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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恶毒的眼神并不是别人的,在生死还未可知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关注男女情感的除了结衣再无他人。
她素来不喜欢小次郎朝三暮四的性子,甚至曾为秦瑶出头差点惹出了大祸。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她心里虽然也极其不忿,但好歹没有发作出来,只是那凶狠的眼神仿佛能将人活剥了一般。
杨依依不愧为将风俗入骨作为保命手段的人,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把小次郎迷的神魂颠倒,令他情不自禁的心猿意马。
要不是他感受到了结衣的眼神还不知心中的旖旎会荡漾到几时。
他干咳了两声回道:“这个......这个......扶危救困乃是侠义辈应该做的事。就算当时在场的不是我,而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做的,这个......姐姐还是妹妹的,这件事实在正常的紧,切莫放在心上。”
杨依依有些失落,她那股风韵乃是自然流露并非有意为之,她也并不是非要小次郎如何如何,只不过自己全心全意的提出来却被小次郎拒绝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但她并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即使有着结衣恶狠狠的眼神,她依旧视若无睹。
她问道:“难道公子看不上我,是嫌弃奴家太过丑陋?”
这句话令小次郎摸不着头脑,他不懂汉语,全听不明白杨依依在说些什么,方才的那些话也是孙胜翻译给他的。
不过这种柔情万千的话孙胜可是不敢随意翻译的,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话,小次郎就这样和杨依依大眼瞪小眼的楞在当场。
秦瑶对杨依依心有愧疚,纵使这墙角挖到了自己的头上却还是硬着头皮将杨依依的话翻译了过来,但是她那神情却是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
小次郎听后更懵了,心道:“世界上的女子都是一个样子吗?秦瑶当初也是问我她长得好不好看,怎么这个女子......她自己生的好不好看难道自己不知道吗,为什么总要去问别人。”
他心中想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想当初他就是因为随口乱说才让秦瑶气恼了一阵。
有了教训,他这次他可不能再口无遮拦,话一定要想好了再说。
他搜肠刮肚想了半天,终于磕磕绊绊的说出了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句话。
“你长得非常漂亮,甚至比我家大姐和秦瑶都漂亮。”
他这么说纯粹是怕自己说错了话惹得杨依依生气,他本是个粗人,粗人自然不会什么华丽的辞藻也不会什么厉害的比喻。
但是要体现出她的漂亮,自然要有什么东西作对比,小次郎不知道别的,他属实觉得秦瑶和结衣长得非常的美,自然而然的想到用她们两人作参照。
这种低情商的事也只有小次郎能做得出来,连孙胜都清楚杨依依这般小女人的神态是因为倾心于小次郎,可能由于翻译的问题小次郎并没有体会到这份感情,或者说他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他什么都不懂可不代表结衣和秦瑶不认为他不懂,她俩都不愿意自己在小次郎的口中低人一筹,尤其是秦瑶更不愿承认小次郎口中所说,气的她一跺脚跑了出去。
小次郎更慌了,这是他怎么也没料到的事,他问孙胜,“为什么秦瑶会跑,她跑什么啊,我又有哪里得罪她了?”
孙胜被小次郎问的一口气没缓过来,差一点栽了过去。
他真不明白小次郎是真傻还是假傻,有的时候他那么聪明,甚至可以跟的上自己的思维,有的时候他又像是很笨就比如现在,简直比猪还蠢!
孙胜没有回答小次郎,而是叮嘱结衣道:“你快点把小姐姐追回来,这里四面皆敌,你可别让她闯出什么祸来。”
结衣恶狠狠的看了小次郎一眼,从腰间拿出三根金针向小次郎比划了一下,飞也似的追了出去。
小次郎呆呆的看着结衣不知所以,又向孙胜问道:“她们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我又做错了什么?”
孙胜叹了口气,指着杨依依问道:“你到底对这姑娘有意无意?”
小次郎两手一摊回道:“什么有意无意?我能对她有什么意?不过就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那你为何说的那么暧昧,甚至还说她比秦瑶和结衣漂亮,你不知道女人嘴上不在意,心里却对自己容貌在意的要死吗?”
“这......”
小次郎又懵了,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一点为什么秦瑶和结衣会生气。
他问道:“难道就是因为我说杨依依的容貌比秦瑶和结衣漂亮?我这不随口说的吗,我想告诉杨依依她美得很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才如此说的。”
孙胜摇头叹息道:“你啊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你就算说她美得很也比方才那句话强,你真的一点不懂女人的心思?以前你不是懂的很吗?”
此话一出着实令小次郎震惊半晌,他细细想了想跟秦瑶和杨依依的对话,越来越觉得心惊,怎么自己莫名其妙的像是变成刚下山时的那副模样了,倒像是心智没有成长一般。
他又想了想,“莫不是自己的记忆丢失了一些,连带着心智也没了?”
他这份猜想有些道理,他这般不同人情世故实际上跟那两记‘如来神掌’大有关联。
《心经》曾有文曰,“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对于佛门来说,一切人情世故、情起情落都是人世之中的苦难,是要通过自己修行去放下的。
而那‘如来神掌’则是佛门之中具有大愿力、大神通的一掌,既能杀敌也能度人。
小次郎就是被这两记‘如来神掌’给稍稍净化了心灵,所以他现在跟当初初下山时没什么两样。
他心中虽对这些事有所有一些察觉,却终究只是抓到一点。
但也就是这一点他也跟孙胜说了,以孙胜之才定能将这些事情想的明白。
只不过他们全聊自己的事情,把杨依依冷落在了一旁,此间除了孙胜一人懂得汉语谁也不能跟她说话,她自己也察觉出气氛冷漠,退到一边默默等候。
笕十藏和安倍玲子一个不管、一个不明,他们两人倒像是这件事跟自己全没有关系一样,反正只要他们俩心意相投,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怕。
孙胜最近也时常会有自己记忆出现缺失的情况,这也使得他万分苦恼,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他虽聪明的很却也难将世上所有的事都想明白,故而至今无果。
可小次郎所说却与他的情况大体类似,两人这种在关键时刻缺少记忆的事情简直就像是被人设计好的一样,实在令他不寒而栗。
他努力的思索着,毕竟他还有小次郎半入魔的印象,只是在见到小次郎半入魔状态不久之后就失去了记忆,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再努力的回想换来的只是头疼,深入灵台的疼痛,这份疼痛钻心刻骨,连一分一秒都忍受不了。
他细细思考着小次郎的状态,但他对‘如来神掌’之事毫不知情,少了这最为关键的一环他也想不明白,故而在思维之中陷入了僵局。
小次郎看到孙胜为难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孙胜,既然如此咱们都别去想了,这种事以后怎么都会明白的,就算我这辈子都搞不清楚也没什么大碍,不依旧活的好好的吗?”
“活的好好的?”
孙胜心中吐槽着,“你这样倒是能自己好好活着了,可我们估计得半死不活,真还是人生若只是初见,相处了这么久你还是初时那般……”
孙胜在心里叨叨个没完,实在是被小次郎气得吐血,不过他气了一会儿也就不气了,毕竟两人相伴走了这么多的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这情分比什么都重要。
他拍着小次郎肩膀说道:“你人没什么大事就行,其它的咱们以后再议。”
小次郎点了点头道:“嗯,我是没什么事,对了咱们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也是‘鬼夜斩首’?”
“是的,你能记住最久远的事是什么,还记得你杀了姑获鸟吗?”
小次郎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她死了?我杀了她?好好好!太好了!”
他这话说的全没背着人,孙胜看着旁边的青坊主面色一阵青紫,猛给小次郎使眼色。
小次郎却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仍旧自顾自说着道:“那个混蛋用那么残忍的手法杀害龟妖,现在龟妖的尸体还挂在他们‘鬼夜斩首’的旗杆上风吹日晒,那龟妖都是因为我得关系才被姑获鸟这般凌虐致死,若是我杀了姑获鸟正替她报了仇,何等畅快?!我就是记不住了,我要是能清楚记得如何杀了姑获鸟,那样才……”
孙胜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服,又捂住嘴咳嗽了两声盖过了他的声音说道:“小哥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人是‘鬼夜斩首’之中六侍从之一的青坊主。”
小次郎尴尬无比,自己一个劲叨叨没完,没想到面前站着的这个浑身青衣的青年男子就是姑获鸟的同伴。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有脸跟他说话。
倒是青坊主大方的很,他虽然脸被小次郎气得铁青,还是主动像小次郎问礼。
“你好!”
别人都已经先行问好了,小次郎再怎么失礼也不肯能装作听不到,但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只能硬着头皮,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同好。”
看到他这副模样,青坊主便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再不打扰。
便在这时,从房屋外面传来一声尖叫,这两个声音是秦瑶和结衣发出来的,同时又见房屋之内根根翠竹闪耀光芒,忽而最锋利的一根翠竹应声飞出,稳稳当当的落在青坊主的手里。
青坊主刚接过翠竹便问道:“黑童子,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黑童子嘿嘿一笑道:“自然是来抢人的!”
话音未落,只觉得周身剑气纵横,漫天剑意犹如暴风雪般扑来,小次郎一声爆喝,声若奔雷,“混账!把人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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