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堕落天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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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都是该死的片段！”他痛苦的道，深为很多魔法没有施展完全就换成下一段记忆而懊恼。至于这一连串记忆的内容他早已看懂了，这里记载的正是奥术时代末期天使围杀大奥术师们的过程。只不过这个记忆的拥有者，一个卑微的两翼天使，却在屠戮的过程中因为奥术师的感召而良心发现，或者用诸神的话说，堕落了，帮助奥术师们躲避诸神的追杀。

这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抗争录，一滴滴金色的血液从空中洒落，一个个画面记载了天使堕落的全过程。两翼的天使挥舞着圣剑，逆流而上，追逐力量的极限，他死后当然不能回到天界，于是将自己埋葬在黑色荒原。

随着天使的安眠，这段记忆也进入了尾声，海德和尼莫所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中，天使合上墓室的大门，安详的躺入早已准备好的金棺，一个小型的祭坛上燃烧着暗淡的火焰，仿佛在向后来者默默的述说着墓室主人不平凡的一生。

“咦？我们，好像……”海德转过身，摸了摸厚重的墓门，又看了看黑漆漆的甬道，这才不敢确定的道：“我们好像已经回来了。”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正好就在这间墓室里，正好是他们面前的景象，海德不禁感到一阵恍惚，仿佛自己在一瞬间跨越了三四千年的历史长河，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记忆，哪个是现实。

“嗯。”尼莫点了点头：“这个天使，很了不起。”不知不觉手里的骨灯已经熄灭多时了，他再次点燃骨灯，忽悠忽悠的飞向祭坛，上面的火焰早已熄灭，只留下一层粘稠的灰迹。

海德有些犹豫了，他站在落满灰尘的金棺面前有些左右为难。这间不大的墓室非常简陋，没有其它目标可以满足他的好奇心，可这具金棺中躺着的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物，他有些拿不准到底是不是该打扰天使的长眠。

正在这时幽暗的墓室中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怪声，仿佛无数幽灵窃窃私语似的，让人极不舒服。海德闻声顿时一愣，四下打量却什么都看不见，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没想到面前的棺木里突然发出轻轻的“喀喀”声，指甲抓磨抠挠划出的尖锐声不住传出来。

“你是谁！别吓我！”海德色厉内荏的道，他眼眶中两团苍白的火焰剧烈的燃烧着，一边哆嗦一边后退，不料扭头一看，身后空荡荡的，刚刚还在祭坛边上的尼莫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

“尼莫！尼莫？”海德拍着谜团，在灵魂深处尖叫着，却没有半点回声。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的棺木忽然动了一下，棺盖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

“咯咯咯……”海德终于毛骨悚然了，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浑身骨头直打颤，却听棺木里传出阴损的笑声：“亏你也是个骷髅呢！”

“尼莫我要砍了你——”海德顿时狂叫道，然后“轰”的一声掀开棺盖，只见棺木中空空如也，只有尼莫窝在当中。

“你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海德眼眶中喷着火，按着棺木也钻了进去，道：“你个坏家伙，你要吓死我啊？”却听尼莫心安理得的道：“原来不止人怕鬼，骷髅也怕的。我又做了一个有意义的试验。”

“你再敢拿我做试验，我就……”海德不禁捶胸愤恨，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能把尼莫怎么样。“唉！算了！得到这么好的一座古墓，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得到什么古墓？你想的真美。”尼莫闻言顿时不屑的道：“黑色荒原里的古墓很多，不过每一座都属于这一片领地里最强大的不死生物。对不死生物来说，实力就是一切，很快就会有别的不死生物来和你抢地盘的。”

“难道我的实力很弱吗？”海德不服不忿的道，却见尼莫大点其头，一副事实如此的样子，道：“不过你也不用惋惜，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古墓，唯一宝贵的地方在于保存完好。不过现在我们进来了，也已经不完好了。”

“哼！连你都敢小瞧我？”海德一想到新攫取的财产就信心爆棚，扭曲着浑身骨架，一边在棺木中站起身来一边说道：“看着吧，我很快就会变强的！哎呀！”

只听腿骨上“喀喳”一声，他的整个左脚被掉了下去。

“哎哟哟！怎么回事？”他连忙点燃骨灯，只见天使那柄身经百战的圣剑正安静的横躺在棺木角落里的一个架子上面，他看都不看一脚踢了上去，自然就是现在的结果。

施法接回腿骨，海德伸出双手郑重其事的将圣剑捧起，抖掉剑上的灰尘，由衷赞叹道：“至少三千多年了，居然还是这么锋利。”

这是一柄像极了“霜之叹息”的圣剑，两行符咒刻成精美的花纹，从剑锷流淌到剑锋，一颗“海龙蓝钻”轻巧的镶嵌在剑柄正中，只是没有“霜之叹息”上熊熊的圣焰。他跳出棺木，挥起圣剑，遥相着当日圣光大剑士海德威逼奥耐祖时的英姿，想着想着就想到圣光剑士劈向自己那雷霆般的剑芒，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头颅。

“圣光剑士为什么非要将我毁灭不可？”海德忽然扭头问尼莫：“我没惹过他啊！”当日的情景千钧一发，海德自然记忆忧新，只是他每每想来全都不得要领，只得放在一旁。

“你惹的麻烦还少啊？”尼莫故作吃惊的道：“那种情况下竟然还敢伸手，最可恨的是居然还成功了。”

“那是本骷髅临危不乱！”灵机一动扒走谜团是他平生杰作，海德不由得一阵骄傲，“不过这是后来的事情了，我问的是他之前为什么要砍我。”

“之前为什么要砍你，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么？再说谜团本来就是他的，你应该跟随他很久——”

“哎呀！棺木里面怎么没有天使的骨头？”尼莫忽然打断道，忽悠忽悠的飞了起来，在棺木上空不住盘旋。海德闻言顿时一愣：“对啊！棺木里只有圣剑，天使的遗骸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