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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我的胸前拍了一掌,我一个趔趄‘蹬蹬’后退,直到后背抵在洞壁上,才稳住了身形。
“程缺!”
另一道黑影猛然停在我的面前,是外公,外公大叫了我一声,满脸焦虑的看了我一眼,忽然伸手就往我的身上打来。
我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忽然自我的身体里传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哈哈哈……程不悔,你还是比我慢了一步,你打吧,你不怕打死这小子,尽管出手。”
我一惊!
是鬼牌的声音!它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外公伸出的手,在距离我寸许时生生的刹住。他面色黢黑,咬牙切齿道:“卑鄙!”
鬼牌似乎早就料到,外公对我下不去手,它再次发出一阵嚣张的笑声。笑罢它道:“程不悔,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诉你实话,我做这一切的目的,不仅是要你回阴间,更是为了得到这小子的身体,我盯了他很久了,你别当我不知道……”
“哼,你上了他的身又如何,残魂碎魄还想掀起什么风浪!我照样能把你取出来!”
外公的声音很大,很急,甚至还带着一丝慌乱,好像迫不及待的要打断鬼牌的话。话毕,外公一把扛起我,三步两步闪进了黑暗中。
我不知道外公要将我带去哪儿,我也没觉得鬼牌在我的身体里有多可怕,我只觉得有外公在身边,我莫名的就心安,觉得只要外公在,即使天塌下来,他也会替我顶着。
外公脚下生风,七拐八拐,带着我跑的足够远时才将我放下,然后他大手一挥,黑暗中忽然亮起一抹幽蓝的淡光,那光像一个大锅盖,将我们周围四五米的地方笼罩了起来。
“外公,你要干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它进入了你的身体,外公无法将它取出,只得将它封印。”
外公一边给我解释,一边将我按坐在地上,掀起了我的衣裳。
“程不悔,你要封印我?”鬼牌似乎很惊讶,不过随后它又发出一声冷笑道:“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你可得想好了。”
外公似懒得跟它言语,以手代笔在我的胸前画了起来。
外公的手指刚落下,顿时,一阵寒意沁入了我的身体,直逼心脏,冻得我的心一下子缩成了团,浑身止不住开始哆嗦。
我自知外公不会害我,可鬼牌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什么杀敌八百自损一千?难道外公封印它,自己需要付出比它更大的代价吗?
“程不悔,你竟然……”
鬼牌见外公动了真格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慌乱。不过随即它又冷声道:“你封印了我又如何?随着他的成长,我迟早会突破封印,到时候我……”
鬼牌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外公最后一指落下时,它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身体里。
“成了!”外公说道。
我听的出外公的声音很疲惫,我想问他有没有事,可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一刻,我的身体冷的像一块冰,冻得我牙齿都叩的咯嘣响,
“程缺,今天外公跟你说几句话,你千万要记住了,知道吗?”外公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看外公的样子,应该是要说什么重要的话,我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外公严肃道:“它被封印在你体内这件事,你对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外公说的这件事我能理解,外面那么多修者对鬼牌虎视眈眈,要让他们知道鬼牌在我的身体里,还不得将我开膛破肚把鬼牌找出来,尤其那个鬼如来……一想到他将手伸进大蛇脑中搅动的情景,我一阵心悸,连忙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了下来。
外公接着又说道,“外面那些修者,都是心思缜密的人,谁都不敢保证这件事情有没有被他们察觉,或者日后会不会觉出端倪,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出去后你跟你吴爷爷就离开临河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说起吴老道,我忽然想起他还躺在通道内生死不明,于是哆哆嗦嗦道:“吴~吴爷爷他~受了重伤,不知道还能不能……”
说到这里,我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又溢出了眼眶,还有“外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是我跟吴爷爷离开?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泪眼婆娑的问道。
外公摇了摇头,轻声道:“外公已经死了,死即为鬼,鬼即要待在阴间,又怎能留在阳世。”
实际我早就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可此刻听外公亲口说出,还是难免伤感。
“好了,别哭了,先去看看你吴爷吧。”外公安慰着我。随即,手一挥,那圈将我们围在其中的淡淡蓝光兀自散去,周遭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这次鬼门是真的关上了,从此之后,临河镇再不存在阴桥阳桥之说,告诉王建中,桥随便修在哪儿都不会出事了,再就是那些扛桥鬼,如果它们还幸存,你一定要将它们好生超度,还有一件事你也得记住了,没事别回老家去……”
外公一边走一边嘱咐,我一一点头答应,可外公说到后面,我一怔,打断他问道:“别回老家去是啥意思?”
我自然知道外公说的老家是父亲的家,我出生的地方,可他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不过说起来,我还从没回过老家,每年都是父亲偶尔来看我。又因为我从小在临河镇长大,对老家没啥概念,也没想过要回去,可外公忽然提出这个问题,让我难以理解。
“因为你们父子缘浅,少见为好。”外公简单的说道。
父子缘浅是一句卦语,意思是父亲跟儿子没有缘分,相克,生活在一起不是父出事,就是子不好。既然外公都这么说了,我也就答应着了。
末了,我又问外公,“既然你可以去阴间将鬼门关上,当年为什么还要牺牲那么多的人,镇压鬼门呢?还有那块鬼牌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知道的对吗?”
面对我的问题,外公沉默了下来,半天他叹道:“外公之前忘记了很多东西,此去阴间,解开封印,有些事情才逐渐明了。不过,鬼门开着自有它开着的理由,你做好外公嘱咐的事情,其它的就别多问了。”
外公的话说的很含糊,关于鬼牌更是只字不提,但我感觉这其中好像有什么大缘由。不过外公显然不想多说,我便也不再问了。
走了没一会,前方传来一阵混乱的打斗声,我一怔,鬼牌不是被封印了吗?这怎么还在打?
“程缺小友快救命……”
我正暗自纳闷,忽然听到一个尖尖细细的喊声,我一下子听出,是老鼠精的声音,它能喊我,想来已经恢复了心智。
我循着声音望去,好半天才发现老鼠精化成了一只小老鼠,正屁滚尿流的在地上乱窜呢,而鬼如来则拿着禅杖,一下下往它身边砸。
我看的心惊,也就亏老鼠精个头小,蹿的快,它要再大点,不定死多少回了。
再看其它妖兽,大多落荒而逃,只有少数想走没走成,被那些修者拦下的,迫于无奈跟他们殊死搏斗。
经过刚才的一战我也看出来了,这二十几个人,个个道行高深,我估计,他们一定是众修者中的佼佼者。
我又往战场上看了一眼,除了老刺猬不知所踪外,黄二爷跟大蛇也还在跟众人拼命。它们身上带着不同程度的伤,打的很吃力。
“外公,你快救救它们吧。”
我望向身边的外公哀求,我知道,老鼠精开口向我求救,实际就是跟外公求救,我手无缚鸡之力,能做的只是给它求个情。
“你认识它们?”外公问道我。
我点点头,三两句话跟外公解释了认识它们的过程。
外公听后沉思了片刻,忽然高举右手朗声道:“鬼牌已被我所取,我将带它去该去的地方,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众道友也该散去了。”
外公语调平静,声势却很浩大,犹如黄钟大吕般,余音滚滚,如雷绕耳。
外公话音刚落,人妖皆停止了战斗,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外公的手上,我看到,他们的目光中有的贪婪,有的惊讶,有的震撼……
我觉得不对,抬头往外公的手中一看,外公原本空空的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块巴掌大的墨黑色牌子,牌子上雕刻着繁琐的纹路,给人一种宁静苍古的厚重感,加之其上有墨色光华流转,看上去非常大气不凡。
我自然知道这牌子是假的,外公这么做,就是在给我撇清,好让所有的人都认为,鬼牌在他的手中。
这一刻,我真的很替外公担心,担心这连人带妖一哄而上,将外公给抢了。
“轰隆隆……”
这时,轰隆声又起,无数的阴兵阴马汹涌而至,打头的是那个鬼将军,数以万计的兵马如虚影直接穿过众人,整整齐齐的站在了外公的身后,外公举着黑牌子,像一个大将军,威风凛凛,气势磅礴。
我长吁出一口气,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
果然,见到这幅场面,大多数妖兽转身,悄无声息的蹿进了黑暗中,一众修者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也不甘的离去,最后,只剩下了黄二爷它们三只大妖。
老鼠精此时已化成了一个衣衫破烂,浑身是血的灰袍老者,它拱手对外公深鞠了一躬道:“多谢道友仗义出手。”
黄二爷跟大蛇也对外公一揖到底,表示谢意,可以预见,如果方才外公没有出声阻止,它们今日多半凶多吉少。
外公微微颌首,道:“你们要谢就谢我的外孙,是他说与诸位是好友,恳求我出手,也希望日后他有难之时,诸位也能出手相助!”
我有难时?
外公这话我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好像他预料到我日后会有啥灾难一样。
“道友放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往后小友若有难,我黄二爷豁上性命也会护他。”黄二爷最讲因果道义,听了外公的话,当时就表了态。
老鼠精也附和道:“小兄弟,往后你要有啥事儿,只要吱一声,灰爷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也是!”
大蛇瓮声瓮气的说道。
“嘿嘿,还有老朽,前日承蒙小兄弟收留,老朽感激不尽。”
说话的是老刺猬,这家伙,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站在我面前对我抱了抱爪子。
看着四个大妖纷纷表态,倒弄的我不好意思了,我摸摸鼻子,心说:‘外公这啥意思啊?怎么感觉像给我招兵买马似得?’
这时,老刺猬又叹道:“奈何老朽这道行稀松平常,即使日后小友有难,老朽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说这话的时候,我注意到,老刺猬那对小圆眼睛,滴溜溜的往外公手中的黑牌子上瞅,我心说,这老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这都啥节骨眼上了,它难不成还想打鬼牌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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