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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赵王司马伦任镇西将军时,在关中地区治理不善,引起氐羌反叛,孙秀狡诈多端,乃奸人之雄,我欲借梁王之手除掉孙秀,以此削去赵王的一半力量,不想孙秀的友人辛冉为其开脱,孙秀才得以获免,后来辛冉因贪污受贿,离京出任广汉太守,我想这些年辛冉必心存怨恨.......”
张华顿了顿:“辛家向来依附于赵王,他们想要利用雷焕之事弹劾我,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那封信应该已经送到雷焕手上了,他看后自然会做出选择的。”
“爷爷,益州发生叛乱,辛冉恐怕也参与其中了。”张舆开口道。
张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点头说道:“皇上已经任命裴宪为平西将军、假节、都督关中军事,与梁州刺史罗义一起平叛益州,即日便会离开洛阳前往益州。”
“爷爷,昔年钟会作为伐蜀主将,率军十馀万,分别从斜谷、骆谷进兵,因修路不善,过桥时马蹄陷入坑中,更是斩杀了牙门将许仪,完全不顾念其父许褚曾经立下的汗马功劳,诸军无不畏惧,钟会年纪轻轻就可以担任魏军灭蜀统帅,还真是多亏了他的父亲。”
张舆淡笑道:“不知道钟雅这次会不会与裴都督同去益州平叛呢?”
张华呵呵一笑,说道:“公安,你怎么突然想起钟雅了,我看你和他平时很少来往的,他前一段时间好像是住在裴府,任远倒是和他走得比较近。”
张舆玩笑说道:“爷爷,您觉得任远的画作当真比我的画作要好吗?”
“他可是张墨的关门弟子,自然画技高超,不过我的孙儿也是不差的。”张华捋须笑道。
厅上爷孙两人继续笑谈着,雷焕之事仿佛已经烟消云散,又或者说张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之前在殿前他主动揭发雷焕的罪行,就已经做出了取舍。
而在另一间小花厅内,有人的心里却正在踌躇着,虽然仍在吃着美食,但神情复杂,话语不多。
雨轻单手支颐看着他,回想起在三国时期,钟繇治理关中十几年,将关中打造成一个大战略后方,官渡之战时能够源源不断的给曹军供应军需,也为后来的曹魏关西军团提供了军屯之所,魏武帝曹操甚至称他为西汉的萧何,可见那时的钟繇已成为曹操最有力的臂膀。
甚至在司马氏族统领关西军的时候,关中都是很大的战略基地,供养着曹魏数十万的军队,这也是钟繇留下来的遗产。之后钟会能够顺利灭蜀,也都是多亏了他的父亲给他打下的基础。
人道钟会少聪慧,美风姿,弱冠入朝为官,被赞为当世张良。寿春平叛诸葛诞,率军灭蜀擒刘禅,最后却走上了谋反的道路,后世对钟会之乱众说纷纭.......
雨轻这几日也有思考过这个问题,钟会或有反心并未有反迹,而是司马昭疑心在前。所以不是钟会想反,是司马昭不接受钟会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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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钟会而言,他根本没有退路,邓艾功劳不亚于钟会,槛车一挂,死的无声无息,如果钟会不奋力一搏,他的结果不会比邓艾更好。
也许从他选择挂帅伐蜀开始,结果注定就是悲剧。伐蜀若胜,司马昭不可能容忍一个建立如此功业的人去分享他的威望,这仗若败,主将也是难辞其咎。
有钟会魂断巴蜀在前,颍川钟氏也许不愿再次踏足蜀地,可是看钟雅难以做出抉择,说明他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便言明。
“钟雅,这是不辣版的水煮牛肉,你觉得味道可好?”雨轻微笑问道。
钟雅皱眉说道:“有些麻了,你在里面放了多少花椒?”
“我只是多放了一些胡椒而已,没有辣椒,只能做麻一些了。”雨轻噘嘴说道:“像这些宫保鸡丁、鱼香肉丝、麻婆豆腐都是川菜,没有辣椒,做的都不算正宗。”
“你总是提辣椒,还说什么从美洲引进的,听起来就莫名其妙,肯定又是你胡诌的。”钟雅摇摇头,又喝了一口鸡汤。
“你没听过,但不代表世间没有此物。”
雨轻靠近他,说道:“我打算在成都开菊下楼的分店,到时候蒸馏酒还有茶叶什么的都可以销往益州,当然也可以做蜀锦的生意,总之尽快打开益州的市场,今后的盈利才会更多。”
“雨轻,你现在整日里想的都是做生意,又不是商贾人家的女儿,该学的不学,不该学的倒是认真起来。”钟雅调侃笑道。
“钟雅,你是名门公子,自然瞧不上商贾之事。”
雨轻抬眸笑道:“将来你可是要去建功立业的,就像昔日的钟太傅,与华歆、王朗并为三公,书法造诣也是颇高,被尊为‘楷书鼻祖’,我从小就是临摹他的书法。”
钟雅淡笑不语,继续吃菜,而雨轻继续说道:“七叔马上就要去益州平叛了,陶先生(陶侃)也会同去,我若是男儿身,也定要跟随七叔一起去。”
“雨轻,你真是说话越来越离谱了。”钟雅摇了摇头,笑道:“巴蜀地势险峻,益州刺史赵琚又拉拢了流民首领李特,这场仗可是不好打的。”
“昔日蜀国地形易守难攻,刘禅还是开城门投降,一直力挺司马昭伐蜀计划的人正是万户县侯(钟会),灭蜀之战最后能够取得成功也是因为他和邓艾,这是不争的事实。”
钟雅面色微变,拧眉思忖,沉声道:“雨轻,这都是前朝旧事,再提及又有何用?”
“无论世人如何评价他,他兴兵灭蜀的功绩都是不能被磨灭的。”
雨轻目光笃定,说道:“钟雅,聪明人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况且如今已经今非昔比,益州叛乱不正是你复出的最好时机?”
“雨轻,你知道蜀地对于颍川钟氏来说就像是一块伤疤,更是不想再触及的领域。”
“过去已经无法重写,但它却能让人变得更加坚强。”雨轻为他倒了一杯酒,递到他手边,笑道:“说不定还会有人与你同行,那个人祖上的遭遇也是不堪回首的。”
“是何人?”钟雅疑惑的问道。
雨轻笑而不答,只是夹起一片水煮牛肉,品尝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口中喃喃道:“厨子今日肯定是失误了。”
“这道菜还是划掉吧,在菊下楼出现这样怪异的菜肴,肯定不能取悦客人的味蕾。”
“钟雅,你觉得那些有钱的公子哥接受不了这种麻的程度吗?”雨轻笑问。
“我想这种口味应该没有多少人能够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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