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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同伴,再见。
他转身顺着环形走廊离开,在楼梯口消失了。
他离开后,韩行谦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磁卡,在手里掂了掂。是刚刚从魍魉裹在身上的白绸里摸出来的,之前听兰波说他在f口捡到了一个卡套,可能曾经装的就是这张卡。
白楚年和兰波在中层楼的楼梯口找到了一片海景装饰墙,在昏暗的装饰墙后面朝走廊里挪时,一边悄声聊天。
通讯器塞久了不舒服,兰波摘下通讯器,耳朵变成鳍耳抖了抖。
白楚年:戴上。
兰波:为什么要那孩子来指挥,我戴这个只想听你说话。
白楚年:万一以后我们出去度蜜月什么的,ioa有任务就可以交给他们了,我们就能安心度蜜月不被打扰了。
兰波:什么是蜜月?
白楚年:就是两个人快乐的旅行。
兰波:懂了。
白楚年闭眼:对嘛。
他们路过一个锁闭的房间,只能通过门上的玻璃窥视里面的情况,但走廊里很暗,没开灯,中层楼好像停电了,每个房间都是黑暗的。
门里似乎有些许窸窣响声。白楚年警惕起来,把耳朵贴到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砰。砰。
人类的心跳声。
有人在里面。
手电。白楚年向玻璃内窥视,手伸到背后摊开。
兰波在身上摸了摸,只好又把尾巴交上去。
白楚年拿起发光的尾巴贴到门玻璃上,向内看去。
一张扭曲的人脸忽然贴了上来,与白楚年仅一窗之隔。
他朝窗外憨笑着,五官都诡异地朝不同方向扭曲,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研究员制服。
白楚年被吓退半步,那人便整个趴到了门上,用力拍打玻璃,不断发出傻笑声。
呵呵,嘿嘿。呵呵。呵呵呵。
他额头上生有一片呈倒三角排列的金绿蓝三色圆点,和魍魉额头上的标志相同。
兰波也趴到门上,和里面那只怪物一起对啃玻璃。
三楼的脚步声有些吵闹。
白楚年的听觉很灵敏,除了门内发出的奇怪憨笑声,三楼走廊深处还有一种徘徊的脚步声。
有点怪。白楚年竖起食指压住兰波的嘴唇,认真听着楼上的动静。
这个人已经在楼上来回走了许多圈了,白楚年听了许久,发现这个人永远是向左走六十三步,停下大概五分钟,然后再向右走六十三步,一直不停,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总觉得不太对白楚年拉他过来,我们上楼看看。
一片漆黑中,他们看见一个穿药厂制服的研究员在走廊上走动,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慢慢走到垃圾桶边,把垃圾桶边缘一点一点地擦干净,然后拿着抹布再走回来。
大半夜的,摸着黑擦垃圾桶干嘛呢。白楚年观察着,等那个研究员又一次拿着抹布回去擦了垃圾桶后,白楚年心中升起熟悉且不祥的预感。
兰波,亮一下。白楚年拍拍兰波的屁股。
鱼尾亮起蓝光,照亮了半个走廊。
研究员擦完垃圾桶,拿着抹布回来时,迎面看见了兰波晃动的蓝色鱼尾。
他的脸忽然扭曲,脸上泛起诡异笑容,嘴角裂到耳朵根。
循环病毒。
白楚年惊了惊,那位被感染的研究员张开血口朝他们扑了过来,兰波也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吓到了,本能地张开更大的、布满尖牙的嘴一口咬掉了研究员的头,不知所措地嚼,然后吞下去。
nali??(怎么了)
总之先撤。
毕揽星在通讯中说:我测试了魍魉沙漏的影响时间,时间极长,到现在都没失效。
韩行谦的通讯也终于恢复了,与他们成功联络:现在这座制药厂里不止一位实验体,我怀疑有组织定在今天行动,并且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了计划。
萧驯:你没事吧。
韩行谦:没事。魍魉已经朝中层楼走了,小白,注意墙上的钟表,除秒针外,指针指到9的时候,你们很可能碰上魍魉。
白楚年:我在中层楼发现了循环病毒感染者。
韩行谦:408萨麦尔的循环病毒?他不是死了吗?对魍魉沙漏能把老人变得年轻,或许也能起死回生。
白楚年:情况有变,全体撤离。
通讯器震了一下,是何队长的接入请求。白楚年不认为这时候风暴部队请求通讯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何所谓:我们在海岛周边遭到了不明实验体袭击,有翅膀的实验体,会飞,会演奏音乐。
白楚年低头看了眼腕表,爬虫还没回复自己消息。谈起会飞的实验体,白楚年第一反应就是蝴蝶实验体多米诺。
何所谓:不是蝴蝶,他有透明翅膀,会发出尖锐噪音,像知了!
他的通讯器里发出非常刺耳的尖鸣,几乎掩盖了说话声。
兰波歪头听着,忽然说:242魔音天蝉。我在研究所见过,因为太吵被我咬断了一只翅膀,研究员就把他搬离了我的区域。我离开研究所的时候,他也走了。
白楚年托着下巴思考:我们被围攻了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毕揽星问:萨麦尔死后,尸体是谁处理的?
白楚年忽然想到,他杀了萨麦尔之后,是由风暴部队处理尸体,国际警署接手尸体,再转运给国际监狱,由他们的法医保存并研究。
如果要做医学研究,势必会在国际监狱监护大楼的实验室内进行,而甜点师恶化当天,监护大楼被狂轰乱炸混乱不堪。
最有机会趁乱运走萨麦尔尸体的
白楚年记起被保释一周后,还乘直升机出现在监狱上空扬言说要越狱的厄里斯,和驾驶直升机的那位金发白人alpha。
厄里斯不像个心思深沉的,更像是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推波助澜,从厄里斯入狱起就在策划着一场大戏。
白楚年思忖着,笑了一声:看来是遇上要截胡的了,今晚hd药剂必须抢过来,当饮料喝也不能让他拿走,不然我这个大哥就没脸当了。
第139章
风暴部队已经被袭击了,我们现在撤出去还不知道会踏进什么埋伏里。白楚年拉起兰波,朝走廊内飞奔,对ioa技术部监听员说:圣非岛伯纳制药工厂受到不明实验体袭击,尚不确定是否还有幸存者,请求增派援护人员帮助撤离伤员。另,海岛外风暴部队已暴露,完毕。
随后对其他人道,我和兰波去清中层楼三楼,其余行动揽星部署新战术。
是。
或许是形势所逼,毕揽星此时已经没了最初的紧张感,反而能冷静地将队员重新划分成三组,白楚年兰波走三楼,陆言和萤跟着韩医生去二楼,他带谭青谭杨搜一楼,掌握中层楼监控室。
毕揽星:快速确认中层楼情况,萧驯在楼外报点,随时注意魍魉位置,白楚年兰波清完三楼异常后,直接向内层楼推进,其他人搜查完毕后跟入内层楼。
白楚年补充道:记着把所有疑点拍照传回总部哈,人手一个微型相机不是拍风景发朋友圈用的,刚刚我在二楼看见一被关屋里的傻子,你们路过的时候小心点。这场任务结束,估计你们几个学员就能提前转正了,都打起精神来。
是。
是。
韩行谦:魍魉的记忆里有个人与他做了个交易,要他来制药厂集合,据我观察,魍魉的攻击欲望并不强烈,我们避开他,看他打算去哪。
伯纳制药厂外层楼用于存放原料或者待运输的货物,以及大型的实验动物和食用动物养殖,中层楼则是员工办公室、资料室和一些小型实验动物养殖室。
白楚年将手枪上膛,沿着黑暗断电的环形走廊向深处行进,兰波叼着微冲在墙壁上爬行跟随,鱼尾蓝光尚能照亮前方的路。他身上挂着不少武器,爬起来窸窸窣窣响。
接近d区域时,白楚年忽然踩到了一滩黏腻湿滑的液体。
兰波嗅了嗅气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扬起鱼尾照明,走廊的地砖被污血溢满了,照不到的地方隐约能看到墙壁和门窗都铺满斑驳血迹。
白楚年按住兰波,示意他不要动。
兰波一点儿不在乎,无聊地看了看指甲:需要我让这座岛一起消失吗,你一句话,我就去办。
那能行吗,这里面有关键证据,淹了就全没了。白楚年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搭在兰波身上以免走散,给面前的景象拍照,他们咽喉处的衣领都装有特制隐形相机,手指轻微触动时会拍照,拍照后会自动传回ioa总部,伯纳制药厂是109研究所的秘密下属工厂,研究所不敢公然做的事就交给下属工厂做。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吧。
不知道。兰波挠挠尾巴。
帮你把落在研究所的东西拿回来。白楚年谨慎地盯着前方的黑暗,你之前跟我说的,我还记得。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用在意。兰波目光看向别处,我活了这么久,什么都失去过,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缺少的。
啊,除了你。兰波顺着墙爬到白楚年身边,脸颊和他蹭了蹭,直白地说,没有你的话,心脏会碎开,大海会死,这个星球就完了。我的祖先预言,未来某一天星球会死,我想大概是我失去你的那一天吧。
哎,我说你,你可真是白楚年自认说情话的天赋不如兰波,但兰波没在说情话,他只是不带任何修饰地表达他的想法。
你为什么会发烫。兰波舔了一下白楚年的脸颊,有人夸过你可爱吗,你这个样子,谁都想带你回家抱抱,我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肯伤害你。
办正经事儿呢,你现在来劲了,回家多说点不行么,一回家就知道吵着要obe。
白楚年忽然听到由远及近的异响,黑暗中,一个四脚动物突然从走廊深处纵身跃了出来,发出嘶哑的吼声。声音就像个快坏了的吹风机。
这怪物的脸像被谁从两边用力扯过一样,颅骨严重变形,变了形的眼眶框不住眼睛,两颗眼珠几乎整个从眼皮底下露出来,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他身上也穿着制药厂研究员的制服,衣摆破碎不堪,且染满污血,张开撕裂到耳根的嘴露出一张令人发毛的笑容,额头印着倒三角形排列的金绿蓝圆点。
白楚年抬手挡住兰波,举枪连发,子弹接连贯穿那怪物的头颅和心脏。
子弹的强力冲击让那怪物仰面摔了出去,但弹孔中并未流血,这个人形怪物就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从弹孔中喷出几股蛆虫。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随之扑面而来,像在泡菜坛子里发酵过的死老鼠,被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于是爆了一炉臭味。
毕揽星:我听到枪声,有情况?
没事了,一个循环病毒感染者而已,旧把戏了。白楚年回过头,一张巨大的布满了尖刺排牙的血盆大口就在贴他面前。
哎我,快闭上。白楚年合上兰波的嘴,回头蹲到尸体前研究,一边埋怨,你比他吓人多了。
兰波的嘴可以完全张开扩大到某种恐怖的程度,口腔内布满尖锐利齿,即便金属也可以轻易碾碎。
海底有太多垃圾需要清理,一开始我处理得很慢,随着年代变迁进化后效率高了许多。兰波的嘴闭合后,恢复了正常大小,凑到白楚年身边小声解释,你要接受我有缺点,王也不是完美的。
哪有,完美着呢,我就喜欢一口能把我头咬没的老婆。白楚年从兜里摸出张手帕捂住口鼻,蹲到尸体边搜他身上的东西。
从外表看不出来啊,这人实际上应该死了很久了你刚刚咬掉头的那个大概也是,都生蛆了,回去好好刷牙。
兰波捏住鼻子,嫌恶地呕出一滩干净的蓝光小水母,强大的净化能力让他始终能保持体内外洁净,以此维持健康。
陆地真恶心。兰波嘴里嚼着一只蓝光水母用来清新口气。
看来是因为循环病毒的缘故,中层楼出了事故竟然完全没影响到外层楼。这病毒真是不可思议。
死去的研究员胸前戴着财务室的胸牌,白楚年从他兜里搜出了一串钥匙。
他刚要站起来,一只手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指间无蹼,不是兰波的手。
白楚年睁大眼睛,与面前的尸体视线相接,那人直直地盯着他,涣散干瘪的瞳孔在动,额头上的倒三角金蓝花纹闪烁宝石光泽。
尸体一跃而起,有力的双手像一把锋利的钳子,朝白楚年疯狂抓去,好在躲避及时,怪物的利爪只在白楚年胸前的防弹衣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沟壑。
白楚年向后退了两步朝那尸体开枪,兰波鱼尾卷住发狂的怪物,锋利鳍刺铿地炸起,鳍刺刺穿了尸体全身,紧接着刀刃般的鱼鳍,尸体被切割成了无数碎片。
兰波落在地上,收起背上鳍刺,浑身污血净化,作为能量吸收进了体内。
没事吧。
没。
在恩希医院遇到的循环病毒感染者只要命中头部就可以彻底杀死,这只好像不太一样。
财务室,走,过去看看。白楚年把钥匙拿到手心里抛了两下,并未耽搁时间,按照墙上的消防指示图找到了财务室,拿钥匙打开门,确定各个角落没有埋伏,然后开始翻找桌面和文件架。
办公桌下有个上锁的资料柜,白楚年试了试其他的钥匙,有一枚刚好能打开。
里面是厚厚的几叠购买票据。
过来给我照着点。白楚年蹲在地上,一张一张发票快速翻过去,票据是按照时间排列的,白楚年估摸着时间,按照魍魉沙漏出入库时间翻过去,果然找到了一张对应的票据。
白楚年把这一份票据抽出来,再继续翻票据前后的几页。
一般来说这种大工厂购买实验体不会只买一只,大多都是批发几只,这样运输费用上可以节省出许多不必要的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