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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盛之伤好复工之后,又开启了陀螺模式,每天忙得团团转,早起晚归已成常态。

有天加班回来已是半夜,夏四季半睡半醒地靠过去。

“吵醒你了?”顾盛之刚洗过澡,身上是他惯常的味道。

夏四季把头埋进顾盛之臂弯:“要是生了孩子还这样,估计小朋友会不知道爸爸长啥样的。”

顾盛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哄着:“快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二天一早,夏四季挣扎着爬起来,想早起帮顾盛之做个早餐,睁开眼人已经走了。

夏四季看到桌上的早餐时,心疼又无奈地摇摇头。想起那句话,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为我们负重前行。

当她忍不住抱怨自己繁重的工作时,会想起同一片天空下,有一个比她更忙碌的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把兢兢业业当作本分,不求闻达于世,但求无愧于心。

周六,顾盛之值班,夏四季做好晚饭送过去。刚到医院,便当盒还没来得及打开,顾盛之就接到急诊电话,丁零零的铃声一响,夏四季头皮发麻。

夏四季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等了一个多小时,顾盛之还没回来。她抱着凉透的饭去微波炉那里热好,回来坐着再等。

顾盛之桌子上一堆的医嘱病例,夏四季也不敢乱动。手机翻久了眼睛发涩,不知什么时候就趴桌子上睡过去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夏四季猛地惊醒:“你回来了。”

顾盛之走过来,把人揽自己怀里,拿手揉揉夏四季的脑袋:“怎么还等在这里?”

“明天不上班。”夏四季把手贴在他的背上,紧了紧。

“对不起。”顾盛之亲了亲她的头发,“下次不要等这么久了,饭我会自己吃的。”

听到“饭”这个词,夏四季赶紧站起来:“我去把饭再热一热。”

顾盛之摇摇头:“没胃口。”

夏四季摸摸他的脸:“吃两口好不好,胃会受不了的。”

她再次抱着饭盒去热饭,小肖见了她问:“刚下手术吗?”

夏四季点点头。

“阿烨实习分给顾医生带,他说,师父比八臂金刚还要神通广大。”

夏四季笑了起来:“你男朋友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吗?”

她热好饭,回到办公室时见顾盛之已经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臂弯里。夏四季从没发现原来顾盛之也会有看起来那么单薄的时候。

顾盛之睁开眼,值班时大家的警觉性都很高,不敢深睡。

夏四季站在他的后面,替他轻轻捏着肩膀和颈椎,想说什么,却只能沉默。

顾盛之胡乱塞了几口,就吃不下去,夏四季收了筷子:“别硬塞,更不舒服。你去床上躺一会,我帮你听铃声。”

顾盛之看了看表,摇摇头:“一会儿还要去趟病区。”

顾盛之白天有三台手术,再加上刚才的一台急诊,现在完全属于大脑放空的状态。

“太晚了,你自己回家不安全,你去床上躺一会儿休息一下。”

夏四季不想他担心,乖乖地走到帘子后面的单人床上睡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看到顾盛之走过来给她掖了掖被角,夏四季嘟囔一声,又睡了过去。

早晨五六点时,夏四季揉着眼睛醒过来,顾盛之躺在她的外侧,半边身子都是悬空的。

怕他会摔地上,夏四季赶紧伸手把人紧紧抱住,顾盛之睁开眼:“醒了?”

“你什么时候躺过来的?”

“刚刚。”

“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得像个死猪一样,别说是我,换个男的你也感觉不出来。”

夏四季狠狠捶他两下。

“我去买早餐。”夏四季拍拍顾盛之脸颊,“顾医生都饿瘦了。”

夏四季刚走到大厅就碰上江百合。

“我去,夏四季你这么早来找顾盛之吗?”

“我昨天没走。”

江百合立即作出一个牙酸的表情:“你们都结婚多久了,这酸劲儿怎么还没过去,你闻闻这酸臭的爱情气息。”

她说完眨眨眼,往前凑了一步:“值班室的床舒服吗?”

夏四季脸一红:“江师姐,你想什么呢?”

“我是说值班室的床硬啊,睡不习惯会腰疼,你想到哪儿去了?”

夏四季气鼓鼓地不欲再搭理江百合,江百合难得正经起来:“不过说回来,我要谢谢你家顾盛之,有几个班是帮我值得。”

夏四季早就知道这些,她拍拍江百合的肩膀:“等我们有孩子的时候,麻烦把这笔人情债还回来。”

江百合眸光一闪,极为兴奋地问道:“你和顾盛之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怎么我儿媳妇还不来报到?”

夏四季跺跺脚:“我婆婆都没催我,你催什么催!”

“我这不是替我儿子着急吗?差太多会有代沟的。”

“男生普遍成熟较晚,大几岁才知道珍惜女孩子呀,我等你们家于霆长大了再要。”

“好,就这么说定了,亲家。”

夏四季提着早餐回医院,推门看到顾盛之正往外走:“我去查个房,交个班,咱俩一起回家。”

谁知顾盛之回来后却气鼓鼓地问夏四季:“你跟江百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夏四季回忆了一下她跟江百合的对话,没说什么新鲜话题。

“那她见我就喊亲家?”顾盛之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闹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个,你们两个幼稚不幼稚啊?”

“幼稚?我闺女怎么能嫁给江百合她儿子?”

“顾盛之,你当自己是皇帝呢,你闺女是金枝玉叶。人家于霆长得多可爱呀,长大了也肯定跟于医生一样,是个斯文君子。爹妈智商都是碾压型的选手,多完美。”夏四季越说越来劲,突然发现于霆小朋友还真是不可多得的佳婿人选。

“我闺女谁都不嫁,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凭什么嫁给他。”顾盛之似乎陷入了一种臆测的伤感之中,难以自拔。

然后,两个人竟然因为这个奇怪的问题争执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夏四季先反应过来:“谁能保证我们生的一定是女儿呢?”

顾盛之愣了愣:“也对哦。”

夏四季哭笑不得地拧他一下:“值班都值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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