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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迷楼]
书房吱呀一声打开,云天岚沉着脸走进去,已然候在桌旁的长老立定躬身,向他拱手行礼。
“说说吧,怎么回事?”
“回禀谷主,白长老一行出事了。”那位长老脸色亦是难看,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失败得毫无道理,他们派去围剿陈邱风的一队人马,竟然全军覆没。
云天岚走到桌旁坐下,闻言指节轻敲桌面,面色冷峻,沉吟须臾,方问:“查了吗?因何缘故?”
他表情冷肃,全无白日同玉潋心笑谈时的闲适温和。
森冷沉寂的气息笼罩书房,令长老额间隐现薄汗,胸中憋闷,小心翼翼地回答:
“老夫已经派人搜山,发现业源被除,林间战况惨烈,但有些痕迹颇为奇怪,恐怕是有大能出手,且与魂骸有关。”
“与魂骸有关?”
云天岚蹙眉,眼中掠过冷厉寒芒,“当今天下,除却道衍宗,余下拥有秘境的五大宗门已另结同盟,他们应当不会插手云溪谷的内务,难不成……道衍宗又出世了?”
长老闻言,仔细回想片刻,却摇了摇头:“不像道衍宗的魂骸,且林中也未残余傀儡符的气息。”
五指敲击桌面的节奏不由加快,云天岚脸色愈发阴沉,须臾过后,其人指尖一顿,向那长老吩咐道:“研墨。”
长老应声上前,朝砚台中倒了些清水,取出墨条细细研磨,云天岚则提笔,急急写下一封书信,折好放入镌刻封印的玉匣,递给身侧之人。
“速速送去法印神宗,亲手交给万宗主。”
长老双手接过匣子,躬身垂首,遂快步离开书房。
屋门开了又关,桌上烛台迎风摇曳,云天岚双手交叠置于颌下,内凹的眼窝投下一片阴影,遮挡了那双幽寂的眼眸。
身后,烛光拉长的影子轻轻晃动,雾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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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中燃着点点星火,缕缕云烟自炉中升腾,淡雅的熏香缓缓流转。
榻间两道淑影相互依偎,玉潋心卧在阙清云怀中小憩,阙清云细长的手指果真流连把玩她的耳朵,酥痒撩人,偏头也躲不开,便懒得再躲,由着女人肆意拨弄。
半梦半醒间,听得阙清云在她脸侧温声耳语:“那云天岚不是省油的灯,你且务必当心一些。”
玉潋心睁开眼,视线有些朦胧,寻着舒服的姿势又向后靠了靠,闻言瓮着声问:“师尊对此人了解多少?”
“算不得了解,但方才在谷中四下看了看,打听到些许消息。”言及此处,阙清云稍稍斜眸,视线扫过玉潋心倦怠的眉目,复道,“与你有关。”
听得这话,玉潋心来了精神,感兴趣地扬眉问道:“什么消息?”
阙清云便娓娓道来:“我们在玄宫待了十日,凡界已过去将近百年,十大仙宗当初被你我二人灭除近半,道衍宗也退隐江湖,百年内不曾出山,故而仙宗同盟早已名存实亡了。”
玉潋心倚靠阙清云的肩膀,眼睛斜往上看,视线描摹阙清云精致的侧脸,纤长浓密的睫羽,一副痴然之态。
后者被她盯得好笑,脸颊微热,遂无奈白了她一眼,示意她好好听着。
玉潋心接到并不严厉的“警告”,笑着将脸埋进阙清云的颈窝,鼻翼翕动,纳了一大口阙清云身上淡淡的梅香,撒娇道:“弟子在听,师尊继续。”
阙清云揉了揉她的脑袋,细柔的青丝穿插于葱白的指间,散落在鹅黄色的锦枕上。
这才又往下说:“十大仙宗余下的几个宗门在道衍宗隐退,大璩无主领土割裂之后,便另结同盟,几个同盟宗派彼此间保持着极为密切的联系。”
玉潋心不解:“结盟便结盟罢,却与弟子有甚干系?”
阙清云嘴角笑意缓缓收敛,眸心亦猝然掠过一丝寒芒,沉声道:“这同盟的名字,唤作斩玉。”
玉潋心鲜少听见师尊这般冷厉的语气,可见道出这话时,阙清云动了真怒。
斩玉同盟。
其意显而易见,斩除玉潋心,以防他们宗门的根基被她粗蛮地夺取。
如此明目张胆地将她们师徒二人列作眼中钉,肉中刺,喊打喊杀,阙清云如何不怒?
从一开始,就是十大仙宗贪婪占有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后来竟还贼喊捉贼,恨不能将她们师徒除之而后快。
“云天岚此人城府极深,不得不防,说不定,他已猜出你我二人身份。”阙清云做着最坏的打算。
玉潋心听罢这话却不着恼,反倒盈然一笑,翻身起来,将阙清云压在身下,捧起对方的脸颊不由分说便凑近啄了几口,小声宽慰:
“师尊不恼,跳梁小丑罢了,不值得师尊动怒。”
她搓搓阙清云的脸,食指轻轻揉着阙清云的耳根,笑容半点不觉勉强,讨巧道:
“师尊心里只需念着弟子,莫总惦记着这些糟心事,难道弟子在师尊心里的分量,还不及那什么狗屁同盟。”
阙清云原还愁眉紧锁,却兀地被玉潋心这话逗笑,无奈睨她一眼,嗔怪:“用词粗鄙。”
玉潋心哪管粗鄙不粗鄙,笑嘻嘻地伏在阙清云身上,两指捏起一撮头发,轻扫眼前之人下颌。
“痒,别闹。”阙清云试图拨开她的手,却被后者灵巧地躲开,并嬉闹着攥住她的手腕,顺手压在枕头上。
擒着发丝的手又往下挪,搔弄阙清云的喉咙,语调盈盈带笑:“师尊得先答应弟子,不然弟子就不停手。”
被玉潋心占了先手,阙清云左右皆躲不过,清冷的眉目染上几许潋滟的绯色,闻言无可奈何,只得顺着对方点头:“为师答应你便是。”
说着,还欲起身,玉潋心却倏然松开那缕秀发,双手齐出将阙清云两臂摁住,以免这人再向上回那样出其不意封她的穴。
锦被向下滑落,露出玉潋心圆润的双肩。
阙清云自下而上,目光清浅地瞧着她,神色间虽有几分无奈,但更多的则是娇宠与纵容。
青丝交缠,有几缕划过锁骨,暧昧的梅痕若隐若现。
玉潋心俯身,轻轻嗫咬阙清云的红唇,将那双薄而好看的柔唇吮得微微红肿,两种不同颜色的唇脂彼此糅合,洇开。
长睫垂落,眼尾上旋,掩去眸心潋滟的波光。
她扬了扬唇,嘴角勾起的弧度极妖娆,却也极锋锐:“云宗主如此不识抬举,若不送他一份大礼,又怎能对得起他这般殚精竭虑?”
阙清云被吻得意识恍惚,顿了片刻才理解这句话中的深意。
她闭上双眼,主动迎向玉潋心,浅声应道:“怎样都好,惟愿吾徒玩得尽兴。”
玉潋心眼底笑意更深,埋进阙清云脖颈间小声调侃:
“师尊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