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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爱在房间里找到一套智力木头游戏,和言溯坐在地毯上玩。讀蕶蕶尐說網
可不管是数独解环华容道还是金字塔各种,言溯总能噼噼砰砰一下拆成几节,又捣鼓捣鼓几秒钟恢复原貌。跟机器人瓦力一样迅速,还老摆出一副好弱智啊好无聊啊求虐智商啊的表情。
玩了几轮,甄爱十分挫败,倒在地毯上一滚,拿背对他:“不玩了!你这人一点儿情趣都没有!”
言溯探身捉她的腰,把她从地上捞起来,认真问:“你不喜欢我反应敏捷,难道迟钝就是有情趣?”
甄爱转转眼珠,言溯迟钝了会是什么样子?她觉得好玩,立刻说:“对,迟钝就是有情趣!”
言溯摸摸她的头:“ai,你是我见过最有情趣的女孩儿。”
甄爱:“……”
她一下子跳起来把他扑倒在地上,真想一口咬死他那张毒舌的贱嘴。
可真扑下去咬住,又舍不得下重口了。
言溯对甄爱自然是毫无防备,猝不及防就被她压倒在地上,下一秒,她张口就咬过来。他躺在地上,背后是软绵绵的地毯,身上是软绵绵的她。
他的身体陡然流过一种陌生的刺激。
甄爱轻咬他一口,才发现被他嘲笑迟钝后自己居然还亲他,太亏了,本想高傲地坐起身,可又迷恋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于是贪心地啄了几口。
这一啄,撩起了他的兴致。他的手臂箍上她的腰不松开了,抱着她在地上打滚。
两人暗自较量似的,用力吮咬着彼此的嘴唇,身体也较劲地把对方压下去,斗了半天,几乎把房里滚了一遍。
最终还是甄爱没了力气,呜一声告饶,他这才把她放开。
他躺在地上,她伏在他身旁,安静地闭眼不语。
沉默不知多久,窗外又是一道前所未有的响雷,甄爱思维一跳,想起餐厅里的事,立刻抬起上身,歪头看他:“你有没有发现医生的死特别奇怪?”
他缓缓睁开眼睛,笑了一下,没说话,眼神带着鼓励。
她知道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无数次,他喜欢看她思考,享受他们脑海中的火花碰撞。
她也喜欢:“医生和我只隔着幼师,可凶手杀他时,我为什么没有察觉到一点儿异样?”
言溯轻抚她柔软的脸颊,鼓励:“还有呢?”
“为什么凶手杀他时,他没有呼救或是喊痛?”
“嗯。”
“按照当时的情形,凶手做了下面几件事,拿了拳击手和医生的餐刀,其中一把插到医生蜡像的胸口。用手术刀杀死医生,把医生拖到桌子底下,又把对面的赛车手蜡像拖到桌子底下,把它的脑袋划得稀巴烂。可停电只有十几秒!”
“你……”言溯刚开口,城堡里陡然响起一声惊恐的喊叫“啊!!!”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从地上跳起来,拉开房门。与此同时,走廊上所有的门齐齐打开,众人面面相觑,互相一看,是从作家房间传出来的。
大家立刻聚在作家的房门口。外面拼命地敲,里面却没半点动静。
言溯冷了脸,对围在门口的人命令:“让开!”众人提心吊胆地闪开,言溯刚要踢门,门却吱呀一声缓缓开了。
作家形容枯白,愕然地睁大着双眼。
死一样的安静。
演员、模特和幼师三个女人同时颤声:“喂,你是死是活?”
作家浑身颤抖:“我,我看见赛车手了!”
主持人将信将疑:“你又在做梦吧?”
作家僵硬转身,抬起剧烈抖动的手指,指向风雨飘摇雷电交加的夜:“他,他在窗户的玻璃上!”
一行人涌进作家的房间,紧锁的窗户上什么也没有,玻璃外是无边无际的黑夜和海洋。城堡顶上开了启明灯,灯光下,雨丝像一条条粗粗的流星线,混乱飞舞。
岛礁上岩石陡峭,树枝嶙峋,在暴雨中,被海风吹弯了腰。
目光所及之处,并没赛车手的影子。
模特抱着手,鄙夷作家:“你该不会是故意尖叫吓唬我们,好写进你的里吧?”
演员这次和模特站到统一战线,哼哧:“你又胆小了?”
主持人很有担当地往作家身边站:“是不是太紧张了?别怕,我们明天就走了。”
作家见大家都以为他有病,急了,瞪着双眼喊:“真的!我看见赛车手了。他从玻璃上飘过去,像鬼魂一样摇摇晃晃的。”
“够了!”律师皱眉斥责,“这世上哪有鬼魂?就算是真人,外面悬崖峭壁的,他能在雨里飞起来?”
作家急得满脸通红,坚称看见赛车手从玻璃上飘过去了,可没人相信。
吱呀一声,屋子里刮过一阵冷风。
七嘴八舌的众人浑身一凉,立刻住嘴。
言溯推开了窗子,仰头望着瓢泼的雨幕,窗外闪电滚滚。
甄爱去拉他:“有闪电,离窗户远点儿!”
他拍拍她的手背,表示没事,又看向作家:“你说他摇摇晃晃的?”
“是!我真看见了!”作家立刻站到言溯身边找阵营。
“马上去找管家!”言溯青了脸,飞往外走,语速得惊人,“上岛的缆绳从作家窗口经过,有人开启了缆车!作家看见的赛车手,像缆车一样从绳子上滑下去了。”
众人紧张起来,跟着他飞跑进走廊。
主持人习惯性搭话:“可赛车手是什么时候到岛上来的?”
律师则习惯性皱眉:“现在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被吊在绳子上,死了没?”
演员一溜烟追在言溯身边,找机会说话:“为什么去找管家?”
言溯沉声道:“可能是风吹得他在摇晃,也不排除他在绳子上挣扎!”
这话让人毛骨悚然。
雷电交加的暴雨夜,赛车手被吊在行动的缆车绳子上?
“所以必须马上停下缆车,把他救下来!”他声音罕见的低而沉,冷静而克制,却莫名透着一股逼人的怒气。
甄爱跟着他加脚步,心里不禁替他难过。
她猜得到言溯的心思:见到赛车手蜡像被毁时,就应该立刻去找赛车手,或许那时他还没有死。因为他的疏忽,凶手在他面前又杀了一个人。
他神色不明地咬着下颌,侧脸清俊,透着隐忍的生气。她脑中莫名地想,要是言溯没有陪她玩就好了,或许这些事就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没想他紧紧摁了摁她的肩膀,沉声道:“不关你的事,不要多想。”话虽带着对自己冷冷的怒气,却又含着对她淡淡的温柔。
甄爱心里一酸,他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
一行人绕到餐厅,女仆正在搬幼师的蜡像。
幼师诧异:“你干什么?”
“这是案发现场,所以把蜡像搬去大厅。”
作家火急火燎地说:“缆车开关在哪里?赶把它停下来,有人被挂在上面了。”
女仆小姐完全不明白,却也意识到了严重:“在大厅隔壁。”说着就要带大家过去。
言溯却停了一下,盯着地毯中央的白布:“谁动过?”
白布下罩着两个静止的人影,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女仆不解:“没人动过!”
言溯摇头,“不对,之前这两个人影的间距更近些。而且......”而且赛车手虽然个子矮,却没有此刻白布下的人影那么瘦。
他心里已有不详的预感,欺身哗啦掀开白布——甄爱的蜡像一动不动躺在医生的尸体旁。甄爱睁大眼睛,莫名其妙。
女仆捂嘴:“不可能!我和管家先生都没碰过。”
言溯一贯处变不惊,可看到白布下露出甄爱蜡像的一刻,他的心差点儿窜出来。迅速而仔细地扫了蜡像一眼,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他稍微落了口气,拔脚往大厅方向走,又不自觉更加握紧了她纤细的肩膀。
她不会出事,他一定不会让她出事,一定不会。
到达大厅,管家正在摆蜡像,听了女仆的解释,赶紧关了缆车。众人打了伞和手电筒,飞跑下悬崖。
长而弯曲的石阶上只剩雨水砸落的声音和脚步踏踏声。
跑到缆车底端,只见赛车手身体笔直地歪着,脚触地,头系在缆绳上,面目全非。只一眼,大家的心就落了下来。
这个熟悉而僵硬的姿势,是蜡像无疑。
可青白色的闪电下,酷似真人的蜡像这样歪在黑夜的绳索上,着实让人渗得慌。
雨伞遮不住瓢泼大雨,现场的人浑身湿透。拳击手又冷又烦,踢了一脚旁边的树丫,冲人群骂:“谁这么无聊!玩恶作剧也要看场合!”
甄爱也湿透了身子。跑出房间时,来不及穿外套,这会儿呼啸的海风一吹,她冷得瑟瑟发抖,却只想着宽慰他:“阿溯,这只是蜡像。”
你不要自责。
可言溯没听,近乎固执地扭头,看向缆车站边的小海湾。
海上凄风冷雨,他们来时乘坐的小轮船在汹涌的海浪中剧烈颠簸。手电筒光穿透斑驳凌乱的雨幕,照过去,星星点点的雨丝对面,白轮船的窗子黑漆漆的。
言溯缓缓道:“或许,有人想告诉我们,赛车手在这条船上。”
拳击手首先质疑:“那家伙一直没出现,怎么可能在这里?”
言溯没理,径自几步跳上船,开灯找寻。甄爱立刻跟上去,其他人见状,也去找。
检查了一圈,船上没有半只人影。
拳击手忍不住抱怨:“你不是很聪明吗?刚才在餐厅,赛车手的蜡像消失了,你就应该猜到吊在缆绳上的不是人是蜡像。你倒好,几句话把大家弄得跟掉进水里的狗一样!”
甄爱听言狠狠咬牙。言溯怎会想不到挂在缆绳上的可能是蜡像?只不过他想着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人,他也要尽力来救。
她生气又心疼,刚要说什么,言溯拉住她的手腕,冲她摇摇头,脸色冷清,眸光却温和。
他不介意;可她的心像被针扎。
演员维护言溯,当即就呛:“你这人怎么没点儿同情心,万一不是蜡像是真人呢?在城堡里,谁敢保证?”
拳击手虽然急躁,但不至于和女人争,憋了半天,重复之前的言论:“赛车手根本就没到岛上来!”
“我猜他或许早偷偷跑来岛上了,”演员反唇相讥,“要不然谁那么无聊,跟他的蜡像过不去!”
“我也觉得奇怪,”作家拧着衣服上的雨水,轻轻发抖,“你们想想,医生死了,和他的蜡像一模一样;而赛车手蜡像的头被划得稀巴烂,该不会是......”
剧烈颠簸的船舱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船外巨大的风浪拍打船身,哗啦啦作响。
甄爱被船晃得头晕,无意识地接话:“像蜡像一样,死了?”
现场的人都颤了一下。
模特不可置信:“这里根本没有赛车手的影子!”她扭头看管家,“他该不会藏在城堡里吧?”
管家摇头,“城堡只有大门可以进入,我今天只给你们开过一次门。”
女仆也附和:“我的船今天也只往返了一次。”
言溯听完大家的话,寂静的眸光忽而闪了闪,说:“我知道赛车手在哪里了。”
他转身走出客舱,带大家来到空无一人的驾驶室。言溯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挣扎的痕迹。走过去摸了一下空调,还有余温。
女仆说:“我们刚才找过,没有人。”
言溯一言不发,走到地板中央的一块方形小高台处,轻轻踩了踩,下面是轮船发动机的位置。他到控制台前,扫一眼,摁下一个摁钮。
方形地板缓缓打开。
众人拿手电筒一照,几束交错的灯光穿透黑色而颠簸的海面,白色的涡轮发动机叶片上,水流湍急,却固定地漂着一团似红似黑的毛发。
海流一涌,那东西转了向,惨白的手臂跟木头似的在海面上随波漂荡。
赛车手的尸体很被打捞上来,湿漉漉躺在地板上,和之前看到的蜡像一样,头部血肉模糊。海水冰冷,已无法判断他的死亡时间。
主持人吃惊地盯着他脖子上的绳索:“他怎么会被绑在船底下?为什么凶手要砸碎他的脑袋?太残忍……”
话没说完,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拳击手,貌似在场的人,只有他能和“砸碎”这个词联系起来。
拳击手愣了愣,惊慌起来:“看什么?不是我!”
管家见状,冷冷地说,“你们没看到他被绑在发动机上吗?”
甄爱赞同:“不能这样怀疑拳击手。凶手只用把他固定在涡轮下,发动机一开,就会把他的脑袋搅得稀巴烂。”她补充一句,“和他的职业一样,被轮子绞死。”
众人毛骨悚然。
幼师捂住嘴,光听这话她就想呕吐:“难道赛车手从一开始我们上船时,就被绑在船底下,一路从水里拖过来?”
众人肉跳,齐齐看作家:“你是最先上船的人!”
作家惊慌,看了一圈,突然指向女仆:“我是乘客里最先来的,但她一直都在船上。”
女仆浑身一抖,急忙摆手:“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杀人?再说我不会游泳,他是个男人,我也没力气啊!”
“他是在上岸之后被杀死的。”言溯冷淡的声音叫停了大家的争吵,“他活着到达了silver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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