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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猫又眯着眼睛,运用神通感受着鬼切的实力。
方才她回忆起了往事,从过去的桎梏中走了出来,明确己身增长了实力。
可是即便如此,以她增长后的神通再看鬼切却仍如镜中花、水中月。
“鬼切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
九尾猫又心中的疑问谁也解答不了,单从鬼切现在的气势来看,就要比六百年前单枪匹马杀入‘鬼夜斩首’的安倍晴明要强!
鬼切左手持刀横在胸口,一股妖力和一股灵力一起注入‘鬼丸国纲’中,刹那间偌大的皇天城温度陡然上升又突然转入冰点,两股温度交替轮换,令九尾猫又好不适应!
过了片刻,这温度的变化终于稳定,‘鬼丸国纲’的气势也随之消失。
消失并不是好事,反而令九尾猫又心惊不已,她知道这是人类修仙到一定境界才会有的变化,神莹内敛、万物归一,应该已经到了大乘境界之上。
“按照人类修仙的实力计算,我自己只有不到洞虚巅峰的境界,如何能挡?!!”
九尾猫又挡不了,可她硬着头皮也要挡!
为了‘鬼夜斩首’尚效忠于她的妖怪更为了自己的尊严,她要豁出性命挡这一刀!
眼见得九尾猫又忽然神色坚毅同时又凌虚飘然、长衣鼓荡,似一尊活菩萨令鬼切愣了一下。
他看着九尾猫又的眼神由轻视变得平淡又由平淡变成敬佩,“你自知螳臂当车还要挡,究竟是为了什么??”
九尾猫又淡淡一笑,“麻烦,或者了结。”
“了结?”
“我折磨你这么久本就欠你的,但你要我以命相抵甚至要拿我基业取而代之这代价未免太大。我还想活命,还想让效忠于我的妖怪活命,所以我要接你一刀,哪怕这刀会让我神魂俱灭!”
鬼切肃然起敬,将‘鬼丸国纲’竖到面前对她行了一礼。
“我毕生追赶安倍晴明的脚步,你是第二个让我如此敬佩的人,我鬼切视你为今生第二个敌人,我将用我最大的敬意回应你!”
此言一出,‘鬼丸国纲’之上爆发出湛蓝色的光芒,光芒紧贴刀身极具神通!
“接招!万法天象!”
九尾猫又一声娇叱现出原形,化身成为一只巨大的橘色的大猫向他扑来。
这猫共有九条尾巴,每条尾巴颜色各不相同,五光十色耀目非常!
鬼切闭目而待,脑海之中单单勾勒出九尾猫又的身形。
他摒弃了一切杂念,甚至将周身的环境都忽略就是为了接九尾猫又这绝世一爪。
九尾猫又运极神通,四足踏在虚空之中近道而行,奔势虽猛却不漏一丝声响。
可在鬼切的脑海中却没见过比这攻势更加猛烈的招式,那哪里是一只橘色大猫,分明是一只披着猫皮的老虎,利爪一挥,天崩地裂、翻江倒海!
鬼切在脑海中凝视着,他甚至有了些许害怕的感觉,这感觉他极少会有,只有每次与安倍晴明对战之时才会有这种恐惧。
“果然是我认定的第二个敌人!”
说着嘴角泛起了一个弧度,这是他的敬佩、也是他的认同。
那威力无匹的爪子划破虚空急抓而来,可他丝毫没有抵挡闪躲的意思,反而挪动脚步迎了上去,头颅对着利爪!
“你这是找死!”
九尾猫又喝道,看着鬼切的头颅一点一点迎了上来,她心中涌现出了极端的兴奋。
“我就要赢了?”
眼见得那头颅越来越近,只要再近一寸、只要再近这么一点,九尾猫又敢保,就算彼此实力差了一个境界,她依旧能将鬼切置于死地。
她甚至听到了胜利的呼喊,可她终究只是做了一场空虚大梦。
鬼切用的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他虽有自信能将这招接下却不敢保自己不受重伤。
为了毫发无损的接下这招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误,所以他只有死,向死而生,只有这样才能将这石破天惊的一招化解!
就在利爪刚刚触碰到他头颅上的皮肤之时,‘鬼丸国纲’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斩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九尾猫又生生缩回了爪子,想要避开这绝命一刀。
鬼切哪里会让九尾猫又得逞!!
‘鬼丸国纲’幽灵般如影随形,刀身随着利爪退去的轨迹暴涨,几个瞬间过后已然暴涨一倍有余!
九尾猫又心中大惊,就算她的爪子再坚韧那也是肉做的,哪里敌得过‘鬼丸国纲’的锋利。
仓促之间她极力伸长自己的爪锋,希望能够阻挡半分。
可‘鬼丸国纲’之利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只要爪锋稍稍挨近就被‘鬼丸国纲’卷起的气流绞杀粉碎。
见此情形,九尾猫又不再闪躲,她顿住身子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她要寻死,死在这无敌的剑法之中、死在鬼切的敬意之下!
“住手!”
一声爆喝打断了九尾猫又寻死的念头,她睁眼看去只见青坊主携着一根巨大的翠竹急急赶来。
心念一闪,口中大呼:“你来啦!”
“属下来迟,还望首领赎罪!”
九尾猫又心满意足道:“终究……我还不是那么失败。”
鬼切这招石破天惊、动天泣地,由此威力全赖他心无旁骛专心致志。
青坊主那一声爆喝并没有分了他的心神,可那威力十足的‘神竹剑’却不得不令他转身回护。
他乃是芦屋道满的躯体,是人类的血肉之躯,断然不敢凭借肉身抵挡青坊主的‘神竹剑’。
他右手急翻,一记玄雷轰了出去。
青坊主从未见过如此威力的雷霆,须臾之间那招满是威势的‘神竹剑’如镜般碎裂。
随即鬼切又一记玄雷打出,打在青坊主胸膛之上倒飞了出去。
九尾猫又本已放弃生念,看到青坊主重伤,一声娇叱化作人形,两指使出神通向‘鬼丸国纲’猛烈一击,借着反震之力射了出去,将青坊主揽入怀中。
‘鬼丸国纲’被她两指震的“嗡嗡”脆响久久不平。
九尾猫又眼噙泪水,伸出纤指擦去青坊主嘴角鲜血。
“你为什么这么傻!!”
青坊主被这记玄雷震裂了肺部,喷出一口大血。
“首领大人对我有……有知遇之……之恩。我、我舍了一命也要报答。”
“你真傻、真的,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你又为何替我抵消?!!”
青坊主凄然一笑,“山高水远,任凭驱策。”说完青坊主便昏死过去。
九尾猫又痛苦哀嚎,极运全部妖力要与鬼切搏命!
“快将青坊主抛给我!要快!迟了他的性命就没了。”
一个半大孩童的声音闯入耳中,令她几尽癫狂的情绪稍稍缓和,透过泪眼望去,说话的正是当初在青坊主茅草屋中见到的半大孩子。
“你能救他??”九尾猫又问道,声音越发颤抖。
“你救不了我来,难道要他死在这里不成?”
九尾猫又脚步急驱,几个闪身飞到孙胜身边将青坊主放了下来,“你救,我看着!”
孙胜打眼一瞧就看出青坊主是被玄雷震裂了肺部,这与当初小次郎与右近拼杀时所受之伤如出一辙。
他也不废话,从腰间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翻开青坊主的衣服就要下刀。
这一举动给九尾猫又吓了一跳,翻手一掌将孙胜拍翻在地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疗伤啊,你看着他死啊。”
九尾猫又两眼一瞪,似笑非笑的看着孙胜。
“你当我是个孩子吗!!你这分明是要杀了他!”
孙胜两手一摊十分无奈的说道:“中华医术博大精深,你理解不了也正常,我现在内力全无神通全失,我若有害人之心你随时便可以要我性命。”
九尾猫又看青坊主满面煞白,一口气喘了半天也没喘上来,她心下虽然狐疑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全付交予孙胜。
鬼切本想在看看戏,不过他更急于跟九尾猫又比试,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安奈不住。
“小鬼,你要医治多久?”
孙胜瞟了他一眼,划开青坊主胸膛,“没三五个时辰完不了。”
“三五个时辰?!!那我可等不了。九尾猫又,来来来,咱俩在比过。”
九尾猫又本就想死,全然不将自己性命记挂在心上,那冷漠的背影颇有要杀就杀悉听尊便的感觉,此刻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青坊主的身上,胸膛划开之后果真见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散布在青坊主身体上。
鬼切自己惹了好大的没趣,手持‘鬼丸国纲’一刀斩来,却见黑光一闪,又听一声金属之音,刀斩一半被生生拦了下来,正是小次郎挥剑抵挡。
“狗东西敢拦我?!!”
小次郎怒道:“乖孙子骂谁??”
“乖孙子骂你!!”
小次郎顽皮一笑,挽了个剑花将剑收了回去。
“不错,正是乖孙子骂我。”
这可是小次郎跟孙胜学的骂人话,当年孙胜游历中原听得江南一带孩童斗嘴时说的气话,他学了过来有日用在了跟笕十藏的抬杠上,小次郎觉得有趣也学了些,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芦屋道满乃是六百年前的阴阳师,他们这里民众本就开化的晚,加之芦屋道满醉心于阴阳术不善口舌之辩,自然拿这江南孩童斗嘴之语无可奈何。
他越想越气,热血冲上了脑顶,戟指骂道:“小子,今日就算我杀了你也是你咎由自取!”
小次郎办了个鬼脸,贱兮兮的看着鬼切,一招‘秘剑燕返’突然斩来,施招同时不忘问道:“乖孙子要杀了谁?!!”
鬼切气急败坏一时忘了神通,随手格挡回道:“乖孙子杀你!”
那‘你’字还未出口,他已意识到自己又着了道,小次郎又跳又笑极尽搞怪之能事。
“对对对,正是乖孙子要杀我。”
这一下真把鬼切给惹毛了,他眼睛死死盯着小次郎,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双足猛踏又冲小次郎袭来。
他来的凶猛,小次郎却仍不改顽皮本性,开口问道:“谁是我乖孙?”
鬼切这辈子也没受过这种窝囊气,攻击之时,时刻提防小次郎的话语,又忘了施展神通。
他本不想还嘴,可那高傲的性子又不甘人后,回道:“小崽子!我是你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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