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审美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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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有理想、没底线、有雄心、没素质、有文化、没人理的“可怜人”,王才人觉得自己真是红颜命苦。王才人一点也不想短命,还想留着大把的青春去享受。十分不幸的是,遇到了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皇帝,越是头脑简单的花瓶,他越喜欢!
王才人自诩是个明白人,做不来吴贵妃那样的粗野之人,无奈皇帝就喜欢那样的。说来皇帝也懂琴棋书画,也知文韬武略,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文明人呢?最让王才人弄不明白的是,冷宫弃妃换个瓤儿都能重拾圣宠做人生赢家了,她这进宫就得宠的,什么什么都出挑顶尖儿了,咋就失了宠呢?
她不明白的是,元和帝对女人的要求相当简单:一、长得好看,二、傻白甜最好别作。她符合了第一条,所以有宠,在第二条上做得不够,所以被冷落。真相就是这么简单。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被折腾的,尤其是皇帝。
傻白甜也没什么不好,没啥能力养活自己、持家理事也没关系,皇帝养得起,皇家自有一整套的机构代理业务。只要能让皇帝开心就好了,不能让皇帝看着顺眼的,对不起,皇帝又不是鸭,没有让你开心的义务。元和帝不喜欢心思深沉的女人,说直白一点,对于聪慧如叶皇后的女人,他很有点敬而远之的。当初娶她的时候,自然是样样都好,初登基时,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家里有这样一位妻子,无疑是令人放心的。等一切尽在掌握中,现她什么什么都能做,元和帝就略腻歪了。
心机深的想装傻白甜,在元和帝面前,成功的只有一例,这位特例现在成了元和帝的侄媳妇儿。在不做侄媳妇儿的时候,特例同学的本性也比较粗暴,跟吴贵妃还是有得一拼的,哦不,比吴贵妃还要野蛮,只是表现得比较斯文而已,执拗起来也是相当可怕的。
王才人那点本事,在元和帝眼前,委实算不得什么。她却似乎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只认为元和帝是个没眼光的家伙,而她,等不及这货开眼了。再往深的原因她也不想追究了,只能接受这个现实,然后想办法杀出一条血路来。叶皇后拒绝了投诚,这让她分外愤怒。叶皇后的娘家,比韩太后娘家有影响力得多啊!
一边是皇帝步步紧逼,让她觉得儿子的地位实在危险。另一边,叶皇后袖手旁边,肯帮她的韩太后也扛不过元和帝。宫外面,奋力抗争的朝臣们,她一个也见不着!身为宫妃,她这才知道,宫廷生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丰富多彩,许多人终其一生,连后宫的门都没办法再迈出一步,终年只有这一片小天地。就这一丁点儿大的地方,还是划分地盘儿的!
想见娘家人?先申请,批下来了再说!满宫里,也就太后、皇后还自由点,可以不太频繁地召见娘家人,偶尔还可以召见外臣。宠妃如吴贵妃,也顶多见见娘家女眷,男丁进不了后宫。就更不要说已经失了宠的王才人。
她想串连都串不着人!
只能干等着。
就算能见,她也不知道见谁好,外头风云变幻,这几年时间,阁老就换了好几个。在元和帝手下讨生活,风险相当之高。
终于,来了一个她认为可以串连的人了——姜长炀。
满宫里小宫女儿的嘴里都传颂着他的深情,宦官们也会念叨念叨他的功绩,这令王才人分外地想念了起来。那可真是一个好人啊!生得也俊美,也能文,也能武,只除了一条——还是不够贵气。王才人可以陪一位藩王上位,却十分遗憾自己没那个心力陪一个远支宗室奋斗。
即使现在姜长炀已经奋斗出了头,王才人也只有遗憾——她已经有了儿子,并且,儿子距帝位只有一步之遥。为了孩子,她也得咬牙坚持下来了。不能与他厮守,就让自己把那段美好的回忆放到心底吧,等自己做了太后,有能力回报的时候,必要他显贵。在那之前,需要他为儿子出一分力,日后提携起来,也是个堵人嘴的好理由不是?
至于如今搭上线,王才人用她那颗聪明的脑袋很快就想好了:韩太后。
韩太后特别想把娘家侄女儿嫁给姜长炀,毫不夸张地说,姜长炀现在是京城勋贵眼中的金龟婿,想要他做女婿的人拉过来能绕城墙一周了。韩太后的娘家,也是强有力的竞争者。韩太后出身并不显贵,小吏之家,因为生得还不错,承宠诞育了皇子,儿子登基,就是元和帝。元和帝做了皇帝,也给舅家封了侯。这个侯的年载并不长,其底蕴水平大约就比吴贵妃家略高那么一点点。
吴贵妃的父亲是封不了侯的,却是有个官儿,元和帝对宠妃家比对舅舅家也差不了多少。除了不好违规封侯,其他的能给的就都给了。韩家比吴家,也就高那么一点点水平而已。
王才人心里轻蔑到了极点:就你家那丫头,还想染指大郎?真是痴心妄想!他喜欢有才情的姑娘,爱的是知心解意的人,就韩家那几个骄纵的货,白给都不要!
但是,王才人需要韩太后为她做一件事情——将姜长炀叫过来,能让她见上一面。
只要一面。
当初也不过是一面而已。自打见了面,不需要自己明白表示什么,就能得到他的关照,不须费心,他就能做到最好。被他爱的人是极幸福的,他能把力所能及的一切美好给你。
王才人略作打扮,便到了韩太后跟前。这宫里的审美都是扭曲的!不爱淡雅爱艳俗,大红大绿,金的紫的,好往身上堆。王才人很看不上这些东西,却因韩太后喜欢,而不得不为之。早知如此,还不如早点堆上身,换得元和帝喜欢呢!
韩太后心情正好,甭管之前跟叶皇后婆媳相处有多么地不愉快,叶国公回来了,这兄妹俩是绝对不会支持吴贵妃的。姜长炀也应该是这样!不管是他跟叶国公的交情,还是他弟弟在叶皇后那里生活过,都足以让这位青年宗室之英者不会偏向吴贵妃。再有,韩太后多方打听,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郊迎当天,姜长焕抢了皇子扔回宫里,元和帝和吴贵妃气得将儿子身边伺候的人大换血,杖毙了好几个人。韩太后猜测,这可能是迁怒。
没看姜长焕才被从北镇抚司叫到御前,又被扔回去了么?凡事总有一个定律,在上司眼前晃悠得越多,提拔得越快。扔得越远,越不喜欢。这回被扔远了,那就是不喜欢了呗。
韩太后认为自己猜得有理。
为渊驱鱼,儿子做得真是好极了!
王才人到慈宁宫的时候,韩太后正在看缎子,预备赏赐给娘家侄女裁新衣。见王才人来了,笑着说:“来来来,帮我看看,哪个鲜亮?你也挑一块走。”
王才人哪个都不喜欢!大家审美不一样!饶是如此,她还是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气啦,”拣了最艳丽的颜色,金丝掺得最多的缎子,挑了两匹出来,“这个就很好,衬着小姑娘们的小嫩脸儿愈的白净。”
韩太后,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拣完了缎子,王才人给韩太后捶着肩膀儿,悄悄地说:“侯府上几位姑娘年纪相仿,都是极好的,您要拿哪个来配大郎呢?”
韩太后也有点担心:“是呢,一样的姐妹,再要找这样的好夫婿可就难了呢。哎哟,手心手背都是肉,亏得是一个姓儿,不然呐,我都想招他来当女婿了。”
王才人陪笑道:“要不,问问他自个儿,喜欢什么样的人。不是叫他挑人家侯府的千金,就是问一问,看看哪个性情合适些。既是要结为婚姻,总是想他们和和美美的不是?做便将事做得周全了,岂不美哉?”
韩太后踌躇道:“这……”
王才人再添一把火:“强扭的瓜,不甜。万一这个不甜,那个甜了,却硬配错了,岂不可惜?您疼爱晚辈,为他们操心,索性就心疼到底。”
韩太后拍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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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长炀获悉韩太后要召见的时候,正在后军都督府。他本有一个月的假期,连吃了五天相亲宴之后,就匆忙销假去报到了。实是受不了被人当猴儿看——所谓相亲,他也见不着人家姑娘,就是被姑娘的父兄请到家里,美其名曰交际、听戏,然后毫不奇怪地,吃酒的地方总会有一架大屏,或在墙角、或在窗前,里面环珮轻响,间或有少女的轻笑声。
他的心情原本就不大好,找到弟媳妇,郑重地跟人家说:“二郎淘气,以后你多担待。”
万没想到,弟媳妇用一种“你们都是熊孩子,我就日行一善陪你们玩玩吧”的慈爱眼神看着他,和气地答应了:“放心,他做得已经挺不错的啦。再说了,不是还有长辈们在么?长辈们管不得他,还有你呢。”
滑不溜手,姜长炀被这个内涵丰富的眼神给打败了。再要说什么,又被弟媳妇截住了:“老君观里有老神仙,极灵的,我在那里给彭伯母她们上了供奉。京城的寺庙我不知道有没有灵验的,可老君观,趁老神仙还在,你去拜一拜也是不错的。”
等他从贺家出来的时候,才醒过味儿来,有了点心灵寄托,当然是不错的。可自己此行的目的,似乎没有达到啊!
准备再跟贺二娘聊聊,就被拖去吃了无数的酒席。
慈宁宫的太监过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大堂里闲得无聊耍匕玩儿,心里琢磨着今天一定要再去贺家,将话说开了——他弟就是个自以为聪明,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的傻蛋,一定要严加管教,纵使家暴,也在所不惜!这种小聪明,玩不得。
然后就被带到了慈宁宫。
姜长炀客客气气给了个红包儿,一个字都没问韩太后叫他是要干嘛的。这时节,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就是为了立储。才看到的邸报,谢承泽得到了褒奖。为的什么,不太傻的人都看得出来。韩太后算是维护礼法的一派,皇帝有了动作,她自然也不会甘愿无声。叶国公已经被召见过了,回来之后就搬到京郊别业去闭门谢客,说是在战场上操劳过度,需要静养。韩太后自然要寻到他的。
自打到了京城,周围的人没少跟他说京城里的事儿。韩太后不那么安份,也是其中之一。“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本身就有一个灰色地带——皇后、太后,很多时候是不算在内的。尤其是太后,一旦皇帝出了问题,朝臣还要奉太后出来镇一镇场面。
不问,还能说是被骗进慈宁宫的。问了,明知道是为了这个,还要去,这就微妙了。
这般镇定,惹得慈宁宫的太监多看了他好几眼。姜长炀知道太监在看他,依旧目不斜视,端端正正进了慈宁宫,摆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预备着韩太后问他什么,他都拿礼法来讲。
哪知到了慈宁宫,韩太后也没提什么立储的事儿,只是关心他在京城的生活。姜长炀心里那根弦一点也没有放松,回答问题的时候也是生硬的:“南北气候不同,好在父母兄弟皆在,与一家团圆相比,旁的都不算什么的。”
韩太后慈爱地道:“是啊,一家团圆就好——二郎都要娶媳妇儿了,你知道了吧?”
相亲相到要吐的姜长炀更加警觉了:“是,贺家是湘州旧识,家风很让人信得过。二郎娘子小的时候,我还见过两次,是个很好的姑娘。”
韩太后也将瑶芳赞了一回:“可不是,美人胚子,又乖巧,二郎福气不浅。这做兄弟的都要赶到你前头去了,你呢?”
姜长炀表情灰暗了起来,声音也低了下去:“我还不想这些事儿。”
韩太后口里啧啧有声:“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不娶妻,你兄弟也不好占先的。纵然能,你这样岂不令长辈们心疼?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说给我听,我给你找,好不好?”
【md!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别说什么小两口感情不好,结了婚,就是说两家抱团了。韩太后要给他介绍了一家死命支持皇长子的,他该成元和帝眼中钉了,除非他暗中投诚。这么一摊子麻烦事儿,他疯了才掺和进来。
姜长炀轻轻地、斩钉截铁地说:“就要我媳妇那样的。”
韩太后:……活人永远没办法跟死人比。可韩太后还不甘心,问道:“要个斯文姑娘?”
姜长炀道:“要我喜欢的姑娘。”
话又绕回来了。车轱辘的话说了半晌,韩太后有点晕,姜长炀一脸生无可恋思念亡妻的样子让她有些气馁。只得含恨将他放走,觉得王才人这主意实在是馊到家了!还不如直接将简氏叫过来,跟简氏将事情敲定了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问什么孩子呀!
姜长炀离开慈宁宫的一瞬间,决定不回都督府,赶紧回家告诉简氏——有议婚的,谁都别答应,等他回来再作决定。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连老子的婚事都管算计,你们活拧了!对于婚事,他自有一番见解,时至今日,若几方逼婚,躲之不过,他宁愿向叶国公府上求婚去。
目光阴恻恻地扫过宫中长巷,姜长炀皱一皱眉,前面来了几个宫人,围随一顶小轿。在宫里有这样排场的不多也不少,泰半是女眷,不是皇后鸾驾,不是公主仪仗,等级还挺低,不大得宠的宫妃。判断完毕。姜长炀避让一边,低下了头去。轿子很快经过他的面前,一阵香风吹过,挟着一缕幽怨的叹息。
得,又一怨妇。
姜长炀对后宫的评价很符合他的熊个性,削尖了脑袋进了宫,为了夺圣宠,赢的只能说手段高,输的也不能说都是好人,各凭本事吃饭,斗鸡一样的,有甚好的?论起来,他就佩服俩人,一、叶皇后,坐得稳,还能忍耐他弟那熊孩子好几年,二、吴贵妃,讨厌归讨厌,能屹立十数年不倒,也是本事。其他的都是斗败的丧家犬,有什么好看的?
他不抬头,王才人急了,眼看就要错开了,机会就很难再找了。王才人用带点惊吓的天真语气娇喝一声:“什么人?敢在宫中行走?”
姜长炀一扭身,扬长而去——干你屁事!侍卫没抓、慎刑司没管,你问p啊?
王才人更急了,口气里带着气急败坏:“喂!”
姜长炀特别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长得还行,就是一脸急切,你以为是倚门卖笑呐?!
王才人目瞪口呆:这是个什么情况?他怎么可能不管我?
姜长炀还纳闷儿呢,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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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他就把这一茬儿给扔下了,也不回都督府去了,转去了贺家,还要跟瑶芳认真谈一谈。
瑶芳正在看邸报,谢承泽参王才人他爹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闹得越来越大。瑶芳皱紧了眉头,听张老先生说:“山雨欲来风满楼。”瑶芳不大开心地道:“闹吧闹吧,我最喜欢看他们竹篮打水之后失望的倒霉相儿了。”
张先生奇道:“你说中宫会有太子,可如今许多事情都变了呀。还这么笃定?”
瑶芳道:“那是。”
“万一呢?”
“万一也没什么大不了,真有万一,不过是眼前这么个局面而已,有甚好怕的?就怕王家都死绝了,干东宫何事?”
张先生叹道:“闹得这么大,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瑶芳耸耸肩:“更大的就要来了。北镇抚司已经在拿人了,听说牢房都快不够使的了,就要判一批了。这个谢承泽,可真是会钻营。”
张老先生道:“小娘子还是先不要想谢某了,我看令尊闲不住。书生意气,遇到这种争礼法的事情,热血起来,谁都拦不住的。”
瑶芳微一笑:“这个简单,叫他参谢承泽去。顺便参一参是谁判的这个案子,怎么叫谢某人脱出身来了?简直是循私枉法!”
老先生笑了起来:“如此甚好。二郎那里,小娘子多劝上一劝,尝闻有人将诏狱比阿鼻,二郎还是洁身自好来得好。”
瑶芳道:“我反而不担心他,他的牌子太硬,兴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呢。”
张先生道:“小伙子头一回参与这等大案,别激动得过头就好。”
师生二人正说着话,青竹面色诡异地过来说:“姐儿,那个,姜家大郎过来了,说要请您出去见一面。”
“?”
张先生摆摆手:“去吧去吧,兴许是有要事。我看这一个比他兄弟还不可靠,有什么事,你更要多上上心。”
瑶芳满腹狐疑地见了姜长炀,先寒暄两句,再问:“客从何处来?”
姜长炀道:“宫中。”
瑶芳微笑问:“怎么,圣上熬不住了?”
“是慈宫。”
瑶芳心中一震,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王才人总在韩太后跟前奉承,那……画面太美,不敢想。瑶芳忙问:“如何?”
姜长炀道:“不如何。大概想给二郎添个嫂子吧。此事不必担心,二郎那里,你一定要看好他,我看他肯听你的话,别叫他再卖弄小聪明了,趁早抽身。男儿丈夫,在这上头打转算什么呢?还是好好办差,方是上策。”
瑶芳道:“朝野议论纷纷,眼睛都盯着立储的事,避是避不开的,您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姜长炀也痛快:“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还用问?”
瑶芳咬牙问道:“王才人的儿子?”
姜长炀道:“圣上的儿子。”
“若是中宫有子呢?”
“那就没有今天的事儿了。”
【你到底有没有见到王才人?】瑶芳将这句话咽了下去,拐弯抹角地问:“今日在宫中,可见到什么奇人异事不曾?”
姜长炀挑眉问道:“怎么?宫中有奇事?”
瑶芳道:“江南道御史曾在楚地任过职,锁拿问罪的当口参了王才人父亲一本,现在已经被圣上保住了——今天的邸报。太后没提这事,才人也没有求情?”
姜长炀眉头一动:“并没有。倒是遇到个不着调的妇人,应该,不是求情的吧?”将路遇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女人的事说了。
这应该就是王才人了!满宫里上下,也就她会这么穿戴了,宫里妃妾谁不得依着元和帝的喜好打扮呐!瑶芳面色诡异地问:“听说她生得挺好看,也颇善解人意……”
“满脸都是算计的印子,”姜长炀撇撇嘴,“装天真又装得不像,当人是傻子呢?当人没见过真正的天真无邪么?”
那你上辈子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呀?!
因为王才人上辈子那会儿是真一往无前,理直气壮,没经过事儿的姜长炀一头扎了进去。等后来有了阅历,早就泥足深陷,想出来也难了呗。
等瑶芳想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姜长炀就准备告辞了:“别管这妇人了,再见着二郎,叫他稳重些。这小王八蛋,就是欠揍!”
瑶芳哭笑不得:“您走好,我见了他会跟他讲的。”
姜长炀满意地起身:“不用送了,我也得回去了。一脑门子的官司。”瑶芳坚持将他送到门口,姜长焕迈出没两步,与个小道士撞了个满怀。小道士被弹到了地上,抬头看到了他身后的瑶芳:“师叔,师叔,师祖快要不行了,叫您过去呢。”
张真人到底不是不老不死的真神仙,终有要去的一日,瑶芳心头一震,脸也白了:“来人,备轿。”
姜长炀道:“轿子得颠到什么时候?我去找辆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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