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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韩见刚才的几个少数派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补充道:“好啦,刚才那几个被视频忽悠了的同学也别气馁,真理总是越辩越明的。但是……”
老韩停顿道:“这堂课后,你们在座的谁再敢说永动机存在,哪位同学听到了就给我拿大耳刮子抽他,就说这话我说的!”
话音刚落,学生们就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马天来睡得正香,被一阵笑声扰了清梦,抬起头来一脸恼意地看着笑出声来的男同桌喝道:“喜鹊屁吃多了吧,有啥好笑的?!”
男同桌有些怕他,立马绷起了脸。
马天来恼,老韩更恼。老韩认识他,也听过他的背景。
他知道马天来的父母已经把他的一切包办了,也知道马天来不服管,除了老马能治他,其他任课老师都把他当烫手山芋唯恐避之不及。
所以就算老韩看到他睡觉也懒得管,只要别影响其他同学上课就行。
马天来坐在第三排,一举一动都在老韩眼里,老韩见他冲同桌吹胡子瞪眼,心说你一个睡觉的怎么好意思跟认真听讲的同学吆五喝六?!
这种苗头要是不管管,可就实在对不起学生对他的喜爱了。
“刚才睡觉的那个,站起来。”老韩沉着脸看着马天来说道。
马天来倒是不怂,知道老韩说的是自己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老韩也不客气,说道:“在座所有人都在这里探索科学,你能告诉我你在那儿探索啥吗?”
“昨天睡晚了。”马天来懒洋洋地回道。
高格立见他那个摇摇晃晃的样子,小声跟陈戒嘟囔了一句:“我看他不像睡晚了,倒像喝多了。”
要说身边有高格立这么个活宝确实能为生活增添很多乐趣,陈戒微微一笑,心说这种情况也就你有心情开玩笑了。
老韩继续说道:“睡晚了不是你上课睡觉的理由,更不是你拿旁边同学撒气的借口。你这起床气不小啊……这里是课堂,不是你家,要睡回家睡去!”
马天来一脸无所谓地回道:“回家就回家!”说完就飘飘忽忽地走了出去。进入11月,马天来的性格越发叛逆起来,这种情况几天来已经发生了好几次,每次都是马母跑到学校替他擦屁股,不过今天例外,直到傍晚放学,马母都没出现。
转眼到了周四,班长选举迫在眉睫,陈戒还是没有想到办法,百无聊赖的他此刻正拿着高格立的行车记录仪把玩着,冷不丁翻到了能量守恒那堂课的录像,看着马天来吊儿郎当的样子,陈戒再次想起数学联赛考场里的一幕,顿时有了主意。
陈戒凑到高格立旁边小声商量了几句,后者听完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没看出来,你小子也是蔫坏蔫坏的……”
陈戒一脸坏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高格立也知道马天来在考场暗算陈戒的事情,早就憋着想为自己的死党出口恶气,只是对于时机他还有些拿捏不准,商量道:“你就不怕老马发火?我感觉他还是挺器重你的,竞选班长就是走个过场,你就发扬一下重在参与的精神呗。”
陈戒也解释不清楚为何如此抵触这次选举,直截了当道:“给句痛快话,干不干?”
高格立笑了笑道:“只要你不怕挨骂就行,实在话说,我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什么时候动手?”
“下了课间操就干,迟则生变,这小子要是再闹情绪吵着回家,咱俩就要抓瞎了。”
课间操刚结束,陈高二人就早早回到了教室,没一会儿就看见马天来随着人流走了进来,他俩则按原计划靠在第三排的课桌上假装争吵了起来。
马天来知道陈高二人平时穿的是一条裤子,见到二人争吵倒也觉得有些意思,就坐了下来津津有味地瞧起了热闹。
他听出来两个人吵的是永动机的事情,陈戒坚持永动机不存在,高格立坚持永动机存在,只是后者的声音一直压得很低。
高格立这次的忽悠更上一个档次,除了“有理不在声高”外,更是说道:“科学理论都是不断进步的,经典力学认为牛顿三定律是真理,可最后还不是被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推翻了,永动机造不出来只是人类的技术和认知还没达到那个水平,但造不出来不代表它不存在!”
说完高格立扭头看了眼马天来,补了一句:“你说是不是。”
没等马天来回答,路过的一个同学倒先忍不住了,高格立见他想要插话,担心露馅,赶忙催促道:“忙你的去,没事别跟着瞎掺和。”
虽然这两个人马天来都不喜欢,但是相对而言他还是更讨厌陈戒,他不管什么科学不科学、真理不真理,只要是自己的敌人,往死里踩就对了。
“永动机有啥难的,我一哥们就是干这个的。”马天来一脸不屑地回了一句。
陈戒高格立对视一眼,心说您老要么不吹牛,要吹就是往死里吹啊,这么个吹法,您问过牛的意见没?可惜饭桌上的那套终究不能拿来做学问,既然马天来这么喜欢给自己挖坑,陈戒不让他跳进去还真就有些对不起他了。
“那你这位哥们的永动机是内销啊还是出口呢?”陈戒的问题差点把他自己逗乐了。
“当然是出口了。”马天来没过大脑,顺嘴回了一句。
陈戒又问:“既然国外都有永动机了,干嘛还费那么大力气搞新能源,搞页岩油呢?”
马天来这才回过味来,发现自己这个牛吹得确实大了点,但是自己吹的牛就算漏洞再多也得哭着吹完不是?想让他在陈戒面前认输,门也没有!只见他摆起谱来回道:“你以为永动机简单呐?这里面的原理复杂着呢!就是告诉你你也听不懂。”
陈戒一脸恍然大悟,假装谦虚地问道:“确实大开眼界,这么说永动机确实存在了?”
“当然了!”马天来趾高气昂地回道。此话一出,就连高格立都替他捏了把汗。
“你确定?”陈戒非要把这个问题问瓷实了不可,靠在后腰上的右手也开始跃跃欲试了起来。
“我说你这人烦不烦呐,不都告诉你我哥们就是干这个的嘛!”马天来不耐烦道。
“行!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吹牛不打草稿的下场。”说完陈戒抡圆了胳膊照着马天来的脸蛋就是一个大嘴巴。
“哎呦喂……”高格立挤眉弄眼的,心说这一巴掌可不轻啊!
马天来被这一个嘴巴直接打懵了,他先是楞了一会儿,接着喝道:“我艹,你他妈敢打我!”
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马天来跳起来就要跟陈戒拼命,陈戒哪能那么容易让他抓住,整个人变得比泥鳅还滑,左躲右闪的就是逮不住。
“打架了,打架了,马天来和陈戒打起来啦!”
“别打啦!”
“赶快找人平事儿啊!”
班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高格立此时早已按照计划跑到了老马办公室,一脸惊慌地报告道:“马老师,班里打起来了!”
“谁和谁打起来了?”老马惊讶地扶了扶眼镜。
“陈戒和马天来打起来了!”
“啊?走,看看去!”老马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嘟囔道,“唉,这帮小兔崽子,真不省心!”
要说马天来也真够倒霉的,开学将近两个月班里总共也就发生两起打架事件,结果每一起都跟他脱不了干系,更倒霉的是,他还总是挨打的那个……
“谁先动的手?”关于打架,这是老马永远最关心的问题。哪怕别人把你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一遍,只要你动手了,就是你的不对。
“我先动的手,韩老师让我打的。”陈戒这个锅甩得滴水不漏,要不是老韩提醒,他确实想不出这么蔫坏的主意。
老马一拍桌子:“胡说八道!我就没听过哪个老师撺掇学生打架的。”
“韩老师确实说过……”高格立声若蚊蝇地悠悠补了一句,不知为何,他也被老马一起叫到了办公室里。
“你少帮他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平时穿的就是一条裤子!”话虽如此,老马总还是要核实下的,所以一个电话就打到了老韩办公室。
老韩跟老马算是同龄人,进来之后看了眼站着的三个人,一脸纳闷:“老马,找我啥事儿?”
“老韩,你是不是撺掇他们两个打架了?”
老韩一脸问号:“这话谁说的?”
老马用嘴努了努陈马二人:“问他俩。”
老韩不解,问道:“我啥时候撺掇你们打架了?你们这个锅也甩得太没技术含量了吧!”
陈戒倒是理直气壮,回了一句:“这话确实是您说的。”
“还敢说!”老韩发火了。
“不是您说的‘谁再敢说永动机存在,就拿大耳刮子抽他’吗?”陈戒嘴上说着,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马天来说永动机存在了?”老韩说话的底气显然没刚才那么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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