缩脖子。
“还有,姬这个姓氏在古陆之上极为罕见,只有当初轩辕一脉中有这个姓氏,所以为了不引来有心人的探查,所以我劝你还是换个姓氏比较稳妥一些。”
温稚骊坐下身来抿了口杯中的茶水,淡淡开口说道。
“啊?还要换姓氏啊。”姬歌愁眉苦脸地哀叹一声道。
“若你不怕死被那些人一掌拍死,不换也可以。”温稚骊放下杯盏,向后仰了下去,身后无物但却可以依旧平躺在虚空之上。
“那我什么时候能够重新换回姬姓?”此时的姬歌如同受了委屈般小娘子一般出声问道。
“等到我说可以的时候。”
温稚骊平躺在虚空之中,打了个盹,微闭着眼睛懒懒说道。
到了傍晚,浓浓的夜色又重新将这片大地所笼罩。
只不过与昨夜不同的是今夜皓月当空,满天的星辰,寨墙还在重修,山寨中的屋舍也需要推翻了重新建造,所以即便是到了夜晚山寨中也是叮当作响声此起彼伏,灯火通明。
只不过当姬歌表明明日就要日程离开后原本还在寨墙上与族人一齐修建寨墙的石绣便被自己的儿子石小虎寻到,听到姬歌说是要明日就离开山寨,石绣放下手中的活计,同石小虎一齐回到了家中。
“姬兄弟,为何这般突兀地离开?”石绣还未走进院门坐在堂屋中的姬歌就听到了他浑厚的嗓音。
姬歌站起身来,朝宅院中看到。
被石小虎一路拖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石绣正好踏入院中。
自从在温稚骊的口中得知姬歌一剑斩断了半步化婴境巨蟒后又先后两次出剑逼退了那只遮天蔽月的巨掌以后再也不敢以长辈自居,便改称为了如今口中的姬兄弟。
等到石绣走进堂屋,坐在了饭桌之上,姬歌才起身说道:“本就是说好在石寨主的家中借宿一宿的,又叨扰了多时,所以才决定明日一早便启程离开。”
“真的不打算再多住些时日了?”石绣同样站起身来,沉声说道。
姬歌笑着摇了摇头。
石绣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沉吟了片刻,这个山寨的一寨之主灌了一口酒,借着浓烈的酒劲才开口说道:“我知道姬兄弟你出身不俗,是从大家族中走出来的子弟,与我们这种成天与野兽打交道的山野村夫不一样。”
姬歌举起酒碗,晃了晃,抿了一小口,听着石绣接着说下去。
平日里五六碗不倒的石绣今日只是半碗酒下肚脸上就有了红晕。
“当家的。”小虎的母亲在一旁忧心忡忡地叫道。
石绣放下酒碗,声音哽咽地说道:“今日天刚蒙蒙亮我就走遍了整座山寨。”
说道这里这个向来在家中说一不二,七尺高的汉子声音嘶哑,眼眶通红地说道:“大街之上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就是我家门外的那条长街,那么宽的长街啊,都是鲜血。”
“有那些个畜生的,还有...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父老乡亲的。”
“这么高的孩童。”石绣哽咽一声,比划了一个同身旁小虎一般高的身高,说道:“就这么高的孩童,被一只畜生活生生地啃去了半边脸。”
“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那一家三口都死在了那群畜生的爪牙之下。”此时石绣满眼泪水地说道。
坐在一旁的温稚骊抿了抿嘴唇,袖中的拳头攥地咯吱作响。
当时等她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只野兽已经在啃食着那个孩童,旁边还有两名大人的尸体,在她将那只野兽轰杀成一堆烂肉以后那个石绣口中的那个孩童躺在温稚骊的怀中,声音微弱地说道:“姐姐,我还不想死。”
只不过人力有穷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八百一十三。”石绣又灌了一口酒后沉声说道。
姬歌同样又举起酒碗抿了口酒。
“这是昨夜死在兽潮中的族人,而且几乎家家户户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这个素来威严庄重,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泪流满面。
“但是今日山寨之中只见缟素不闻有一声啼哭,姬公子你可知道是为何?”石绣又给自己的碗中倒满了酒,声音哽咽地说道。
“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次的兽潮会在什么时候来,不知道在下一次的浩劫之下能不能存活下来,所以此时的他们顾不得悲伤,只得连夜将寨墙修起,将家园重修建造起来。”
姬歌放下酒碗,看向一脸泪水的石绣,神色庄重。
石绣深吸一口气,瓮声瓮气地说道:“姬公子,我石绣是个山野粗人,可能这一辈子都会守护在山寨之中,若不是这次姬公子你出手,恐怕小虎就没有爹了,当然说不定哪天我也会死在兽潮之下。”
说到这石绣拍了拍石小虎的脑袋,又喝了口酒。
“所以我和山寨之中剩余的六百七十二名族人恳请姬公子,若是您出了蟠青之地后能够见到人族大脉中手段通天有着无上修为的大人物的话,还请将这句话说给他们听。”
姬歌坐直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之上,神色凝重。
石绣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记在了心头。
“人族不该这般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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