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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臣真是呆了,呆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魏进德不知道小儿子这会心里在想什么,只在那微微点了点头。
尽管当爹的没有说话,但对于此事的肯定态度却是一目了然的。
“这么说,咱二叔真的没死?”
良卿惊讶过后不由欢喜起来,他生性淳朴,自为亲人在世而高兴。
魏进德却暗自叹了口气,有关老二进忠的事一直是他心中的坎,也是他心中最大的阴影,如果不是张家老幺回村这幕触动了他,令得他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或许,这件事将会被他一直深藏在心中,直至带进棺材。
说恨,魏进德真是打心里恨自己那个不成气的弟弟,当年若非老二胡作非为,卖妻卖女卖田产,他爹也不会被活活气死,临死都没闭眼。
就为这,魏进德是说什么也不会原谅进忠的。只是,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恨意再大,如今又能剩下多少?
进忠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弟弟,魏进德说不思念他、担心他,也是假的。
手足情深,血浓于水,真是恨到极点了,做兄长的也不会一直收藏着弟弟托人带回来的家书。
魏进德知道弟弟不识字,这封家书是花钱请人写的。上面情深意切,字里行间都流露出悔意。可惜的是,当年魏进德对进忠恨意未消,所以并没有给进忠回信。以后,他也没有再收到进忠的家书。
因此,这么多年下来,除了这封信,有关弟弟魏进忠的一切,魏进德除了知道他改名李进忠入宫当老公外,其余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于,现在是生是死,他也不知道。
一句鬼使神差的话,令得当爹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当年,想到了兄弟俩幼时成长的一幕幕,想到了兄弟二人成年之后家里发生的一切,想到了那个深夜,老二被一帮逼债的堵在家中,然后一狠心拿起菜刀挥下的那幕……
同样,一句鬼使神差的话,却让做儿子的觉得自己好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并且一颗小心扑通跳得厉害。
良臣就愣愣的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他爹,半天没有一句话。
看样子,就好像突然鬼上身,又或是被什么吓住般。
良臣这样子可吓坏了魏进德,良卿也被吓着了。爷儿俩将良臣抱住,要不是良臣及时打了个喷嚏,只怕良卿都要去掐他人中了。
“爹,大哥,我没事。”
良臣推开良卿的手,神情恢复正常,和刚才一样,看不出丝毫不同。只是,此刻良臣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的很。
唏嘘、感慨、激动、兴奋、震惊、不可思议、666……
诸般夸张的形容词都不足以描绘魏良臣此时的心境。
因为这件事比奇迹还要奇迹。
如果前世的历史书没有骗人,良臣敢肯定,这个改名叫李进忠的二叔,就是鼎鼎大名,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浓厚一幕的大太监——九千岁魏忠贤!
遗臭万年也好,流芳百世也好,总之,魏忠贤千古留名了,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却拼死也无法得到的历史最高“待遇”。
魏忠贤做到了中国若干年来,无数文人士子都不曾做到的事情。他的名字,就像一座大山般,牢牢压在了明末这段历史,使之成为后世之人研究明末历史永远绕不开的烙印。
良臣不能不激动,从他爹说出李进忠三个字时,便意味着,他魏良臣不是什么连府试都考不上的童生,不是一个普通的平头百姓,而是大太监、九千岁魏忠贤的亲侄!
一条大腿,一条魏良臣从来没想过的金大腿,举世无双的金大腿,就这么毫无征兆,又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要不是他爹和大哥在场,魏良臣只怕要猛扇自己一个耳光,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二叔都是魏忠贤了,我还科举个屁,奋斗个毛!
又有些暗骂自己蠢,他爹魏进德这名字或许自己陌生,可大哥魏良卿的名字怎么就没让他联想到那位九千岁。
须知,魏忠贤发迹后,大哥良卿可是先授肃宁伯,后晋宁国公的。而老爹魏进德,在他70岁高龄时,也得授锦衣卫千户,还是和魏忠贤的相好客印月的儿子侯国兴一起封的。
并且,在得授锦衣卫千户那天,他爹魏进德很是高兴的将自己名字改为魏钊,意为既有钱又有权。
这真是…
重生以来光想着如何科举出人头地,却没弄明白自己的身份,良臣真是汗颜,亏得自己前世还是写网络历史小说的呢,这历史知识真是白瞎了。
但,似乎,历史上没有自己啊?
要有的话,怎么大哥良卿当了宁国公,自个却默默无闻,连个名字都不曾出现呢?
同样是亲侄,二叔魏忠贤没理由厚此薄彼,拉老大一把却不把老二一把的。
魏良臣有点纳闷,但很快释然,这年头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到四五十岁的,或许“自己”早在二叔发迹之前就已经死了,这才没能史书留名。又恐怕,若非自己,真正的魏良臣早就死在这次马厂的毒打之下了。
但凡稍微有点正直心,接受“正统”历史教育的重生者,知道自己是魏忠贤的侄儿,多半都会很羞耻,甚至愤恨,胸中一股“羞于此人为亲”的大义凛然。
搁良臣身上,这大义凛然肯定是没有的,不但没有半点羞耻之心,反而兴奋不已。前世,靠着码字编故事,毫无前途的他,可不会放过今生拥有如此一根金大腿的机会。
越想越高兴的良臣,时而看向他爹魏进德,时而看向他哥魏良卿,越看越欢喜,越看越顺眼,越看越亲近。
要不是没法说,良臣真想告诉他爹和大哥,十几年后,咱们魏家阔了!
至于二叔魏忠贤日后的下场,良臣却是下意识的将它抹除了。
因为在他看来,有了他这位本不应存在的亲侄,二叔若是还能叫朱由检给收拾了,那当真是天理难容得很。有了自己这位九千岁亲侄,大明朝若还要叫关外那帮满鞑子捡了便宜,那同样也是天理难容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