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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李超带人掏了一把黄保军的住所以后,直接按照原路返回,乘车离开了棚户区。
&ep;&ep;佳宝面包内。
&ep;&ep;“超……超哥,我不能死了吧!”那个腹部中了一刀的青年,这时候不断吸着冷气,双手颤抖无比,脸上全是眼泪。
&ep;&ep;“别他妈嚎了,就肚子上挨了一刀,至于么你!”李超转头骂了一句。
&ep;&ep;“我、我害怕!”青年捂着肚子,脸色苍白无比:“这次…我要是能把命保住,以后我说啥也不出来瞎混了。”
&ep;&ep;“就你这点小胆儿,还能混你姥姥b啊!”李超毫不犹豫的呛了一句:“回去之后,你抓紧给我滚!”
&ep;&ep;“超儿,接下来咋整啊?”李静波开着面包车,扭头向副驾驶的李超问道。
&ep;&ep;“火候差不多了,现在黄保军知道有人再找他,肯定不会再继续躲藏了。”李超用一条毛巾捂着胸前的刀口:“先找个私人医院,把这几个受伤的人送过去,然后你继续回去盯着。”
&ep;&ep;“还盯黄保军?”
&ep;&ep;“出了这把事,你再想找黄保军,应该是找不到了,盯杨东吧。”
&ep;&ep;“明白。”
&ep;&ep;“唉……咱们的时间还是太急了,没弄到真家伙,希望这个东西,能给黄保军带来一些复仇的底气吧。”李超感受着伤口传来的阵痛,看着窗外轻声嘀咕了一句。
&ep;&ep;……
&ep;&ep;另外一边。
&ep;&ep;睡梦中的黄保军被李超等人掏了一把之后,就彻底惊了,脑海中始终回忆着李超的那句“东哥让我给你带句话”,而且越想越感觉后怕。
&ep;&ep;自从大苟被捕之后,黄保军在社会上能信任的朋友,已经彻底没有了,他知道警察到处在找他,也不敢跟家里的亲戚联系,骑着一台偷来的弯梁摩托车一路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郊区的一个水泥构件厂。
&ep;&ep;构件厂的成品料堆上,黄保军坐在一个直径一米多的水泥管道内,开始往下脱衣服,他身上的一件短袖,已经被刀划得破破烂烂,加上骑摩托车的时候被风一吹,身上几处伤口的血液已经干涸,跟衣服凝固在了一起,往下揭衣服的时候,疼的黄保军脸色通红,眉头也不自觉的拧成了一个疙瘩,等伤口上的衣服被清理完毕,黄保军用牙拧开一瓶白酒的瓶盖,闭着眼浇在了伤口上。
&ep;&ep;“哗啦!”
&ep;&ep;白酒跟伤口接触的瞬间,黄保军疼得一声闷哼,不自觉的挺直了身子,脑门上全是汗水,随后咬牙挺住,继续包扎。
&ep;&ep;十五分钟后。
&ep;&ep;自行处理完伤口的黄保军,找来了一些破布,堵住了管道的一端,并且在身下铺了一些青草,一个人靠在管壁上,望着外面的星空发呆。
&ep;&ep;夜色下,黄保军的手边摆着两样东西,一样是亮着屏幕的手机,屏保上,黄保军和妻子张艳抱着孩子,一家三口笑容灿烂,另外一样,赫然是被李超“遗落”的一把气瓶手枪。
&ep;&ep;这种气瓶手枪,就是俗称的气狗,以钢珠和铅弹为弹药,虽然威力欠佳,但是准确度要比市面上的仿制手枪强了不少,在一定距离内,可以轻松击穿一元硬币,杀伤力仍旧不容小觑。
&ep;&ep;……
&ep;&ep;次日清晨。
&ep;&ep;杨东跟毕方提过刘悦的事以后,正好第二天张兴来这边办事,顺路就给人接走了,到了九点多钟,张傲和黄豆豆也开着一台面包车,低调的离开了工地。
&ep;&ep;自从三合公司成立以来,杨东行事一直很低调,处理事情的时候,普遍采取了怀柔手段,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他是真正从社会底层爬起来的,更深知像自己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底层草根,有时候都不用别人踩一脚,可能几天等不到一场雨,就会旱死了。
&ep;&ep;杨东成立三合的初衷很简单,赚点钱,稳稳当当的过完青春,随后成家立业,不求被谁高看一眼,只要别被人瞧不起,不被人欺负,这就够了,但他接下吕建伟这个工程的条件,本身就是要与刘宝龙为敌的,这样一来,自然免不了要舞刀弄枪,这一点杨东心知肚明,所以对于用暴力去解决问题,杨东并不抵触,但与此同时,他也在极力避免着流血冲突的发生,杨东不怕流血,甚至不怕倒下,但是对于背景白纸一张的众人来说,也许一场简单的斗殴,大家都会面临判刑的风险,这个赌注太重了。
&ep;&ep;自从遭遇黄保军偷袭的一把事,杨东发现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已经不是靠隐忍和斡旋能够解决了,日光荏苒,洪水的绿化湾项目已经逐渐接近了尾声,可是随着工期越来越近,杨东的心中反而产生了一丝惶恐,心中的弦也愈发紧绷,虽然此刻的生活古井无波,但是杨东知道,距离风暴来临的日子,不远了。
&ep;&ep;如果把杨东现在的处境,放在那些稍微有一点社会关系的人身上,也许可以衍生出很多种解决办法,可是凭杨东一穷二白的身世,似乎没什么出路,所以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三合想迈过眼前这个坎,靠的终究还得是拳头。
&ep;&ep;挺过去,三合公司就算博得了一线生机。
&ep;&ep;……
&ep;&ep;数日后,随着工地上现有的树木被栽植完毕,洪水湾工程所需要的五百棵树木,已经完工了四百六十株,仅剩四十棵树木,只要张士杰那边的树木能照常供应,三日内,项目便可以交付并申请验收。
&ep;&ep;这天一早,杨东最后一次巡视完工地之后,跟罗汉、林天驰一起驱车返回了公司,打算核对一下工人的工资,还有各种机械的尾款,对工程进行最后的清算。
&ep;&ep;结果等三人把车停到公司门口以后,全懵了。
&ep;&ep;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工程进展的比较顺利,所以杨东他们全部都住在了工地,已经很久没回公司了,等他们今天回来的时候,竟然感觉自己跟走错了地方一样。
&ep;&ep;昔日空旷的公司大厅内,原有的破旧桌椅已经全部都被撤走了,昏黄的墙壁也被重新喷涂、粉刷,而且重新规划了办公区以及会客区等区域,到处呈现着一派现代化公司的气息,带着油漆味道的会客室内,崭新的真皮沙发还没有揭下防尘布,茶几上一套楠木的茶具,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ep;&ep;“哎,这房东什么意思啊。”罗汉看见房间内还在干活的几个装修工人,顿时皱眉:“咱们这租赁合同还有一个多月呢,他这么着急就找下家,哪有这么办事的?”
&ep;&ep;“是啊,这也太急了吧。”林天驰也皱眉嘀咕了一句。
&ep;&ep;“踏踏!”
&ep;&ep;这时候,刚刚从二楼走下来的张士杰,看见三人进门,顿时咧嘴一笑:“呦,你们三个回来了,看看,公司让我收拾的不错吧!”
&ep;&ep;“张哥,这房子,是你装修的啊?”杨东闻言一愣。
&ep;&ep;“啊,对。”张士杰点了点头:“最近这几天,我没事总在公司呆着,但是看哪都感觉不对劲,最后我一琢磨才找到病根,咱们这个公司啊,就是太破旧了,现在被我一拾掇,是不是像样多了?”
&ep;&ep;“张哥,你这不是有钱没地方花了么,咱们的租赁合同,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你收拾他干嘛。”杨东有些无语的插了一句。
&ep;&ep;“呵呵,没事,我已经跟房主谈过了,打算再续租一年。”张士杰心情不错的回应道。
&ep;&ep;“你想续租?”杨东听完张士杰的话,不禁再次皱眉,因为像三合这种小型的绿化公司,公司总部实际上就是一个摆设,因为平时大家接工程的时候,都得出去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跑,几乎就没有在公司谈事的时候,而且杨东当初把公司地点选立在这里,纯粹是因为合同规定,施工单位需要在本地有门面,当初租下这个房子,只是看中了这个位置的房租低,而且也距离工地比较近,但杨东并没有打算长期在这里发展,因为洪水湾这边已经算是远郊,把公司设定在这里,而他的事业中心是市内,所以这对于以后的发展,是很不方便的。
&ep;&ep;“对,我都跟房东谈好了,等合同一到期,就谈续租的的事。”张士杰并未感受到杨东异样的情绪,热情的招呼着几人向会客室走去:“来,你们再看看这个会客室,我特意找设计师设计的,看起来特别有档次,光这个沙发,我就花了三万多,还有这套金丝楠的茶具,漂亮吧!”
&ep;&ep;“张哥,你这也太破费了吧。”林天驰走进会客室之后,看着房间内的摆设,也啧啧称奇,此刻的林天驰,还以为张士杰装修店面和购买家具,是为了跟几人打好关系,自掏的腰包。
&ep;&ep;“没事,我跟那个设计师认识,他就象征性的收了我一点设计费。”张士杰无所谓的摆了下手:“对了天驰,一会我把装修和购买家具的单子给你,你核对一下,如果没问题,就抓紧给人家结账吧。”
&ep;&ep;“刷!”
&ep;&ep;林天驰听见这话,顿时一愣:“张哥,你说什么?”
&ep;&ep;“我说让你给装修公司,还有家具公司结账啊。”张士杰继续侃侃而谈:“像咱们这种开公司的,门面特别重要,因为它是咱们向客户展现实力最直观的方式,所以这种钱不能省。”
&ep;&ep;“张哥,你装修公司和买家具,走的是公司的帐?”林天驰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ep;&ep;“对啊,不然这一炮花出去十几万,我拿啥出啊。”张士杰不以为然的一笑:“还有个事,最近这几天,匡宏和你们手下那几个小孩不是走了吗,所以我去人才市场发了个招聘广告,还真有不少人应聘,我挑了五个人留下了,其中一个财会,一个出纳,还有两个前台和一个负责接待的客户经理,正好你们都回来了,咱们几个也商量一下,每个月给他们多少钱工资合适。”
&ep;&ep;“我他妈跟你商量个老篮子啊!”林天驰听说张士杰擅做主张,花了十几万块钱装修公司后,瞬间就炸了:“你他妈的花了公司这么多钱,跟谁打招呼了?!”
&ep;&ep;“你怎么回事,会不会好好说话!”张士杰被林天驰骂的一愣,随后挺直腰板就呛了一句:“我也是公司的股东,这种事,难道我没有权利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