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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二楼的走廊里,那留着一副山羊胡子的里长,并不急着去看命案现场,只是满眼精光地看着耿护院以及孟然,冷笑一声:“人是你们杀的?”
听到如此偏颇的问话,耿护院皱起了眉头,“里长,我们两个是自我防卫,错手杀了人。”
“自我防卫?错手杀人?”那里长哼了一声,随即向旁边的一个跟随使了个眼色,“小三,你去看一下现场。”
那个叫小三的青年嗯了一声,进了屋子。
只听见‘咔哒’一声,屋内传来清脆的骨头碎裂声。
耿护院探头去看,只见那个原本在地上喘息哀嚎的蒙面刺客已经死了,他的脖子被那个叫小三的男人扭断了。
随后,那个叫小三的男人在里长的耳边说了几句,里长一脸戏谑地看向孟然及耿护院,“你们杀了两个人,难道都是防卫过激吗?”
孟然一脸愤慨地看着里长,就要开口反驳,被耿护院制止了,他微微笑道:“里长,如今这二楼一股子血腥味儿,一直待在这里也不舒服,何不移步大堂叙话呢?”
“哟,遇到聪明人了。好说,那就在楼下聊吧。”里长转身就走,只留了一个人看护现场。
孟然一脸不解地看着耿护院,“耿叔,你...”
耿护院一脸严肃道:“少爷,之后我再跟你解释吧,现在先听我的,好吗?”
孟然也就点头答应,不再追问。
客栈大堂里,里长施施然地坐在那里,一副悠闲模样,丝毫看不出在他的辖区里出了人命官司的着急心情。
耿护院先是抱了抱拳,客气问道:“敢问里长贵姓?”
“姓胡。”
“胡里长好。”
胡里长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说吧,你有什么话说?”
耿护院淡然一笑,“防卫而已,无话可说。”
“真的无话可说?”
“自然。”
“好,给我拿下。”胡里长一拍桌子,那几个年轻人上前几步,将耿护院以及孟然团团围住。
“呵呵呵...胡里长这是做什么?”
“你涉嫌杀人,证据确凿,而今又无可辩驳,自然就是认罪的意思了。”
耿护院极其嚣张地鼓起了掌,淡淡说道:“胡里长真的是断案神人,世间仅有的那种。”
极具讽刺的语气气的胡里长脸色涨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摆了摆手,示意那几个年轻人退下。
当大堂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胡里长已经平复了心情,试探问道:“敢问壮士在哪里高就?”
“高就不敢当,只是在我家大人府上做个小小护院而已。这位就是我家公子,如今北上游学。”耿护院很是恭敬地指了指孟然。
“哦?敢问是哪位大人府上?”
“呵呵,里长是在探我们的底吗?”
“呵呵,不敢不敢。”
耿护院面色一肃,对着虚空抱了抱拳,“我家公子乃是户部左侍郎张敬宗大人的女婿,至于我们家老爷,呵呵,你真的要听吗?”
一听到户部左侍郎三个字,胡里长的脸色黑了又绿,绿了又黑。等耿护院说完,他的脸色已经变了好几个来回,最终露出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不敢不敢,不知公子驾临本镇,有何要事啊?”
“不过是避雨而已,不曾想遇了盗贼,真是让人长了几分见识啊!”耿护院冷冷说道。
“呵呵...”胡里长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说道:“总有不长眼的贼子,幸运的是公子无事,不然老朽就要以死谢罪了。”
“那不知道里长如何看待这件案子?”
“自然是大胆贼子想要杀人劫货,却被公子及护院制止,那贼子丧心病狂想要反抗,却一不小心撞在刀刃上,然后就一命呜呼了。”胡里长如此定案。
“那就有劳里长写个字条说明一番,然后再签字画押,如何?”耿护院似笑非笑地看着胡里长。
胡里长的表情一凝,随即缓缓舒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唤来小二送了笔墨纸砚,胡里长写了一张字条,签字画押之后,递给了耿护院。
耿护院微微一笑,又递给了孟然,示意他好好读一番。
孟然细细查看一番,没有找到文字漏洞及陷阱,也就点了点头。
及此,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胡里长一脸谄笑道:“公子,老朽想请公子吃顿午饭,可否赏脸?”
孟然看了耿护院一眼,只见他微微摇头,也就拒绝道:“多谢胡里长的盛情了,但我们还要赶路,也就不多打扰了。”
胡里长一脸释然,随即又满脸热情地挽留道:“歇息一番再走吧,好让老朽尽一番地主之谊。”
孟然再次拒绝。
这一次,胡里长不再挽留,只说道:“那我就不耽误公子的行程了,昨日的花费全算在老朽身上,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了。”
“好,那就多谢胡里长了。”耿护院抱了抱拳道。
到了此时,耿护院与孟然也就不便多留了,上了二楼去喊车夫老宋。
老宋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看到眼前的两道身影,下意识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起床了老宋,太阳已经升老高了。”耿护院调侃道。
“不可能,我一向早起的,怎么可能睡过时辰?”
孟然和耿护院相视一笑。
待老宋到了楼下大堂时,一声惊呼,“哎呀,我真的睡过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孟然与耿护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三人在客栈喝了点热茶之后,就匆匆上路了,胡里长一行人及客栈老板将他们一直送到了镇口。
等马车的影子消失在驿道的时候,胡里长对着客栈老板冷冷一笑,“张老板,你的客栈进了贼人,你可知情?”
客栈老板瞬间满头大汗,“在下实在是不知啊,只求里长明察秋毫。”
“哦,是吗?在你的客栈里死了两个人,你竟然不知情,是在糊弄我吗?”
“不敢......”客栈老板哆哆嗦嗦地说道:“小人愿意出五十两银子,只求里长能够查明真相。”
“你这是在贿赂我吗?”
“小人不敢,小人愿出一百两...”
“哦,看来你是真的不知情了,也罢,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就不追究你了。”
客栈老板正要开口感谢的时候,却听到胡里长说了另外一句话,“只是啊,刚才走的那一行人,那位少爷的家里颇有些关系,与户部侍郎是姻亲。他在你的客栈里被贼人袭击,甚是大怒,打算去杭州府闹上一番的,我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让他平息怒气,才把此事圆了过去。”
听着胡里长意味深长的话,平日里八面玲珑的客栈老板又岂会不懂,连连点头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人会备上一份薄礼,感谢里长的救命之恩。”
“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总是应该的。”
胡里长说完,带着自己的亲信大步流星地往客栈的方向走了去,想来是去处理那两具尸体了。
张老板远远地落在后面,一脸怨恨地看着胡里长的背影,恨恨地吐了口唾沫,低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那位少爷明明就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你还敢拿这件事来敲诈我,活该你断子绝孙,咒你不得好死......”
当胡里长回到了客栈以后,就吩咐人将尸体处理一番,自个儿则是迈着八字步回家去了。
路上的时候,那个叫小三的男人低声问道:“大爷爷,您干嘛装作不认识那姓孟的?”
“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唔,那您也不应该放过他呀?”
胡里长瞥了小三一眼,“那你说,当时该怎么办?”
“当然是嫁祸栽赃了,然后屈打成招呗。”
“没脑子的东西。”胡里长骂了一句,“你没听那店小二说的话吗?在他上楼的时候,屋里那两个老虎山的人已经躺下了,但是那位护院毫发无损。你觉得你们几个对付得了?”
“他敢反抗?难道他想造反不成?”小三不屑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动手?”
小三一阵呐呐,“那不是您没有开口嘛。”
胡里长笑骂了一句,“扯淡。以我多年的经验,真要打起来,你们几个未必是他们二人的对手。”
“什么?那姓孟的小子也会武功?”
“不然呢?你真以为他是纸糊的读书人?”
“......”
过了一会儿,胡里长又说道:“另外,你知道那姓孟的的小子是什么人吗?”
“不就是知县孟浩的儿子嘛,那孟浩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吗?难道你还怕一具枯骨不成?或者你怕那个寡妇?”小三嘴里嘟囔着。
“你知道个屁,那姓孟的小子是张府的女婿,两家感情好着呢。”
“哪个张家?”小三一脸不解,挠着后脑勺想了半天。
“哪个张家?还能哪个?无非是张敬宗呗。”
“那老头儿不是已经致仕了嘛,怕他干啥?”
胡里长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猪脑子,那张敬宗是从户部侍郎的位子退下来的,他只是身体不好,又不是年岁大了。他的同年如今正是朝中的中流砥柱,只要他递上一封书信,这整个杭州府都抖三抖。我们这个小地方,经不起他折腾。”
小三哦了一声,“那姓孟的小子怎么办?”
“我们不管了,让老虎山那些莽夫解决吧,正好他们死了两个人,可以名正言顺的报仇了。”胡里长一副老谋深算地说道。
小三一脸钦佩地看着胡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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