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妖术法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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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术是魔法的一个分支，起源于大洪荒时代，湮没于大黑暗时代。

据称妖术原本是夏伦大陆最为稀少的妖精一族的密法，因此才冠以“妖术”的称号。妖术仍然是魔法的运用，但与正统魔法又有本质的区别，因为妖术直接运用魔法元素本身，而并不形成魔法。

——《死亡之书》第七卷*妖术和魔术

“喂喂喂！什么叫妖术？尼莫？尼莫！”海德好容易找到一个知音，而且这个知音似乎还有当名师的潜质，怎容他轻易怠工？可任凭他千般恳求和恐吓，许下无数好处，尼莫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似乎真的陷入了梦乡。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打开黑暗圣经。若是被强大的亡灵看到一个脆弱的低等骷髅聚精会神的端着一本书籍仔细阅读，那一定会有麻烦的，可海德此时已经顾不了了，旺盛的求知欲在他心中跳动着，还好他练习乱序施法的时候已经习惯了把一颗心分成几瓣来用，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轻手轻脚的翻开圣经。

这时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海德刚翻开圣经的扉页，这本厚得可以当成凶器的魔法书就哗哗哗的自己翻动起来，弄得他措手不及，然后停在某一页上。海德定睛一看不禁大喜，在一个醒目的黑魔标志之后，整整一章都是讲述妖术原理的。

妖术师是一个至为稀少的魔法职业。

所谓妖术，实际上仍然是一种魔法，特殊的魔法。学过魔法构型理论之后海德几乎毫无困难的读懂了妖术的精要，那就是妖术并不是将魔法元素凝聚成特殊的构型，然后靠元素之间的互相激发来产生威力，而是应用魔法元素本身。比如说将死亡魔法元素凝聚成一只手的形状，然后加以操控，就是两度建功的“黑煞鬼手”。

当然这不是说妖术不需要构型，恰恰相反，施展妖术需要的构型异常严谨。普通魔法的构型失误会导致魔法反噬，而妖术构型失误则会使魔法元素凝聚成奇形怪状的东西，使之失去本身应有的机能。比如说奥耐祖蛇口夺食时施法出了点偏差，黑煞鬼手没出现，弄出一个黑煞铁拳来，能敲能打但是不能抓东西，那样就可以准备海德的葬礼了。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一点极大的激发了海德的兴趣。他“砰”的一声合上圣经，立刻进入冥思状态。

论起求知欲望和耐心，海德相信自己在整个夏伦大陆上也排的上前几名，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是被奥耐祖逼出来的。他读懂妖术原理之后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照本宣科构建一个黑煞鬼手，而是想到书中罗列出的妖术构型还有没有变化的余地？

“这岂不是说，所有的构型都可以改良？甚至可以随便创造新的构型？”海德一阵兴奋，因为妖术构型即使错了也没有反噬的效果，不会让他承受痛苦。

当然第一步还是改良，黑煞鬼手则是第一个目标。

巨大的热忱鼓舞着海德，他开始不知疲倦的聚集死亡魔法元素。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一次次的失败，他将黑煞鬼手的标准构型改的面目全非，也幸亏黑色荒原上得天独厚的死亡气息，居然支持了他疯狂的举动，看得躲在花枝里的尼莫不住摇头。

“这要是在夏伦大陆上，早把你练散架了。你这要是能试出结果来，我把谜团吃掉。”百无聊赖的器灵在心中暗道，可正在他准备继续坐壁上观之时，一个流着冷光的骷髅手骨忽然灵巧的摘下海德胸前的秘银花枝，然后越举越高。

如果器灵有眼睛的话，尼莫的眼珠子都得掉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手骨越抓越高，几乎飞上树梢。“这小东西什么时候学会飞啦？”尼莫震惊的想道，紧接着却听到地面上传来海德的欢呼：“哈哈哈，妖术师，不错不错，我喜欢！”

尼莫震惊了，他忽然发现抓着谜团的并不是海德的手，而是一个乌黑的骨爪。“这个家伙——瞎猫撞上死老鼠，他居然成功了！”

如果说奥耐祖使用的是一只漆黑人类的大手，那海德的就是一根流淌着乌光的骷髅手骨，两根坚固的骨臂支撑着整只骨掌，锐利的指骨上闪着点点寒芒，整只骨爪浑然天成，显得锋利而坚韧。毫无疑问，海德对于骷髅身体结构的了解，远远超过对人类的外型，“黑煞魔爪！”尼莫脱口而出。

“耶耶耶——原来练习魔法构型还有这个好处。”兴奋的海德在森林里又跳又叫，“居然被我误打误撞用在妖术上啦，我真是天才啊，哈哈哈哈哈——”却不料高空中突然传来尼莫的声音，惊呼道：“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抬头看，只见一只硕大的骨鸟正掠过腐朽的森林疾驰而来，海德见状顿时一声坏笑，毫不惊慌的一松骨爪，谜团立时掉了下来，紧接着黑煞魔爪突然消散，还原成最纯正的死亡魔法元素，又在他的控制下形成一支乌光闪烁的骨矛。骨矛是低级亡灵魔法中最为实用的一个，锐利的矛尖顿时在骨鸟身上来了个对穿。

“咦？你的亡灵魔法用的也不弱呀。”落在海德掌中的花枝里蹿出一团浓云，尼莫忽悠忽悠的飘了出来，海德早已喜形于色，道：“那当然！我擅长的还不止亡灵魔法呢！”说罢一挥手，乱序施法脱手而出，深寒的冻气伴随着无数冰锥立刻凝聚在他十根骨指之前。虽然他表面上仍然只有二级的魔力，但是依靠灵魂的力量来驱动魔法，效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看来奥耐祖的魔法还不能让你满足呢，居然花这么大力气去改良一个妖术。”

“当然了，完全重复他的魔法，什么时候才能超越他？”海德已经完全恢复了信心，大言不惭的道：“我的目标是把奥耐祖踩扁，当然要走和他不同的魔法道路。”

可说话间他忽慌张了神，七手八脚收回谜团。他的灵魂观察并未失效，突然看到刚才那头骨龙正在快速飞来，一边飞还一边晃着巨大的龙头望向森林，仿佛想要找到什么似的。

“不用怕，谜团里封着十三道幻术魔法，把谜团别在身上就能用，难道你不知道么？”尼莫说着“嗖”的一声钻进秘银花枝，蹿得比兔子还快。海德心中大叫无耻，赶紧把花枝插在胸骨之上，正要启动其中最耗魔力的“大隐身术”，忽听尼莫道：“不要用这个！”

他没有能力使用谜团，但是对谜团的特性绝对一清二楚，大隐身术能够完全隐瞒住使用者任何存在的痕迹，却不能阻挡有针对性的探测，虽然这种探测需要很强大的实力，但无疑这头骨龙早已足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