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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郎听仇士隆说得放肆,哪里还忍得住?抡起拳头,猛地冲了上来。
仇士隆看得真切,微一转身,躲过十三郎,脚下一绊,把十三郎绊了个趔趄。
十三郎差点跌倒,回过身来,看着仇士隆,瞪圆双目,高声道:“没想到你这厮还会拳脚,这倒是比我强了!只是爷爷自小打村架,你这拳脚中看不中用,又能奈我何!”
说完,运气全身,稳稳地一步一步来到仇士隆面前,便似一座山一样。在仇士隆面前站定,十三郎伸出手臂,去抓仇士隆的肩头。仇士隆身子一扭,躲过这一抓,到了十三郎侧面。
十三郎一声冷笑,身子跟着仇士隆转,依然去抓他的肩膀。
十三郎六尺开外,比仇士隆高了近一个头,站在那里仿如天神一般。他又臂长腿长,要避开他的这一抓,不管怎么腾挪,就再也近不了他的身。这是天生的优势,仇士隆拳脚再精,打不到十三郎身上又有什么用?十三郎就靠着一双手臂,一伸一抓,便就把仇士隆压制住。
缠斗一会,仇士隆心中不免焦燥。自己是战阵上出生入死过的,对付不了一个村汉,说出去不让人笑话?再也忍耐不住,吐气开声,一声大喝,抓住十三郎伸过来的臂膀,顺势猛地一脚踹了出去。
十三郎一声大笑,两膀用力,身子转了一个圈。他力大无比,直接把仇士隆的身子抡了起来,便如大人戏耍孩子一般。仇士隆又羞又怒,一松手,便被十三郎甩了出去。
看着仇士隆狼狈的样子,十三郎大笑道:“你这厮吹什么大气,说是军中指使,原来不过如此!爷爷自小不知打了多少架,何曾吃过亏!你打了刘大、陈三,速速赔礼道歉,不然今日有你好看!”
仇士隆看着眼前的十三郎,如一座铁塔在那里,着实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这厮长得太过高大,又有牛一般的力气,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却近不了他的身,不由气闷。拳脚武艺,那是对相差不多的人才能施展出来,一个幼童拳脚再是精熟也打不过大人。自己在十三郞面前,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好似孩童在大人面前玩闹,这架还怎么打?
主管在一边看着仇士隆已经无计可施,咳嗽一声,厉声道:“那个大汉,不要仗着身躯长大,就欺我的人。我们是知州相公门客,得相公钧旨,来这里察看秋粮。你再是能打,打得过大军吗?”
十三郎笑道:“嘴长在你身上,随你怎么胡说。你说是知州相公派来的,可有什么凭证?前来察看秋粮,不去衙门,反倒我们村里来要吃要喝,哪个信你!我看你们就是一伙贼人,到我们这里骗吃骗喝来了。打服了你们,一条索子拿到衙门里去,才是正经!”
主管听了不由面上变色:“这种小事,要什么凭证!我在相公府上多年,哪个不认识?我人到了这里,便是凭证!你们不要在这里混闹,我们吃饱了,自去衙门。”
十三郎哪里肯听:“你这厮说得好轻巧,就凭一句话,就想骗酒骗肉!可怜,我数个月不曾尝到肉的滋味,你们几个厮鸟就吃一只鸡!”
主管见十三郎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桌上的鸡,两眼放光,显然是馋得紧了,又好气又好笑。这大汉在这里纠缠不休,难道是为了这一只鸡?自己什么人物,稀罕这点东西。
却不知乡村生活艰苦,并不是家家鸡鸭成群。乡村人家,家家都会养鸡,可鸡苗要钱,买来又容易得病,十只不知能不能养大两三只。这里又是新建的村子,不能自己孵化鸡崽,鸡苗更贵。好不容易家里养个三五只大了,还要指望着下蛋,谁会没事炖只鸡吃。十三郎还是安三郎成亲的时候尝过肉味,这几个月不要说吃到口里,好久都没有闻到味了。
长这么大块头,十三郎自小饭量就大,一直长到二十岁,都没有吃过饱饭。直到去年跟着家里人来这里垦荒,家里粮多了,勉强才吃个七分饱。他力气大,人能干,家里种的粮多,专等着秋粮收了之后以后不用饿肚子。结果辛苦种的粮食,自己没吃到嘴里,先来个什么知州门客察看,能有好么?
仇士隆落败,这群人不相信自己是知州派来的,主管也无计可施。站起身来,道:“跟你们几个乡野村夫也说不明白,罢了,保正着个人,带我们到营田务衙门里去。这次就饶过了你们。”
这一退让,院里的几个村民不干了,认定他们是来骗吃骗喝的闲汉。
刘阿大高声道:“果然如此!说什么知州派来,都是一派胡言!这几个厮鸟,就是来我们村子里骗吃骗喝!还打了人,又抓了衙门里的罗贴司,让他们走了,官府问起来我们如何交待!”
众人一起鼓噪,把主管三人围了起来。
那主管气得暴跳如雷,口中道:“你们这些刁民,不可理喻!这次来地匆忙,没有带军兵,不然把这村子烧成白地,你们全都捉进牢里去!”
听了这话,陈三郎讥笑道:“这厮好能说大话,敢情衙门是你家里开的么!营田务开在这里一年有余,上至知县,下到办事的吏人,哪个不是客客气气,何曾见过你们这样跋扈的!假扮官府的人,却不知道本地的衙门是如何做事的,你们这些贼也是胆大包天!”
刘阿大和陈三郎带头,拥着十三郎上前,吵吵嚷嚷,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正在这时,外面马蹄声响,不多时一个兵士抢进门来,高声道:“什么人在这里胡闹!知县官人已经到了,都快闭了嘴,什么事情自有官人作主!”
杜中宵在营田务的威望极高,一听是他到了,几个村民各自退后,再没有人喧哗。
杜中宵到了门前下了马,带着柴信等人进了院子,一眼就看见罗景被捆在地上,嘴里面还塞了一块布,面色就沉了下来。指着罗景,杜中宵厉声道:“这是衙门里的人,谁敢随便捆绑?要造反么!”
见杜中宵穿着官服,声色俱厉的样子,主管的心里莫名有些害怕,上前拱手道:“我是知州家里的主管常威,得知州吩咐,前来营田务查看秋粮。这个厮鸟挡在路上,不合与我们起了争执,一时气愤便拿在这里,正要押到衙门里去。既是知县官人来了,便就交予官人。”
杜中宵上上下下打量了常威几遍:“罗景是衙门里的吏人,身上穿着公服,不认识吗?随便就敢捉拿衙门的人,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有,我与知州相公不熟,他家里有什么奴役僮仆,一个不识。知州要察看秋粮,多少衙门里的人好派,怎么会着你们三个来?先拿下,回去审明知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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